A&O Shearman 即将完成合并，全球第四巨头重洗行业格局
作者 | 刘元坤
来源 | 智合研究院
美国，纽约，曼哈顿。
这里是全世界最重要金融中心所在地，汇集了世界500强中绝大部分公司的总部，也是联合国总部的所在地。
美国的百年律所谢尔曼·思特灵（Shearman & Sterling）就位于曼哈顿的列克星敦大道。这家成立于1873年（清同治十二年）的律所，近期因与另一家英国魔圈所的合并，频频占据新闻版面。
除了这宗罕见的跨越大西洋的“联姻”本身足够吸引眼球以外，谢尔曼·思特灵“婚前的人生”也充满着传奇。
以前有多风光
01
1859年12月，25岁的托马斯·谢尔曼（Thomas G. Shearman）从法学院毕业并取得律师资格，开办了自己的律所。
不久后，谢尔曼加入了当年律界大佬大卫·弗尔德（David Dudley Field）的律所，并在1867年成为合伙人。这一年，刚从哥伦比亚法学院毕业的约翰·思特灵（John W. Sterling）也加入了这家律所。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1873年，谢尔曼和思特灵从弗尔德的律所退出，共同创办了谢尔曼·思特灵律师事务所。
随着美国经济日益繁荣，市场主体越来越庞大，法律法规体系也愈发复杂，最多只有2名律师规模的小作坊式律所已无法应对井喷式增长的法律服务需求，一些律所开始增加律师和助理数量。
1873年，新成立的谢尔曼·思特灵已有7个人的规模。1914年，美国共有216家超过4个律师的律所，其中85家在纽约，谢尔曼·思特灵正是其中一家。
美国的白鞋所一向以精英著称，谢尔曼·思特灵也不例外。律所创始人思特灵即毕业于哥伦比亚法学院，在此之前已取得耶鲁大学的学士学位。到了1962年，谢尔曼·思特灵的37位合伙人中有33位毕业于常青藤法学院，22位毕业于哈佛法学院。
图片来源：哈佛法学院
精英人才的集中也使得其有能力承揽顶尖业务。谢尔曼·思特灵以其广泛的公司和并购业务而闻名，从亨利•福特、洛克菲勒家族到花旗银行，谢尔曼·思特灵自成立以来一直是美国资本界巨头们信赖的得力助手。在1998年花旗与旅行者合并为如今的花旗集团一案中，谢尔曼·思特灵就代表了花旗开展工作。
类似的案例还有很多，1956年福特汽车上市、2006年迪士尼收购皮克斯、2013年雅虎收购汤博乐（Tumblr）等诸多重大交易或案件中都有谢尔曼·思特灵的身影。
除了这些瞩目的公司并购和金融业务，谢尔曼·思特灵在对世界产生深远影响的历史事件中同样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前高级合伙人Fredrick McCurdy Eaton被艾森豪威尔总统任命为美国的首席谈判代表，参加1960年核裁军十国委员会；1979年伊朗人质危机期间，谢尔曼·思特灵代表花旗银行进行了紧张的谈判……
图片来源：网络
谢尔曼·思特灵在发展过程中影响力逐渐溢出美国。与英国魔圈所相比，纽约的精英律所在走向全球方面行动缓慢，但谢尔曼·思特灵是少数例外之一，其在1963年设立了巴黎办公室，1975年设立了阿布扎比办公室。
谢尔曼·思特灵在欧洲的战略扩张曾取得非常大的成功。1998年，德国汽车巨头戴姆勒-奔驰和美国汽车制造商克莱斯勒合并，谢尔曼·思特灵为这起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合并和最大的跨境交易提供了服务，在德国市场产生了重大影响。
进入21世纪，谢尔曼·思特灵在德国设有四个办事处，业务规模远超竞争对手，被普遍认为是进入德国市场最成功的美国律师事务所之一，在大型并购交易中成功地与竞争对手富而德(Freshfields Bruckhaus Deringer)和恒乐（Hengeler Mueller）展开竞争。
在英国，谢尔曼·思特灵的伦敦业务收入增长2010年起开始超过美国业务，经常在并购交易上与魔圈所对抗。
谢尔曼·思特灵也非常早地进入了中国，1993年就设立了北京办事处，是最早进入中国大陆的一批外国律师事务所之一。
图片来源：《中国对外服务》
成长有多烦恼
02
曼哈顿，第五大道350号，帝国大厦。
从帝国大厦底下跑到屋顶要1个钟头，从屋顶跳下只需要8.8秒。从大萧条到次贷危机，从普通个体到雷曼兄弟这样的巨头，纽约从来不缺少时代的挑战者，帝国大厦见证了一批又一批玩家。
151岁的谢尔曼·思特灵比93岁的帝国大厦见证了更多的时代变迁。
律师行业的主要参与者日新月异，纽约律师界昔日的大品牌或是消逝于历史中，或已不再是首先浮现在人们脑海的品牌。
