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华高材生”到“满手泥浆的学徒”,人生其实还可以这样过
又到书单小店上新日
书单君要和“书米”们分享一位帅哥的故事
陈鹏飞,85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高材生
照片看起来很酷吧?
其实,这只是为了拍宣传照的卖萌耍酷
现实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里,他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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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陈鹏飞的,是2010年假期的一次旅行。
彼时的他,正处在很长的一段职业迷茫期。为了散心,他飞到景德镇,去找他在清华读书时的师弟玩。
没想到,这一次无心之旅,彻底地改变了他此后的人生轨迹。
从“清华高材生”到“满手泥浆的学徒”
在清华读书时,陈鹏飞曾拿过不少设计大奖。和大多数做设计的同学一样,他也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创立自己的品牌,做自己想做的设计。
然而,梦想之所以被称为“梦想”,就在于,很多时候,他只能是“梦”和“想”。
毕业的时候,陈鹏飞也没能免俗——和身边的大多数同学一样,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稳定”。
他先后进入百度、联想等大企业,成为了一名产品设计人员。
在外人看来,这些都是“很不错”的工作,但陈鹏飞却一直都不喜欢。
“大公司的限制太多了,我觉得自己的创作欲望和自由度得不到释放。”
来到景德镇,陈鹏飞原本只是想放松一下。
看到师弟做陶瓷做得不亦乐乎,他也上手试了下。
没想到,这一做,就上瘾了。
“以前我以为,陶瓷不就是陶瓷吗?深入了解后才知道,这门积累了上千年的手艺,有很深厚的文化底蕴,无论是材料、釉料还是烧制工艺,都有很丰富的可能性,而这些,国外的设计是很难做到的。”
陈鹏飞在清华学的是工业设计,他突然发现,其实可以将之前的专长和这个结合起来。
他开始正儿八经地跟在老工匠身边,一整天都混在泥堆里,从零开始学手艺。
原本在北京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吹着空调画图纸的他,现在成了满身大汗满手泥浆的学徒。
制作粗坯,利坯,修坯,补水阴干,陈鹏飞体会到了之前从未体会到的乐趣。
处女作
陈鹏飞决定要做一个自己的作品。
做什么好呢?他想到了大多数人日常最常用的东西——杯子。
做对杯子,还不容易吗?
但这个处女作,把他折磨得够呛。
从设计到第一批成品,这对杯子从年中一直做到了第二年年头,其中的艰难,用“十月怀胎”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是一对以“鹿”为元素的杯子。在鹏飞眼里,鹿是一个很有灵性的物种,与人类保持着一些距离,不常见,很有神秘感。
并且,鹿还有很深的中国文化印记。
鹿的性情温顺,在古代,常被视为神物,有“福禄”之意,能给人带来吉祥、幸福和长寿;
鹿还是爱情的象征,古人嫁娶,男方是要送女方以两张鹿皮作为聘礼的,寓意是迎娶美丽的姑娘。
“我把想法告诉太太,她也很喜欢,我想,那应该错不了。”
他很兴奋地将想法画了出来,两只小鹿跃然纸上。一只在活泼地跳跃着,一只是安安静静地依偎着。
“哪有这样做的?太麻烦了”
然而,当他拿着图纸和老工匠们沟通时,却被泼了冷水。
这对杯子的设计,有很多地方是反传统工艺的。
比如说,杯身不是传统的圆形,修坯的时候,会增加难度;还有不规则的凹面,在烧制的时候,很难定型。
“师傅们觉得,哪有这样做的,太麻烦了,都不愿意尝试。”
跑遍了景德镇的制瓷工厂,鹏飞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
陈鹏飞触碰到的,其实是行业内的一个根本问题。
景德镇的制瓷业看似发达,但当地的一些作坊,只是在照搬古瓷的制作。“这里抄一点,那里搬一点,没有任何的创新,做出来的东西,既没有古瓷的美,也体现不出任何创造力。”
这让学设计出身的他,难以接受。
“我所理解的传承,应该是把传统工艺融入到现代人的日常生活中,而不是一味地复制。”
“我不希望将来对着儿孙说,嘿,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把父辈的东西都做了一百遍。”
“总有一些人是不同的”
然而,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是不同的。
寻寻觅觅中,陈鹏飞找到了现在的厂长老曹。
别看老曹只有四十来岁,在这一行已经干了20年。
90年代,老曹在景德镇国营瓷厂从事研发工作,由于当时的订单大多来自国外,什么奇怪怪的设计和要求,老曹都接到过,所以当鹏飞找到他时,俩人算是一拍即合。
老曹还召集了一班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这些师傅,都是从景德镇十大国营瓷厂出来的,平均都有二三十年经验了。
为了让师傅们更好地接受和打磨杯子的造型,鹏飞会带着助手先将第一批样品做出来,再一个步骤一个步骤与师傅们沟通,每一道工序,都亲自把关。
然而,杯子的难度,大大超出鹏飞和工匠们的预期。
从夏天改到冬天
首先,是杯胎的烧制。
传统制瓷,在温度达到1300度的时候就会呈现熔融状态,很容易变形。
在这对杯子中,静卧的那只“小鹿”,是在完整的杯子外部,挖了一个洞,再将小鹿藏在洞里。
一开始烧出来的杯子,由于重力不平衡,形状乱七八糟,杯身东倒西歪。
只能一次次地修改和尝试,换不同的材料,修改杯子的形状,鹿的大小。
为了使小鹿形象更饱满,鹏飞会先用雕塑泥塑出小鹿的模型。
再用注浆工艺还原出小鹿的高岭土粗坯造型。
