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州人如何把冬天过到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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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星期三
2016年12月
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
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
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
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
——宋·朱淑真
明天是一年一度的冬至日,今天晚上则被称为“冬至夜”。老姑苏地区有俗语云:冬至如大年。最隆重的就是冬至的前一天晚上——冬至夜,要“好好吃一夜”。苏州有句土话,“有铜钿吃一夜,呒铜钿冻一夜”,即富裕之家要吃一夜,贫困之家只能干坐着冻也要冻一夜。
冬至,又名“一阳生”,是中国农历中一个重要的节气,也是中华民族的一个传统节日。冬至俗称“冬节”、“长至节”、“亚岁”等,它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制订出的一个。古人认为自冬至起,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回升,天地阳气开始兴作渐强,代表下一个循环开始,是大吉之日。
冬至大如年
在苏州,冬至节格外受到重视。清朝的顾禄在《清嘉录》一书中更是明确地写道:“吴门风俗,多重至节,谓曰肥冬瘦年,人家互送节物。”“肥冬瘦年”的意思,就是说吴地风俗是将冬至看得比过年还重要的。
苏州人为何看重冬至?这要从吴文化的起源“泰伯奔吴”说起。3000年前,泰伯和仲雍南奔,建立勾吴,把周朝的历法带到了苏州。按照周历计算,冬至是新年的第一天,苏州人就此以冬至日为新年,冬至前夜就是大年夜。虽然后来改用了夏历,但至今古城苏州仍有“冬至大如年”的遗俗。
老苏州怎样过冬至?
何 所 食
冬
酿酒
“冬至不喝冬酿酒是要冻一夜的”
旧时姑苏的冬酿酒是一种米酒,与桂花一同酿制而成,口味甘甜,色泽金黄,隐隐地有桂花的幽香,十分爽口怡人。此酒只在每年冬至前酿造一次,味道甜淡,清香扑鼻。斟酒入杯,酒香渐渐泛起、然后扩散,最后满室皆是暖暖的甜甜的香气,让人不饮先醉。
冬酿酒原来叫冬阳酒,因为冬至过后阳气上升而得名。由于宋代以后浙江东阳当地的酿酒名声远播,加上元代马致远《拨不断》“ 有洞庭柑、东阳酒、西湖蟹”,以及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东阳酒,常饮、入药俱良”,才把两种不同的概念混淆了。于是我们才看到古代吴地文人常作“冬阳酒”,其他地区文人常写作为“东阳酒”。到了日本占领后,民间又常作“东洋酒”(误以为是日本酒),一直到近年,商家从《吴歙》“冬酿名高十月白”中发掘出”冬酿“两字。
馄
饨
“吃了馄饨不混沌”
说起冬至夜的主食,我国通行的是“北方吃饺子、南方煮汤圆”的做法,但老苏州人吃的却是馄饨,有“冬至馄饨夏至面”的说法。古人有天圆地方之说,方方的馄饨皮代表地,中间包的馅就是天,包在一起是“天地不分、天地相融”的“混沌世界”。冬至节人们吃“馄饨”,寓意吃掉“混沌世界”,还世间一分清明。
另一说法云,相传吴越春秋一宴上,吃腻了山珍海味的吴王没胃口,美女西施就进御厨房包出一种畚箕式点心献给吴王。吴王一口气吃了一大碗,连声问道:“此为何种点心,如此鲜美?”西施想:这昏君浑浑噩噩混沌不开,便随口应道:“混沌。”为了纪念西施的智慧和创造,苏州人便把它定为冬至节的应景美食。
冬
至团
“吃了汤圆大一岁”
在江南地区,汤圆是冬至的必备食品。这是一种用糯米粉制成的圆形甜品,“圆”意味着团圆、圆满,冬至吃的汤圆又叫“冬至团”。古人有诗云:“家家捣米做汤圆,知是明朝冬至天。”
冬至团有大小之分,大者俗称稻窠团,冬至夜祭先用品;小而无馅者称为粉团,也是冬至朝拜神品。唐、宋时期开始,冬至就是祭天祭祖的日子,皇帝要到郊外举行祭天大典,百姓要向祖先尊长祭拜。明、清两代皇帝均在冬至举行祭天大典,谓之“冬至郊天”,而百姓则在这一天过节庆贺,并要向尊长祖先祭拜。团子是祭拜用品之一,另寓意为“团团圆圆”,所以吃冬至团的传统至今仍在苏州民间保留。
酱
方
“硬邦邦、响当当”
团子是点心,但有酒无肉怎么行。老苏州戏称,一年四季,就是要吃好四块肉。春吃酱汁肉,夏吃荷叶粉蒸肉,秋吃扣肉,到了冬至时就得吃酱方。所谓“方”,方肉,大肉也,无方不成肉。这酱方好不好,关键在于方不方,然后就是酥烂程度。主料是五花肉,采用腌、煮、焖、蒸等烹饪方法而成。这酱方肥肉爽滑不腻,瘦肉香而滋润,肉皮入口即化,吞下去满口余香。
如今,吃团圆饭已成为苏州人过冬至夜最鲜明的标志。讲究的苏州人在吃上不可谓不精细,不仅动足了心思烹饪,还仔细给每道菜取个好听的名字来讨个口彩:蛋饺叫“元宝”,肉圆叫“团圆”,粉条叫“金链条”,黄豆芽叫“如意菜”,鱼叫“吃有余”……每个菜都渗透着喜气。
何 所 思
喜怒哀乐,自古而今,向来如此
盖以节气至,感慨系之矣
冬至
宋·朱淑真
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
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
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
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
邯郸冬至
唐·白居易
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著远行人。
满江红·冬至
宋·范成大
寒谷春生,熏叶气、玉筒吹谷。
新阳后、便占新岁,吉云清穆。
休把心情关药裹,但逢节序添诗轴。
笑强颜、风物岂非痴,终非俗。
昼永,使眠熟。
门外事,何时足。
且团奕同社,笑歌相属。
著意调停云露酿,从头检举梅花曲。
纵不能、将醉作生涯,休拘束。
何 所 为
早期苏州人过冬至的习俗已经难以考证,但最迟到宋朝,苏州就形成了这样的传统:每到冬至夜,家家都要挂喜神像(即祖先画像),祭拜祖先;小辈还要穿上新衣到长辈处拜谒,称“贺节”、“贺冬”、“拜冬”,一切礼仪都和过大年一样。
那时候,祭拜祖先是最为隆重的,祭祀时间长达二三个小时。所有家人都要回家,先用丰盛菜肴祭祀祖宗,老苏州称之为“过节”,祭祀祖宗的菜肴重新热过后再摆上桌子,供全家享用,称为“吃团圆宴”,已婚妇女必须回婆家吃冬至夜饭。
TIPS
冬至夜
阖家团圆
今天的你
是否向远方的父母
道过一声祝愿
冬阳酒味色香甜
团坐围炉炙小鲜
今夜泥郎须一醉
笑言冬至大如年
在许多老苏州看来,
冬至不是冬天到了的意思,
而是冬天到了极致的意思。
冬至夜
自然是要温一壶冬酿酒
呷一口温酒
咗以一册诗意
喝了冬酿酒
这个冬天,就不会感觉冷了
你与冬至之间
又是否只差了一口醇醇的冬酿酒呢?
苏州大学新媒体中心
文字:吴格林、吴怡雯、部分来源于网络
图片:吴怡雯、马艺平、部分来源于网络
责编:吴格林、吴怡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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