谢尔曼·思特灵依然在市场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其凭借接近9亿美元的创收（2023年）在美国市场上占有重要地位。
但是与时代和行业的风浪搏击就难免会起落沉浮。一个简单而直接的例子是，2023年，谢尔曼在Am Law 100排名中下降了8位。今年，这一排名再次从58下降到62。
过去一段时间，随着美元利率上升和私募股权热潮结束，市场交易和融资活动减少，美国顶尖律所的收入和利润也受到冲击，合伙人薪酬大幅下降。
浪潮退去，暗礁浮上水面。去年12月12日，英国《金融时报》刊登文章，发出“全球最赚钱律师事务所（凯易）的狂欢结束了吗？”这样的灵魂质问，对凯易的经营方式提出质疑。
全球第62赚钱的谢尔曼·思特灵财务表现更是出现波动。2022年9亿多美元的全球收入相较前一年超过10亿美元的成绩下降了11%；权益合伙人利润也下降了18%至248万美元。受此影响，谢尔曼·思特灵从全球第62赚钱的律所变成全球第71赚钱的律所。
2023年，这一数据再次下降7.7%，创收8亿多美元。
过去相当一段时间里，谢尔曼·思特灵在法律服务市场的份额不断受到冲击。英国The Lawyer在其网站上这样描述：“谢尔曼·思特灵拥有纽约曼哈顿顶级白鞋精英律所的所有特征，除了盈利能力。”
或许是由于无法维持合伙人的薪酬水平，谢尔曼·思特灵在过去五年中已经有130多名合伙人离开，与十年前相比，合伙人的总数下降了40%。在2001年的巅峰时期，谢尔曼·思特灵管理着1125名律师，到今天，这个数字已经缩减到850多人。
去年，谢尔曼·思特灵加入了裁员的行列。继2月份在美国裁员38人之后，又在4月份裁掉了一些业务支持人员，并称“经济逆风持续且不断加剧”。
“新人”有多般配
03
2023年5月，安理和谢尔曼·思特灵宣布两家律所的合并计划，引起全球范围内的广泛关注。
一位前安理合伙人对媒体说，只有在对方需要修补的情况下，你才能得到他们。谢尔曼·思特灵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强势品牌，处于强势地位的优质品牌对与英国律所合并没有兴趣。
图片来源：彭博社
2022-2023财年，安理全球营收超过25亿美元，谢尔曼·思特灵近10亿美元，两家律所合并后年总收入约可达35亿美元，无论是在“2023 Global 200”还是“2024 Am Law 100”榜单中，都足以挤下贝克·麦坚时（Baker McKenzie），成为全球第4赚钱的律所。
A&O Shearman在2023 Global 200中可能的排名
无论在合并中处于强势地位还是弱势地位，谢尔曼·思特灵这一品牌的优质和强势都是公认的。谢尔曼·思特灵拥有151年的传奇历史，以金融和资本市场领域的高额交易而闻名，为美国众多优秀企业提供服务，有850多名律师，在12个国家拥有23个办公室。
在与安理的合并前，谢尔曼·思特灵曾与霍金路伟（Hogan Lovells）寻求合并。外媒评论道，如果谢尔曼·思特灵真的与霍金路伟合并，对于许多合伙人来说这将是一个纽约传奇法律品牌的悲剧结局，尽管霍金路伟的规模更大，但其工作并不具备同样的声望。
谢尔曼·思特灵与霍金路伟的合并计划在去年3月告吹。
不久之后，谢尔曼·思特灵高级合伙人Adam Hakki将电话打给安理的长期管理者Wim Dejonghe （Hakki最近被任命为合并后的A&O Shearman全球董事会和执行委员会联席主席）。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两人在曼哈顿的办公室里讨论了这项跨大西洋的合并案。
谢尔曼·思特灵想要的正是安理所拥有的，而谢尔曼·思特灵所拥有的，也正是安理想要的。对安理而言，这代表着一个追寻已久的进入利润丰厚的美国法律市场的机会，而谢尔曼·思特灵正散发着那“该死的魅力”。
对于安理而言，此次合并也是面对成长的烦恼所做的一次突围。
一方面，美国法律服务市场份额在全球占有极高比重，律师收费较高，一家自称能够承接全球最优质、最具挑战性业务的律所，也毫无疑问需要在美国拥有相当规模的业务。过去数十年里，魔圈所迫切希望进入美国市场，但事实证明，总部位于伦敦的律所很难打入美国市场。
安理在美国设有办事处已有很长时间，但一直难以真正打入这个由一大批利润率极高的美国律所主导的市场。纽约顶级律所往往业务高度集中，国际办公室较少但业务利润丰厚。相比之下，安理及其英国同行拥有庞大的全球网络，为客户提供种类广泛的一站式服务，利润率低于美国同行，美元走强又加剧了这一问题。
