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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刊 》 ∣ 特稿 · 公共教育:美术馆与社会公共空间 · 把社会资源开放给更多观众:杨紫访谈
公共教育:美术馆与社会公共空间
Public Education:Art Museum and Social Public Space
本期《画刊》特稿,由4篇文章与1篇访谈构成。我们分别邀约了李雯(浙江美术馆教育推广部主任)、刘端玲(广东美术馆公共教育部主任)、杨紫(UCCA公共项目部总监)、宫林林(前OCAT上海馆公教媒体主管)、艺术教育小组(张滨、叶洪图)参与“公共教育”话题的讨论。
李雯的文章《为什么中国的公共美术馆教育,需要更用力?》,以 “安格尔的巨匠之路——来自大师故乡蒙托邦博物馆的收藏”和“民族翰骨:潘天寿诞辰120周年纪念大展”两个展览的公教项目为案例,具体介绍了浙江美术馆的公教活动如何应对“作品的诠释、鉴赏与观众间的沟通”关系。并指出塑造民众公共礼仪“教养”、引导观众走近艺术是中国公共美术馆重要的社会责任。
刘端玲的文章《研究性策展与公共艺术教育:以“南国——谭华牧的画日记”展览为例》,结合一次公教项目深度参与展览策划的案例,探讨了在展览策划的最初,公共教育以创意性角色参与其中的价值和意义。
我们对杨紫的访谈,主要涉及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公共项目部的人员结构、项目类型、公教方式以及受众定位等方面的内容。杨紫也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谈到了跨部门合作与协调、项目可持续发展、扩张公共项目核心观众的重要性。
宫林林的文章《“小众”的公共教育》,以项目执行者和学习者的双重视角,反观自己曾经参与的OCAT上海馆公教活动,呈现了一种基于行业经验的个体化思考。
艺术教育小组的文章,则具体介绍了他们通过“公共教育”进行艺术创作的实践,并特别指出他们对美术馆外的社会公共空间(书店、酒吧、公园、广场、过节通道等等)发生的教育项目的价值和意义的看重。这种来自艺术家的公教视角,对我们理解公共教育活动的发生、发展状况也有一定启发。
在我们看来,特稿里的这些具有案例价值的文章,是谈论“公共教育”话题的一条捷径,它绕过了缺乏方向和大而化之的简单定义,面对的是真实语境的具体问题。无论它是发生在美术馆还是各类非美术馆社会空间,不管它是机构发起还是个体实施的。对于公教活动来说,真实的问题才具有借鉴、参考和讨论的价值,真实的空间才体现出文化和选择的差异。
把社会资源开放给更多观众:杨紫访谈
Let more Audiences have Access to Social Resources:Interview with Yang Zi
孟尧(Meng Yao) 杨紫(Yang Zi)
UCCA公教活动现场
孟尧:UCCA的公共项目部是何时成立的?能否大概介绍下你们公共项目部的人员结构和工作方式?
杨紫:建馆之前,UCCA就成立了相关部门。当时的公共项目部被称为“公共教育部”,由郭小晖老师负责。当时,我作为刚刚毕业的学生,参与了“青年批评家写作工作坊”,是这个系统的最早的受惠者。目前我们公共项目部共有5名正式员工,除了我做总体统筹和规划,其他几位分别负责电影、讲座、展览相关公共项目,还有一位同事负责公益项目和演出。我们一般同时招收4名实习生,负责相对比较基础和重复的工作。一年的工作量大概是300-400场活动。
孟尧:你是在今年6月从UCCA的展览部调至公共项目部的。从你个人的工作经历来说,你觉得它和你以往的工作有哪些差异?
杨紫:我更早于2008年至2011年在草根公益组织北京同志中心工作,倡导性别平等和性倾向多元,主要的工作就是组织面向社会群体的公共项目。之后在当代艺术杂志《艺术界LEAP》做编辑,也在UCCA做过中文编辑、出版物编辑以及策展人的工作。我认为对当代艺术和文化的专业判断和熟悉特定机构运作流程是我目前工作中最重要的两种能力。这两种能力是与我以前的工作经验一脉相承的。
孟尧:一般来说,你们策划一场公教项目,准备周期是多久?可不可以举例说明?
杨紫:不同类型的项目需要不同的准备周期。在我们的网站上,公共活动分为“对话”“放映”“演出”“工作坊”“公益项目”等栏目。目前来看,“放映”类活动稳定性最强,甚至可以提前1年确定很多活动的场次;而比如讲座类的活动,嘉宾经常不能确定自己的时间,甚至2-3个月的时间持续地与合作方沟通,确定主题、打磨讨论内容,才能顺利举行。在维持既有资源的同时,我们也在不断开拓合作方,但大概谈3-5家,才能敲定一家合作。这类工作的时间成本也属于准备周期的一部分。
“徐冰:思想与方法”国际研讨会,2018年
孟尧:UCCA最近正在展出“徐冰:思想与方法”,你们围绕这次展览,做了哪些活动?能否具体谈谈你们活动的情况?
