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散尽见斯岳
PAINTING 绘画
迷雾散尽见斯岳
文/丁瑞根
董斯岳其人其艺颇使人难以言说，可谓一见之下，立辨云泥。有的惊艳，有的鄙夷。德国表现主义大师伊门多夫，在重症肌无力折磨下，用含糊不清的口齿对其助手说：快让他来德国，不会德语没什么，艺术语言是世界通用的，我的时间不多了。而拘泥于各种工具理性的人们，则张皇失措、遽然失语。
毋庸置疑，董斯岳画作是有着强悍的冲击力的，同时也具备其特有的内在语言。除却那部分无感的人们，对于类似于伊门多夫一样有着强烈感应的批评家而言，董斯岳也是一个难以置信然而可精确把握的存在。
《古代人》系列 董斯岳 纸本水墨 26cm×19cm×4 2016
早在10余年前，董斯岳作为一个未经训练的“素人”画家出现在各种媒体上。但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相，而是他特意为之的“越界”和“戏拟”。那时候，造型能力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感兴趣的是工具媒材所能带来的特殊效果。在他听从批评家的劝告后，竟然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几十帧大幅布面油画和丙烯画，今天看来也是可圈可点的。而董斯岳与“素人”画家最大的这批作品的差异，在于他对美术史上诸多经典文本的熟知。然而他不屑于站在巨人肩上，而宁愿在地面，匍匐爬行，仰望着浩瀚苍穹、天地万物。
董斯岳本人并不在乎各类标签给他带来的暧昧含义，所以近年来参与了各种名目的展览。在这其中，最吊诡的是“原生态”艺术。毫无疑问，“原生态”是当下艺术发展极具价值的兴奋剂，它给处于经历了近千年发展形成的“后设语言系统”带来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董斯岳作品的前卫性与震撼力，在画面显现上的确具有高度的同构性，将其归类于“原生态”艺术也无可厚非。但是，董斯岳毕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正常人，与那些智力异常的个体，或生存于当代的“原始人”迥然有别。两者之间，表面上看都具备了对“后设语言系统”强大的颠覆性，但前者是有意为之，后者却浑然不觉。
上：《神话》系列 董斯岳 纸本水墨 240cm×120cm 2016
下：《古代人》系列 董斯岳 纸本水墨 26cm×19cm 2016
如果排除上述两种可能性，那么董斯岳究竟如何评判？这是一个令人难堪、也是一个引人入胜的问题，因为我们不得不使用前人的学术框架，来安置这位天赋异禀、身边布满迷雾的灵魂。
上：《神话》系列 董斯岳 纸本水墨 100cm×120cm 2016
下：《古代人》系列 董斯岳 纸本水墨 26cm×19cm 2016
如前所述，当耶格尔·伊门多夫召唤董斯岳时，这个竟然说“不”的浑小子，其时的确不知而且不喜这位尊神。但为何垂危之时的伊门多夫，偏偏垂青于董斯岳？笔者以为这正是奥秘所在。就整个作品及气质而论，董斯岳最接近德国新表现主义。只可惜，伊门多夫是通过其助理马丁了解董斯岳的。如果换了另一位大师马尔库斯·吕佩尔兹，我想董斯岳会欢呼雀跃，欣然以从的。伊氏在董斯岳看来还是过于具象，而吕氏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没有女人的男人·帕西伐尔》系列，似乎更契合董斯岳的内心。
《古代人》系列 董斯岳 纸本水墨 26cm×19cm×3 2016
《神话》系列 董斯岳 纸本水墨 60cm ×120cm 2016
行文至此，笔者愈加感到勉为其难的尴尬。相对于前面论及的言说，我只不过将前人贴的标签扯下，换了个地方重新贴了一个而已！在此谨向所有批评家及董斯岳本人致敬，并坚信这座艺术的峰峦终究会迷雾散尽，展现在世人面前。
2016年12月18日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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