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越努力，越焦虑？
上一期，书单君和“书米”们分享了《正在消失的一个字眼：好工作》（☜点击阅读）。
这一期，书单君和大家聊一个与我们心理健康有关的话题：焦虑。
焦虑是一种怎样的心理状态呢？美国著名心理学家罗洛·梅在他的《焦虑的意义》一书中描述道：
当我们被困在马路中央，处于朝不同方向疾驶的汽车流中时，我们会感到心跳加剧却又无所适从，心里产生一种深深的空洞感——这就是焦虑。
这正是当下我们许多人的内心写照：周围到处是机会，也到处是威胁，新来的同事比自己能力强，几年不见的同学现在当了老板……我们就像处于各种方向的车流中，无所适从，坐立不安。
怕得到得太慢，怕失去得太快，怕拥有得太少，更怕想做的事情太多。
很多人以为，我们焦虑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好。于是我们加倍努力，可焦虑依然如影随形。不信你看，经常焦虑的人，往往都是旁人眼中的优秀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期，书单君和大家分享一篇来自心理咨询师风墟的文章，他会帮你看清焦虑的真正根源，并找到缓解焦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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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先生是一个年入逾百万的企业主，从他的身上，你可以感受到一种非常典型的成功商人的气质。
就是那种非常珍惜时间，且做事目标明确，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先在头脑中盘算好步骤和时间节点的高度理性主义者。
一开始，他就用非常迅速且准确的语句在五分钟内将自己的问题描述了一遍，最终总结：
“老师，我真的非常焦虑。这种焦虑已经持续了十二三年，从我创业的一开始就如影随形地跟着我。最近这种焦虑越来越强烈，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刚要张口，他接着又问：“请问我这种情况要多少次的咨询才能治好？
我知道你们的咨询安排通常是一周一次，但我想更快一些，你给我安排一周两次，最好在两个月内把我的焦虑治好，我可以给你多加钱。”
我想了想，说：“你有没有意识到，这种想要我快速把你的焦虑‘治好’的念头，很可能恰恰是导致你焦虑的一个主要原因？”
他愣了一下，“您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告诉我你一开始创业的时候是为生活所迫，想着每个月能赚到五千块就满足了；但你赚了五千块后觉得需要一年赚到最起码十万块才行，一年后你也做到了。但这时你又渴望每年能赚五十万。现在你年入一百多万，可你认为自己还是赚得不够。
听起来，你好像是一直认为自己只有赚到某个目标的金钱后才能满足，但每一次达到了目标后，你好像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满足和平静，反而又在向着更大的目标去努力，你认为这个更大的目标能够带给你平静，是这样吗？”
“您说的没错。”他沉默片刻，“但究竟我要怎样才能尽快摆脱这种焦虑？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我看了他一会儿，说：
“也许您不试图‘快速’摆脱焦虑的话，反而会更快一些。”
这个虚构案例中的萧先生，其实是许多人的代表。
通常，这些人都有一个较为严苛的父母，或者对他有过重要影响的长辈与老师，这种挑剔的外界环境总是每时每刻在表现对他的不满意，经常拿他与别人对比。
但是无论他怎样努力，却永远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同与关爱。
事实上，另一种成长经验也同样悲剧：
那就是自己只有在迎合家长或老师的期望和要求时才能得到“关爱”，一旦违反了他们的要求就会遭到辱骂，否定，嘲讽，甚至殴打。
他们很可能是在一个喜欢攀比与排名的学校或团体中成长起来，学习名次、家庭背景、人际关系、“混”得好不好等，都可以作为相互对比和贴标签的条件。
他们总是非常着急，做任何事情都极度求快——想要快速成功，快速赚到很多钱，快速拥有光鲜亮丽的职业。
哦，还有一个最普遍的渴望就是：快速的自我提升。
他们一直在不停地拼命努力着：考个重点大学，在考托福雅思国外镀金几年，选择一份光鲜亮丽的好工作，这似乎是这个群体集体向往和期待的一种未来规划。
客观来看，他们与同龄人对比的确称得上是“成功”。
但问题在于，他们几乎从来没有享受过成功的喜悦。他们始终是被一种对失败的恐惧，被害怕落后、被别人看不起的心理所驱使着。
而“越努力，越焦虑”这种现象也多发于这类“追求卓越”的人身上。
所以，究竟为什么会越努力，越焦虑呢？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我记得在我上小学那会儿，书店里还很流行“心灵鸡汤”之类的书籍，《意林》之类的杂志也正风靡着。
后来人们意识到心灵鸡汤的华而不实、空洞无物，心灵鸡汤就沦为了一个贬义词。
但是很快，一种名为“成功学”的“学问”迅速继鸡汤之后流传开来——各类大师，各类名言金句，都被所有人挂在了嘴边。
随后，就演变成了一种全民都理所当然地追求成功的集体倾向：
大家都开始变得积极向上，甚至出现了“你不努力就是LOW逼”，“最美的年华必须要拼命”之类的对“不努力者”的批判。
于是，所有人都变得焦虑了起来。大家都害怕被别人落下，都害怕被别人批判，害怕成为别人口中的low逼与loser。
