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部级大员“出山海关”记

撰文 | 庄立人

△山海关是关内和关外的分界线

新年伊始，景俊海从北京来到吉林，担任省委副书记，省政府副省长、代省长。此前，他在陕西工作33年，之后在中宣部和北京任职。他的调动，拉开了今年关内关外干部交流的大幕。

△景俊海

20天后，景俊海迎来了新同事刘金波，他被任命为吉林省副省长、公安厅厅长，此前他长期在天津工作。政知见（微信ID：bqzhengzhiju）发现，黑龙江省委副书记杜和平、副省长程志明也刚刚履新，两人分别来自重庆与河南，均是首次跨省任职。离山海关最近的辽宁，迎来了副省长陈绿平，他与杜和平同为重庆市委常委，前者是政府副市长和两江新区“一把手”，后者兼任万州区委书记。

政知见（微信ID：bqzhengzhiju）发现，今年各级干部频繁进出山海关，和当年大批东北干部南下的情景，场面何其相似。

大院里的新老面孔

东北三省的省级党政部门，吉林省代省长景俊海是新面孔，去年10月担任辽宁省委副书记，省政府副省长、代省长的唐一军，也是新面孔。他长期在浙江宁波工作，在市委书记任上调至辽宁。

同样在宁波工作过的巴音朝鲁，现在是吉林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五零后的他在浙江工作多年，也担任过宁波市委书记一职。2010年7月开始，他在吉林历任省委副书记、省政协主席、省长、省委书记等职务。

1993年至2001年，巴音朝鲁在共青团中央书记处任职。7年后，陆昊担任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他现在是黑龙江省省长。从2013年至今，他在黑龙江待了5年时间，算得上老面孔了。

陆昊的“搭档”是张庆伟，他去年开始担任黑龙江省委书记。张庆伟大学学的是飞机设计，毕业之后在当时的航空部工作，后来在中国航天工业总公司、中国航天科技集团任职，2007年调到国防科学技术工业委员会，成为主任、党组书记，他还是绕月探测工程领导小组组长。

△陈求发

和张庆伟履历相似的，是辽宁省委书记陈求发。陈求发1978年在航空航天工业部工作，1988年张庆伟担任航空航天部一院总体室工程师时，陈求发担任一院二四厂副厂长。中国航天工业总公司成立后，张庆伟历任一院副院长、总经理技术业务助理等职，陈求发历任一院办公室副主任、人事劳动教育局局长等职。2007年8月张庆伟到国防科工委担任主任时，已到国防科工委多年的陈求发担任副主任、党组副书记。

在东北三省，两位合作多年的老熟人，将围绕东北振兴再一次默契合作。

副省级城市如何搭班子

说起副省级干部，政知见（微信ID：bqzhengzhiju）首先想到的是东北三省的四个副省级城市。这四个副省级城市分别是沈阳、哈尔滨、长春和大连，其中前三个是省会城市。

沈阳市委书记易炼红，是湖南知青，后来成为经济学硕士，历任湖南岳阳、长沙市委书记，去年离开生活工作41年的三湘大地，到黑土地上担任辽宁省委常委、沈阳市委书记。

大连市委书记谭作钧，也是湖南老表，他大学毕业后在香港的船舶公司工作，后进入中国船舶工业集团，在公司总经理任上调往辽宁担任副省长，此后一直是省委常委，历任省委秘书长、常务副省长、省国资委党委书记、大连市委书记等职。

与易炼红、谭作钧类似，吉林省委常委、长春市委书记王君正也是“外乡人”，他的老家山东，历史上就是“闯关东”人数最多的地方。至今山东民间还有关于祖上“闯关东”的记忆，据说陆路出发之前，先把头剃光，等头发长到用手提起来时，就到了。

王君正1993年就在云南工作，担任过昆明市委副书记、丽江市委书记，2012年到湖北，担任襄阳市委书记长达三年多。昆明、丽江、襄阳，是旅游业十分发达的地方，王君正到长春不久，就调研当地的旅游度假区，要求积极推动文化旅游产业发展。