2022-2023财年，华尔街律所盛信（Simpson Thacher）和达维（Davis Polk）权益合伙人利润超过500万美元，沃奇尔·立普顿（Wachtell Lipton Rosen & Katz）权益合伙人利润超过700万美元，谢尔曼·思特灵的合伙人利润也有近248万美元。相比之下，安理权益合伙人利润只有不到240万美元。
图片来源：金融时报
另一方面，英国律所最近几年虽然收入有所增长，但由于2021年并购潮后市场交易放缓和人力成本上升，合伙人利润增长缓慢。
在成本上升和需求下降之际，魔圈所加快进军利润丰厚的美国市场，富而德过去数年从领先律所挖走了多名合伙人，成立硅谷办事处处理科技业务。安理也曾于2019年与美迈斯 (O'Melveny & Myers) 进行过长达18个月的合并谈判。
这次合并谈判同样以失败告终。前安理合伙人Andrew Ballheimer解释合并失败的主要原因为：“美元对英镑的升值影响了对美国律所的估值，而美国的利率下调则影响了安理一方的养老金成本。这意味着我们无法达成双方都能支持的财务协议。”
谢尔曼·思特灵与安理此前两段不成功的合并再次印证了此类交易的难度，而马上就要到来的A&O Shearman将标志着过去二十多年里伦敦精英律所与美国精英律所的首次成功合并。
“婚礼”有何进展
04
曼哈顿，列克星敦大道599号，谢尔曼·思特灵纽约办公室。
最近，这里的“婚房”经过了全面翻新改造，修葺一新，以迎接将要搬到此处的安理纽约律师。
合并前的谈判与合并后的整合是出了名的困难，对于谢尔曼思特灵和安理而言，大西洋两岸不同的律所文化、薪酬体系、资源整合、组织架构等等都只是需要克服的众多障碍中的一部分，但谢尔曼·思特灵与安理的合并进展十分顺利。
Hakki说：“我们很快就发现，双方对这种结合的前景和果断行动的能力有着共同的愿景。”
强烈的共同愿景确实让合并的行动更加果断。
在仅用了短短几周就完成谈判后，2023年5月，安理与谢尔曼·思特灵正式宣布合并。10月，双方合伙人即完成了对合并的批准，这一合并动议得到了99%的支持。
在这起合并中，安理和谢尔曼·思特灵聘用了麦肯锡和毕马威提供商业咨询服务，提供从运营整合到新的工作方式等一系列战略建议，优化运营和战略。他们还分别聘请了盛信和达维担任顾问（两家权益合伙人利润超过500万美元的律所）。
如今，距离这一合并正式生效的5月份近在咫尺，安理和谢尔曼·思特灵之间的合并不断推进。对于庞大的具体的资源合并方案，很快有了新的进展。
· 今年1月，安理在伦敦金融城主教广场1号的总部办公室接纳谢尔曼·思特灵的英国团队，而安理在纽约的律师将搬到谢尔曼·思特灵位于列克星敦大道599号的办公楼。对其他办公室而言，是留在安理或谢尔曼·思特灵现有办公室，还是搬迁到全新地点都将因地而异。但可以肯定的是，将员工集中到单一办公室将加快整合，创造强大的协同效应。
· 3月，A&O Shearman的首批4名管理层成员出炉，这4名成员从安理和谢尔曼·思特灵中各产生2名。
谢尔曼·思特灵部分，将电话打给安理商讨合并的高级合伙人Adam Hakki被任命为全球董事会和执行委员会联席主席，并领导美国业务。另一位来自谢尔曼·思特灵的Doreen Lilienfeld将担任美国业务的联席管理合伙人。
安理部分，中东和土耳其区域管理合伙人Khalid Garousha 以及巴黎办公室管理合伙人Hervé Ekué将分别担任高级合伙人和管理合伙人。
· 紧接着，安理和谢尔曼·思特灵又在4月8日宣布了首批40名合伙人晋升，其中安理选出32名合伙人，谢尔曼·思特灵选出8名，这些晋升在11个国家展开，其中美国有13个，英国有9个，欧洲有13个，中东有1个，亚洲有4个。晋升将在5月1日合并完成后生效。
· 最近，A&O Shearman以其新的绿色品牌和标志在领英亮相，一个新的法律巨头已经呼之欲出。
在律师十分关心的薪酬方面，A&O Shearman也陆续传出新的政策。
A&O Shearman预计将实施一种改良的模式，该模式根据包括业绩和服务时间在内的一系列因素重新计算律师的薪酬，这使他们能够向美国顶级合伙人支付更多的薪酬。
对于新晋律师而言，安理的新晋律师薪酬去年从10.75万英镑跃升至12.5万英镑，追平了年利达、高伟绅和富而德。A&O Shearman新晋律师将维持这一水平。
这也意味着，谢尔曼·思特灵的新晋律师薪水将从现在的14.5万英镑减少2万英镑，这一薪酬调整将在今年9月生效。
图片来源：The Lawyer