集体性的对“成功”的追求，对“不努力”的批判造就了一个每个人都难以接受自身消极一面的大环境。
落到每个人身上，越努力越焦虑，归根结底有三个根本性的直接原因：
首先，焦虑者最初的努力动机就是被焦虑驱使着。
他们因为自己不够好，因为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同，因为会被别人看不起等等而产生焦虑，为了摆脱这种焦虑，他才会努力去变强，努力获取别人的认同。
但恰恰是他的这种“摆脱焦虑”的渴望，令他又产生了一种“二级焦虑”，也就是“因为无法摆脱焦虑而产生的焦虑”。
所以
▽
他越是“努力”地想摆脱焦虑，却只会令焦虑变得更多；
他会因为焦虑情绪的存在而无法专注做事，于是他达到目标的进度就会变慢，而进度变慢，又会加剧他的焦虑；
于是他的焦虑就会变得越来越严重，直到最后无时无刻不处在焦虑的状态中，从而无法再去做任何事，无法再用心去体会和感受到生活的存在。
其次，他们做事的目的只是为了最后的结果。
做事情，当然是为了得到最后的结果了，但“焦虑努力者”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做事的目的“只”在于最后的结果，“只”为了某个产出、某个结果、某个目的。
所以，这就会导致他们无法享受做事的过程，无法感受到生活的当下。
在他们看来，生活好像只有一个接一个的目的和节点，他们只想完成任务似的尽快从这个节点赶到下一个节点。
没错，生活对于他们而言像是一场被别人安排的任务，但如果你的生命中只有任务在，那么——
“你”在哪里呢？
最后，他们总是过度求快。
因为你将生活当成了一个被别人安排的任务，你就不可避免地想尽快完成它。只有尽快完成了，你才能从你所讨厌的生活中逃离。比如：
你拼命赚钱，为的是某一天可以不用赚钱；
你努力考研，为的是尽快摆脱考研的痛苦；
你硬写一篇文章，为的是写完了就可以好好地放松；
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逻辑，常见到你甚至无法意识到这个逻辑中存在的问题。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中有这样一段话
▽
“当你做一件事情求快的时候，就代表你对这件事已经失去了兴趣。你想要快点结束它去做别的。”
所以，当你强迫自己去做一件你不感兴趣的事，你强迫自己去完成一件你很抗拒的任务，这无可避免地会令你产生很多的焦虑。
而且，你越是求快，则越是会更加焦虑；你越是焦虑，你做事的效率就越低。
这就是“欲速则不达”的根本含义。
那么你要如何才能从这种越努力，越焦虑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呢？
我的答案是
▽
放弃努力。
倾听你内心的声音，
去做你真正感兴趣的事情。
我知道这个回答无法令“焦虑努力者”们满意，因为毫无疑问，当他们看到放弃努力的时候，已经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恐慌”。
他们会认为如果不努力的话只会更糟糕——如果放弃努力，他们的生活就会失控，那些最坏的结果都会铺天盖地涌来，他们的生活会一团糟糕，最后，他们会变成废物。
其实焦虑努力者们现在所处的状态，就像一个正在学游泳的人。
他对水很陌生，他感觉自己有点儿往下沉，他很恐慌，于是，他赶紧用力挣扎想要抓住些什么，好让自己不坠落下去。
但是他却抓了个空，往下沉得更深了，于是，他更恐慌、更用力、更拼命地挣扎，然而，他越挣扎就往下沉得越快。
焦虑努力者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像是一个游泳新手所做的挣扎——自以为可以努力地“抓住”变得有钱、人缘好、学习好等这些幻象，就能够将自己从“恐怖”的生活中拉上去，但他们的努力，却正是导致他们陷入危险的原因。
那么不会游泳的人通常都是怎样学会游泳的呢？
几乎所有会游泳的人都会这样回答：放松。
当你放松，不再挣扎，不再僵硬的时候，水本身的浮力就会自然而然地将你托上来。
就像你对生活放手，不再紧缩自我，不再试图通过努力来抓紧什么的时候，生活本身就会带给你“安全”和“平静”。
你一直害怕不努力就会失去一切，就像不挣扎就会落入水底。
但是，就像水会将你托起来一样，当你不再被紧张和焦虑驱使的时候，你自身的兴趣，你本身的某些动力，你对这个世界的好奇等等，会自发地引领你去探索这个世界，会带领你去进行许多有意义的创造。
而在这个时候，你的生活才会是充实和有意义的。
所以，有时候
▽
比起拼命试图去做些什么，
也许不做什么会更加重要。
🙆
p.s. 总结过去一年，书单君最感激的，就是得到许多贵人相助。一个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贵人，已是三生有幸，还有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遇上贵人。逢年过节，我就会拿出这份珍藏的名单，然后一一给他们送去我的祝福，如果你也有这样的习惯，不妨看看书单君以下两个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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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微信公众号炼己者（ID：fengxuwake），作者风墟，心理咨询师，个人微信号（ID：fengxu1874）接受心理咨询。书单获授权编辑发表，转载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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