杨紫:我们推出了“思想与方法”公共项目系列,这一系列既包括比较严肃和学术的对谈:比如我们邀请到了学者董冰峰老师主持对《蜻蜓之眼》作品个案进行讨论;请著名诗人欧阳江河朗诵他多年前以徐冰作品《凤凰》为灵感写就的同名长诗;也包括更多面向大众层面的活动,例如,岳向辉老师组织的立体书纸艺工作坊。此外,这样规模展览的一些大型相关公共项目是不可能一个部门独立完成的,我们和HISFF华时代全球短片节合作的对谈“中国传统艺术观念如何在当代激活”邀请到徐冰、张扬、戴锦华、袁越等重量级嘉宾,现场爆满,完全是在大量沟通和策划的工作基础上,和合作方共同努力的结果。而目前我们正在洽谈的和朱哲琴的大型声音演出,也常常需要我们内部跨部门的合作与协调。
UCCA公教活动现场
孟尧:除了针对展览的公教活动,你们也有专门策划的系列项目。比如“中国城市现场观察”系列讲座、“新亚洲影志影人会”、“UCCA文艺漫谈”,以及各种主题的工作坊活动、讲座与对谈等等。这些项目涉及的学科和内容也非常广泛。你们是否有考虑具体的受众定位?
杨紫:我们的受众定位是对各个门类的当代文化感兴趣并渴望交流的人。
UCCA儿童教育项目“昆虫狂欢节”现场,2016年
UCCA儿童教育项目现场,2016年
孟尧:你们是否有专门针对成人公教项目和儿童公教项目的分别设计?
杨紫:UCCA公共教育板块主要包括成人项目和儿童项目。针对成人的公教项目就是我在前面提到的讲座、工作坊、电影放映等;儿童教育项目主要包括儿童展览、艺术课和艺术工作坊。针对儿童,UCCA艺术教育的使命是“通过艺术促进儿童的自我发现和发展”。艺术工作坊课程由具备专业资质的艺术老师研发,从艺术家作品中选择适合儿童理解和身心发展的内容,培养儿童像艺术家一样去思考。UCCA有专门的艺术教育团队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脉络:UCCA早春艺术周,开幕演出,舞术,2018年
孟尧:从接受的层面看,哪类的项目和活动更受欢迎?
杨紫:一般比较有名气的学者、艺术家和演出者的活动更受欢迎。但是作为一个以推广中国当代艺术为己任的美术馆来说,邀请更年轻、更需要机会,同时也非常优秀的青年人,也是我们的工作重点。
脉络:UCCA早春艺术周,公共表演:弦与墨,2018年
孟尧:在公教活动中,你们最看重的是什么?
杨紫:作为一年举办300-400场活动的部门,我们的价值取向是多元的。我们既要做与当代艺术最新成果相关的非营利项目,也要把社会资源开放给更多不常关注当代艺术的观众,组织对他们生活有益的活动,想方设法吸引他们走进美术馆。
孟尧:UCCA的公教项目大部分都是收费的,你们对此是怎么考虑的?你们又是如何制定公共项目收费标准的?
杨紫:其实从2007年开馆到现在,UCCA的公共项目大部分都是免费对公众开放的。我们一般都是根据项目的成本制定收费标准,希望所得可以支持项目的可持续发展,尽管这非常困难。从今年10月开始,我们之前免费的讲座项目也开始象征性收费,每个人10元。有时候观众在网络上预定了免费的讲座活动,但是当天却不出场,导致其他观众无法预约。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对公共资源的浪费。
孟尧:从你的观察和经验来说,你觉得公共教育项目对于今天的美术馆和艺术机构而言,最大的问题和难处在哪?
杨紫:在策划方面,公共项目的品牌气质是难以塑造的,这涉及如何定义当代文化边界的问题,也涉及如何扩张公共项目核心观众的问题。在具体运行层面,保持高节奏、高质量运转的同时,如何有效筹集赞助款项,以确保账面的持平和前来参与活动的嘉宾的福利,也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孟尧:作为UCCA公共项目部的总监,你对UCCA今后这一块儿的工作是否有具体的规划和构架?
杨紫:我希望制定可延续的运行流程和工作标准,也希望馆内公共项目在气质和质量上形成更固定的标准。
桂勘、杜昱枋:舞踏工作坊,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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