A&O Shearman新晋律师薪酬采用此前安理的标准并不难理解，因为安理的规模相较谢尔曼·思特灵更大，如果为每位新晋律师支付如此高的薪水将面临剧增的成本压力。据了解，A&O Shearman除了提供基本工资，还将在此基础上发放与业绩相关的奖金。
在合并顺利推进的过程中难免有一些曲折，合并时很多律师往往会跳槽，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留下来等待结果。
根据Pirical的数据，自去年宣布合并以来，已有30多名合伙人离开谢尔曼·思特灵。安理方面面临同样情况，在官宣A&O Shearman首批新晋合伙人的同一天，瑞生证实挖来了安理美国项目、能源、自然资源和基础设施业务联席主席。
图片来源：彭博社
合并过程中有人离开是正常的，但如果离开过多可能会产生麻烦。
据外媒报道，两家公司的合并协议中有一个条款，如果谢尔曼·思特灵有足够多的合伙人在合并生效前离职，合并协议将被取消。
另据外媒报道，两家公司在合并前一直能够留住合伙人的部分原因，是他们向合伙人提供可免除的贷款。只要合伙人在合并后继续留在律所，他们就无需偿还贷款。这些贷款最高可达200万美元左右，由两家律所联合管理。
尽管有人离职，但自交易宣布以来，没有关键的全所业务负责人离开，谢尔曼·思特灵迄今成功地保留了核心团队。相较于失去的2万英镑薪酬和可以免除的200万美元贷款，或许创建一个新的全球法律龙头更具一种让人血脉喷张的吸引力，大家更看重加入新的巨型律所所产生的更大的职业收益，并愿意留下来等待回报。
昨日，2024 Am Law 100 公布。
Am Law 100律师事务所的总收入增长6.8%，达到1397.2亿美元，每名律师收入增长4.9%，权益合伙人利润增长9.3%，各项关键财务指标大幅增长。
这对美国律师和进入美国市场的英国律师而言，或许是个好消息。
还有不足半个月的时间，A&O Shearman就将完成合并，对于谢尔曼·思特灵和安理而言，这意味着他们如一对新人一样，联手走向未来，面对风雨。对于律师行业而言，将出现一个在全球法律服务市场中占据显著地位的又一巨头。
“Our people are eager to be together as one firm（我们渴望成为同一家律所）”，两家律所在一份联合声明中表示。
本文作者
刘元坤 智合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欢迎交流 |
谢尔曼·思特灵事务所一直被Law360评为全球20强律师事务所之一，在企业并购、争议解决、投资基金、私募股权、项目开发和金融领域均有优秀经验，此次更是与智合论坛共同打造涉外人才研修班，助力中国律师领先一步。
【课程亮点】
50人额满为止
↑预留席位
课程详情可参考：《外所撤离了，那中国律师的全球策略是什么？》
参考资料
美国律所的百年历史，https://mp.weixin.qq.com/s/_Cj7UZiNRK13zSyBvvFzDw
A&O Shearman: The Implications Of Making History，https://mp.weixin.qq.com/s/_Cj7UZiNRK13zSyBvvFzDw
Shearman & Sterling LLP，https://legacy.vault.com/company-profiles/law/shearman-sterling
Law Firm Insight: Shearman & Sterling，https://www.thecorporatelawacademy.com/forum/threads/law-firm-insight-shearman-sterling.438/
Shearman drops three places in US 50 rankings，https://www.thecorporatelawacademy.com/forum/threads/law-firm-insight-shearman-sterling.438/
Shearman & Sterling ，https://www.thelawyer.com/shearman-sterling/
Shearman & Sterling，https://www.legalcheek.com/firm/shearman-sterling/
"We were arrogant."，https://www.richmondwong.com/post/we-were-arrogant
