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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抑郁症女孩崩溃大哭:爱我,不如理解我

书单君 书单 2019-06-28



抑郁症是一种病


七年前,一个叫走饭的大四女生,发送了人生最后一条微博:我有抑郁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没什么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离开。拜拜啦。


轻描淡写几个字,在无数同病相怜的人心里刻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从2012到2019,每天都有大量访客来这里,把它当作一个树洞,诉说自己的隐痛,留言的数量,竟然超过了100万条。


这些来访的人,大多都受到抑郁的困扰。


他们难道没有亲人和朋友可以诉说吗?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痛苦,讲给这个永远无法回应的博主?


这是一件令人深思的事,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他们需要爱,更需要理解。而缺乏理解的爱,于事无补。


书单君今天给大家推荐的这本书,堪称是抑郁症患者内心世界和生活的真实解剖:《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



作者叫左灯,90后女生,从事传媒行业,因为得了这个病,没办法工作,经历了确诊和自杀未遂,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这本书就是左灯在精神病院的治疗实录。


书单君读完后的第一个感受是惭愧。曾几何时,因为对抑郁症不了解,觉得它根本不算病,抑郁症患者之所以痛苦,不过是因为意志力薄弱,或者想得太多。


错了,大错特错。


抑郁症患者之所以痛苦,不是想太多,是因为他们生病了。抑郁症最可怕的,是不可控的机体机能退化,以及不可控的思维认知的改变。


2017年9月,左灯没来由地对一切事物丧失兴趣,包括她热爱的音乐、电影、书籍。起初,她以为是天气变化引发的倦怠,没有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左灯的身体机能开始明显退化。


胸痛和头痛,开始侵袭,严重的时候,她只能不断地自捶胸口;左灯的记忆力明显减退,行动力变慢,打翻水杯,打翻饭碗;还有的时候,她会莫名其妙地涌出眼泪,却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左灯变得非常容易疲惫。一开始,她晚上10点睡,后来晚上8点睡,再后来,她下班回家7点就能入睡。


即使睡这么久,她仍然觉得累,每天都感到身体被掏空,像被人暴打了一顿。


再到后来,左灯每说一句话,就感觉自己要耗费掉一辈子的力气,身上的能量,仿佛完全被榨干。


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可以揭示抑郁症的特点:抑郁症的反面不是“快乐”,而是“活力”。


用左灯的话说,抑郁症是死神的唾液,它能溶解掉你所有的精力与希望,让你在肮脏、黏稠的泥沼中沦为绝望的囚奴。


每天早上一睁眼,左灯便不自觉地,陷入对意义的诘问。


你睁眼的意义是什么?

你起床的意义是什么?

你穿衣服的意义是什么?


这种强迫性的质问,可以一直持续到她晚上躺在床上,跳出最后一问:你闭眼的意义是什么?



重度抑郁症患者,会产生自杀倾向。


事后,有人问左灯,你自杀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左灯说,我不知道,我被操控了。


从一颗一颗剥出药片,聚合在手掌,一口吃进嘴里,到最后喉头滚动吞咽下去。这样一气呵成的动作,是有人在“指挥”她。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吃下去,吃下去你就自由了!


抑郁症患者一点都不软弱,恰恰相反,他们很勇敢。普通人最基本的生存本能,是他们拼死捍卫的梦想。


在住院前的两个月,左灯一边工作,一边苦熬着跟死神搏斗。


她咬紧牙关熬过生不如死的早上,熬过痛苦的中午,直到迎来症状减轻、相对美好的晚上。


当每一个黑暗的白天到来时,左灯都告诉自己:活到晚上,至少活到晚上,活到晚上,一切都好了。




乖乖吃药吧


如果对抑郁症没有足够的认识,那就干脆收起不痛不痒的鼓励,因为你不恰当的安慰,很可能会加重患者的病情。


左灯说,抑郁症带给我的伤害,一方面来自它本身,另一方面,切切实实地来自我真心诚意的朋友们。


有一年,左灯过生日,精神病院的病友们为她举办了生日宴,她最好的朋友也赶过来探望。


宴会结束后,朋友轻轻地对左灯说:


你没发现你现在已经在融入他们了吗?你跟他们走得太近了。


左灯沉默。


朋友继续说:


你总要重新融入社会,你看看你,你给你妈妈带来多大负担啊。


听到这句话,左灯跪倒在椅子上,哽咽地说,我也想继续工作啊,我也不想给家里人带来负担啊。


另一位朋友给左灯拿来纸巾,那个指责她的朋友,却变本加厉地说,你别管她,让她哭!


这时,左灯的最后一根神经“啪啦”一声断裂,崩溃痛哭。



还有一次,北京的好友给左灯打电话,一上来就催她赶紧出院,别跟那些神经病呆在一起。


在左灯看来,朋友嘴里的“神经病”,是最能理解自己的人,也是一同并肩作战的病友


北京的好友继续说,“我们”正常人不能待在里面。


左灯回,“你们”正常人不能待在里面。


好友顽固地纠正,是“我们”正常人!


好友非常恼火,语气生硬地在电话里质问道:我不懂你,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左灯说,你觉得我在逃避什么?


