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扬州命题

江苏省丁沟中学  张广祥

前两天，我到扬州，参与了扬州教科院组织的期末考试命题。

在过往，我也有过几次命题经历的，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若干年前人事局与人武部组织的退伍军人考试。大概是要筛选安排部分退伍军人工作吧，有了这样的一种考试。考试考两门，语文与政治。语文由我与一位同事一同命题，政治由育才中学一位老师命题。头一天下午赶到人武部大楼，即尚武楼。人事局领导跟我们见了面，无非说一些感谢我们的好言好语，再就是命题的事。接着我们就开工。想想看，那些退伍军人能够答出什么样的题来呢？试卷样式不敢用高考模式的，试题难度更是不敢等同高考的，哎呀呀，我们出的试题真是简单了又简单。当晚住在了那里。第二天上午考试，考过试我们批阅，下午交出成绩。晚上呢？给我们设宴！乖乖，这个宴席规模可算是不得了，人事局的几个局长都来了，酒是茅台酒，至于菜嘛当然也是丰盛丰盛的。那个架势，那个档次，此前的我还没领略过呢。乡下人，小百姓，算是开了眼界，如同陈焕生进城，觉得今后“总算有点自豪的东西可以讲讲了”，于是“精神陡增，顿时好像高大了许多”。还有想不到的，最后还领了红包了。本以为，人家给吃给喝给住的，也在头一天给了两包中华烟了（我不抽烟，给我的烟我转给了同事），对我们够不错的了，淳朴的我哪料到人家给红包呢？那时，我们也大多做雷锋讲奉献的，至少那时我们被做雷锋惯了，因而更是没往报酬上多想。红包里500元。那时我着实又惊又喜啊。不惊喜不正常啊？我说了嘛，那时我们被做雷锋惯了，一般都是义务劳动，很少得到报酬的。即便有，也就是几元几十元，何曾有过500元！哎呀呀，沉甸甸的啊，热烫烫的啊；哎呀呀，幸福来得好突然啊，天上掉下来大馅饼啊！正是这个大馅饼砸中了我，砸疼了我，所以啊我至今都记得那次命题事儿。

不妨扯远点，顺带说件事。去年，我一个1994届的美女学生，参加公司里优秀员工的评比。评比是通过微信投票的方式进行的，当时我发挥我的影响力，也帮了她一些忙。后来，她得了个优秀。得了优秀，得了5000元奖励。这个数目令我大大感慨啊。我也好，我身边的同事也好，谁得过5000元的奖励？大多都是精神奖励，发个奖状，表扬几句罢了；有个物质奖励，从来吓不死人，等于塞两个小糖给你吃吃。这样一比较，你不得不想说：教育这一头，真是够抠门的。嗯，等我有钱了，我也买两个小糖，一个我吃给领导看，一个领导看我吃！

这次命题，我感受也是蛮大的。人家的语文素养，尤其是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们命题小组里的其他三个人，一位是扬州中学的，担任组长，一位是仪征中学的，一位是高邮中学的。单看他们所在的学校，我似乎就矮了一截，但，在实际本领上，我也的确矮他们一截子的。尽管我有虚名在外，尽管命题前扬州教科院教研室王宏根主任当众夸赞了我，我的能力无论如何是比不上他们的。我有几斤几两，我也一直有数的，但被人赞美惯了，也难免有时不小视他人的，但，这次，我实在不能再小视他人了。像那位扬中的老师，那位高邮的老师，他们选取的文本真的不错，几个题目也是十分精当的，试题切合文本，难度适中，答案合理。更重要的，他们精益求精的精神令我感佩有加。本来，我以为，题目难度无所谓，难就难点，容易就容易点，阅卷时相机调整赋分的尺度就可以了嘛。但人家不这么考虑。对文本，他们是一句一句细读，对题目的设问，对题干的表述，对参考答案的组织与表述，对试题解析，对评分标准，他们是一题一题推敲，一字一字琢磨。一套试卷，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过了三遍。字斟句酌，精雕细镂，一丝不苟，细致入微。对比他们的这种精神，我唯有汗颜，自愧不如。

知道什么叫天灾人祸吗？天灾就是天生智商低，人祸就是后天不努力。我有了天灾，还能再遭遇人祸吗？

命题的那两天特别辛苦。辛苦，要有所得。辛辛苦苦地作了一晚上内容香艳的美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居然全都记不起来了，这样的辛苦有何意义？那两天的的经历，那两天的煎熬，却使我积累了一份特殊的收获。所以，我又是快乐的，满足的。

（2016、12、13）

【往期选读】

本公众号非官方性质，乃老夫我个人主办。主要发布老夫我的个人动态、丁沟中学及周边的资讯、教育教学以及其他有意义或有意思的文章。敬请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