小鹿的耳朵、眼睛等细小的部位决定了其神态,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再进行手工修整,补水、雕刻。
经过低温窑素烧后,再进行荡釉、喷釉、起底。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环节,杯胎放入1320度高温的窑中,经过8小时不间断烧制,瓷胎完全烧结,出来的杯子,不易变形。
胎体是晶莹剔透的,硬度更高,密度更大,拿在手上的分量感,也和用1200度窑烧出的普通杯子不一样。
烧制成功后,鹏飞会为每一对小鹿画上金色的眼睛和耳朵。
之后再经过8小时800度的烤花工艺,一对金鹿杯,就完成了。
整个研发过程,共有21道工序,每大改一次,几乎就得将以上步骤重走一遍。
从夏天改到冬天,这对小鹿,给了鹏飞很大的惊喜。
她们比最初的设计,更有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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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胎表面的釉料,选用的是传统青瓷——影青釉。
影青釉,正是宋徽宗所描述的“雨过天青云破处”的美丽而含蓄的色彩。天然矿石和草木灰充分调和,杯身整体呈现出天然的淡绿色。
质感上也接近古人对玉器质感的追求,用来搭配小鹿的神秘感,最合适不过了。
描金的耳朵和眼睛,是整对杯子的点睛之笔,让小鹿更有灵性。
鹏飞为这对杯子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鹿隐杯
可以说,这是一对适用于任何场合任何人的杯子。
吃早餐时,给家人准备一杯清新的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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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和同事喝一杯醒神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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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和闺蜜享受一顿难得的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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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鹏飞最想要分享的人,就是在北京家中的太太。
他觉得,这对小鹿,就像他和太太一样。
雄鹿跃跃欲出,是为「守护」。
雌鹿团团静卧,是为「依偎」。
一如他们一起走过的十四年,从北京到景德镇。
找回了最初的自己
鹿隐杯推出市场后,得到了不错的反响。鹏飞决定结束这种晃晃荡荡的生活,和太太一起,从北京搬到景德镇,并创立独立设计品牌——飞形物。
经过三年多的运作,飞形物已经形成相对稳定的产品线,陆续开发了十多个产品。但这对鹿隐杯,是鹏飞最宝贝的。
因为,她们让他找回了久违的沉静和专注。
书单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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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陈鹏飞交流时,最打动书单君的,是他的“不同”。
对大多数人来说,
一张餐桌,就是长方形的;
一个杯子,就该是圆形的;
一件瓷器,就应该是仿古的;
一个清华毕业的高材生,人生的轨迹就该是直线的;
但陈鹏飞偏要说“不”。
将中国文化中寓意丰富的“鹿”和杯子如此结合,陈鹏飞还是第一个。
我们之所以独特
就因为我们是世界的唯一
我们之所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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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鹿跃跃欲出,是为「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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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鹿团团静卧,是为「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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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子”等于“一辈子”
别人的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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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图文由书单君采写(图片素材由陈鹏飞提供),原创作品,转载请联系书单君(ID:shudanjun02)
▼对自己好一点,也许只需要一对杯子就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