沈阳、大连、长春三地与市委书记搭班子的市长，都是东北人。沈阳市长姜有为，曾长期在吉化公司工作，从基层车间技术员到集团生产安全技术部副部长，转至政府任职后，岗位也多和工贸有关。大连市长谭成旭，在大连机车车辆厂和华晨汽车任职，从政后的工作也和工信有关。长春市长刘长龙，之前在吉林财政部门工作多年。

显然，三地搭班子的方式有规律可循，那就是市委书记由外地交流而来，市长是本地成长或者东北三省内部交流的。

同样出身财政部门的是哈尔滨市委书记王兆力，他在财政厅副厅长任上到鸡西市工作。担任哈尔滨市委书记前，他在黑龙江农垦总局工作了一段时间。哈尔滨市长孙喆，尽管籍贯是山东龙口，可上学和工作都在哈尔滨，算是地道的东北人。2011年至2014年王兆力担任佳木斯市市委书记，彼时孙喆是佳木斯市市委副书记、市长。2018年开始，两位老熟人在哈尔滨再次相遇。

关内外频繁的干部交流

政知见（微信ID：bqzhengzhiju）发现，像今年以来东北三省密集的干部交流，尽管有很多新的变化，但也有迹可循。

说起干部交流，东北三省曾经为全国提供了大批的南下干部。解放战争末期到新中国成立初期，东北三省和冀南地区，派出大批南下干部，跟随解放军去接管南方的城市管理工作。后来，由于东北有成熟的工业基础，各地的工业建设需要从东北三省调任管理人才，又有大批干部走进山海关。

改革开放后，随着东南沿海的迅猛发展，各地区的干部交流出现了新趋势，那就是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随着沿海发达地区干部到中西部任职，干部交流制度逐渐成熟起来，中央曾多次发布领导干部交流规定。比如，《党政领导干部交流工作规定》中就规定，地区之间的干部交流，重点围绕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布局和支柱产业及重大项目建设进行。

具体到东北三省的干部交流，国务院曾在发布东北振兴战略意见时专门提及。意见要求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与江苏、浙江、广东三省，沈阳、大连、长春、哈尔滨四市与北京、上海、天津、深圳四市建立对口合作机制，开展互派干部挂职交流和定向培训。

政知君梳理发现，随着陈绿平调任辽宁，当地副省级外地交流干部又多了一位，此前已有省委常委易炼红、谭作钧等。除了刘金波调任吉林省副省长，其他外地交流干部包括省委常委王君正、林武等人。除了杜和平调任黑龙江省委常委、程志明调任黑龙江省副省长，其他交流干部包括甘荣坤等。

刚才说了，党政领导干部交流与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支柱产业及重大项目有关。政知见（微信ID：bqzhengzhiju）观察来到东北三省的党政干部履历意识到，他们的到来将为东北振兴注入动力。

首先，有多人具有工业和信息化背景。东北重工业发达，当地干部有不少都是从企业基层做起，熟悉当地的产业情况，包括优势和劣势。交流来的干部有不少也是专业人士，比如张庆伟和陈求发均是航空航天领域的专家，景俊海是电子科技领域的专家，谭作钧是船舶行业的专家。

其次，有多人具备高新区任职的经历。比如，陆昊就曾是北京中关村科技园管委会主任，景俊海曾任西安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陈绿平曾任重庆两江新区管委会主任。

再次，有多人来自发展较快的副省级城市。比如，巴音朝鲁和唐一军同在宁波工作过，景俊海则来自西安。

在全国各地干部交流到东北之际，东北干部也在继续走出关外。比如，辽宁发改委原主任吴忠琼到江西担任副省长，江西和东北关系密切，这里是当年南下东北干部的目的地。

上周六，景俊海发了一个朋友圈，将寒冷深夜市民散步、暴走、跳舞的视频分享出来，他说，东北人才外流的困境“一定要改变，一定能够改变”。

校对 | 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