朋友回答,是现实。要工作,要面对,要承担压力,你就想往那儿一躺,来逃避这一切。


事实上,左灯为了维持工作,曾痛不欲生地在工作岗位上坚持了两个月。直到因抑郁症自杀,才被父亲强制命令辞职。



挂掉电话后,左灯陷入了崩溃状态。


她放声尖叫,发了疯似的以头抢地,殴打床铺,哪儿硬就往哪儿撞。


周围的病友们,纷纷来阻止她,抚慰她。但左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那一刻,她的本能就是求死。


第二天,恢复平静后,左灯觉得羞愧,感到丢脸。当状态好时,你就完全无法理解昨天为什么一心求死。


这件事后,左灯开始重新审视她跟朋友们的关系。


每当朋友们真心诚意地说着“坚强些”“振作起来”时,左灯都会在心里确认一点:这场战斗,注定要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在左灯看来,抑郁症不发作的时候,你会觉得它就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一旦发作,你就会发现自己所有的力量和坚持都无济于事,它随便对你勾勾手指,你就会立即缴械投降,跪下向它顶礼膜拜。


当抑郁症严重到一定程度,任何自我调节都是画饼充饥,这跟意志是否坚定,心态是否积极,没有半毛钱关系。


因此,当你用所谓的“正能量”去劝慰患者时,在他们看来,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废话。这个时候,还不如贴心地说一句:“你乖乖吃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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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敲我的门


在《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这本书里,除了抑郁病患者触目惊心的自剖,更多的是用平和的笔触,将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温情脉脉,呈现到读者面前。


这在某种程度上,颠覆了普通人对抑郁症患者的成见。


左灯说,可能很多人觉得,抑郁症患者难以理喻甚至有点可怕,但我后来慢慢发现,在精神上有障碍的人,往往都是不愿意伤害别人,而宁愿选择伤害自己的人,他们都是温暖而善良的好人。


作者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她在逐渐康复后,将自己在精神病院抗抑郁的经历写成书,目的就是为了改变大众对抑郁症的误解。


她只想让大家看看,一个真正的抑郁症患者,是怎么一路跌宕地活下来的。让大家了解,这个群体,是怎样为了生命在坚强不屈的拼搏。


有一款独立游戏,名叫《请敲我的门》。


他的作者Michael Levall,也是一名抑郁症患者。


在深陷抑郁时,他一度想过自杀,但最终在同伴的帮助下挺了过来。于是,他决定将自己的经历转化成一款游戏,让人们了解抑郁症患者的世界。



在游戏中,玩家通过控制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衣食住行,来进行治疗。比如早上七点半之前要出门,晚上九点之前得上床睡觉等。


有位知乎网友,因为好奇,进行了反向操作,让游戏里的角色,每天通宵玩游戏,早上上班迟到,每天不刷牙也不洗脸。


慢慢地,游戏角色的行为开始改变:反常,在单位认错自己的杯子,在家里洗碗时常常打碎盘子,吃一种不知名的镇定剂,任由垃圾堆满厨房,懒得去上班……


很快,游戏中的这个抑郁患者就收到了单位的辞退通知。


这时,背景音乐变得极度压抑,该角色进入崩溃,玩家只能选择操作他走进浴室,吃下一整瓶安眠药,然后将浴缸放满水,躺了进去。


因玩家操作不当,角色选择了自杀。



自杀后,画面变成黑屏。数分钟过去,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一个人走进来,拔掉浴缸塞子,水流了出来。


紧接着听见的,是一个男人被水呛到后的咳嗽声。


游戏里的抑郁症患者得救了。


最后,黑屏上出现一行字:一切都可以挽回,你只是需要做出一些尝试。


这个结局跟游戏名称相呼应:请敲我的门。



“请敲我的门”,这是千千万个抑郁症患者,发自内心的呼喊。


其实,当他们病得无法自拔时,来自身边亲人朋友的一句抚慰和理解,或许就能够拯救他们逃出鬼门关。


左灯在精神病院抑郁症发作时,理智崩坏,咬着牙艰难地吐字:爸……爸,放……我……走……吧……


她的父亲,忍住眼泪,在一旁宽慰道,加油,熬一熬,过去就好了!


左灯平静后,问道,你是不是很后悔生了我?


父亲斩钉截铁地说:


不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二十多年,你从来没让家里人担心过,也没麻烦过家里人一点。你会得这个病,就是因为你实在太乖了。


听了父亲的话,左灯泪如泉涌,自责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小到大,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让你和妈妈能开心一点。我希望自己功成名就,至少能带给你们一点安慰,哪怕一点也好,可我现在却在这里!我不该得这种病的!都怪我……


父亲心疼地说,我不需要你功成名就,不需要你出类拔萃,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做我的女儿!


这件事后,左灯的抑郁症大大好转。



她说,抑郁症患者能披荆斩棘地活下来,真的是一种坚强。而更坚强的,是无论如何,誓死也要留住他们的朋友和亲人。


据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一份数据显示,抑郁症导致的自杀行为,是15岁至29岁人群死亡的第二大原因。而中国抑郁症患者数量,约占全国人口的4.2%。


这个比例,其实并不算低。


也许就在你的身边,就有亲人、朋友、同事正在对抗抑郁。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他们的病情,不要给他们贴上这样那样的标签,请永远记得,他们都是温暖善良的人,他们只是生病了。


在求医问药之外,他们更需要来自亲人朋友的理解和守护。


如果可以,请敲开他们的心门,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温暖的、值得留恋的世界。



主笔 | 哲空空  编辑 | 黑羊

图源 | 《告白》、部分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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