How Shearman & Sterling fell behind the US legal elite: ‘We were arrogant’，https://www.fnlondon.com/articles/shearman-sterling-hogan-lovells-merger-legal-elite-private-equity-20230201
Wim Dejonghe: the Belgian rainmaker sealing Allen & Overy’s deal with Shearman，https://www.ft.com/content/fe520b68-0828-47f9-9dc6-732b632b19b9
A&O and Shearman & Sterling Tap McKinsey, KPMG for Merger Advice ，https://legalnewsfeed.com/2024/03/29/ao-and-shearman-sterling-tap-mckinsey-kpmg-for-merger-advice/
McKinsey—Are They Worth It? https://www.law.com/americanlawyer/2024/04/08/mckinsey-are-they-worth-it-405-139375/
A&O Shearman sets out City office plans ，https://www.legalcheek.com/2024/01/ao-shearman-sets-out-city-office-plans/
A&O and Shearman announce first merged firm partnerships，https://www.lawgazette.co.uk/news/aando-and-shearman-announce-first-merged-firm-partnerships/5119308.article?utm_source=dlvr.it&utm_medium=twitter
A&O Shearman promotes 40 new partners ahead of mergerA&O Shearman，https://www.fnlondon.com/articles/ao-shearman-promotes-40-new-partners-ahead-of-merger-20240408?mod=homepage
A&0 Shearman Announces First Partner Promotions Round Ahead of May Merger，https://www.law.com/international-edition/2024/04/08/ao-shearman-announces-first-partner-promotions-round-ahead-of-may-merger/?utm_source=dlvr.it&utm_medium=twitter&slreturn=20240312030613
Shearman trainees to miss out on extra ￡20k after A&O merger，https://www.thelawyer.com/shearman-trainees-to-miss-out-on-extra-20k-after-ao-merger/
Exclusive: A&O Shearman sets NQ solicitor pay at £125k ，https://www.legalcheek.com/2024/04/exclusive-ao-shearman-sets-nq-solicitor-pay-at-125k/
Shearman Keeps Lid on US Partner Exits Ahead of A&O Merger，https://news.bloomberglaw.com/business-and-practice/shearman-keeps-lid-on-us-partner-exits-ahead-of-a-o-merger
责编 / 吴梦奇Scott
编辑 / 顾文倩Aro
分类 /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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