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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年的杨文彬获得映纪实摄影奖,奖金20万人民币!

2017-03-15 新青年摄影聚集地 米拍

今天,首届“映·纪实影像奖”获奖名单正式公布,青年摄影师 杨文彬 的摄影项目《大学社会》获得本次比赛的最高项目资助 奖金20万元人民币


杨文彬,1996年12月出生于山东济宁,现为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电影摄影专业在读学生。(陈超逸/摄影)


编少(wx:mepai666)在他获奖之后第一时间与他取得联系,他说《大学社会》所拍摄的是他关于学校生活的一些困惑,“因为困惑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这就让我有机会思考自己和环境的关系.....”



《大学社会》

(部分)




- 荒诞世界的反叛者 -

图丨杨文彬  文丨贰贰

感谢公众号 【星期五饭局】授权发布


2015年8月12日深夜,天津塘沽发生特大爆炸。

我们转发微博,点击新闻推送,隔着屏幕关注始末。

他却背着一台相机,在爆炸的第二天踏上了这片余烟未散的土地。

 

“在临行前,有朋友问我,你去拍这些干嘛?我回答,因为它发生了。”

 

他叫杨文彬,和我同校同级,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

在去年八月十八日,他的图文《我走过爆炸中的天津港》占据了我的朋友圈的那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选自杨文彬《我走过爆炸中的天津港》


看杨文彬个人网站上的照片,很容易先入为主地推测他是一个寡言又冷漠的人。尽管同校的引见并不费劲,但在向他发出饭局邀约之前,我大概花了十五分钟思考措辞。

意想不到的是,杨文彬爽快应允,还发了一个皮卡丘的揉脸表情和我说加油。


摄影/张佳羽



我们的饭局定在他从连州国际摄影年展回来的那个星期五。北京刚经历了一场寒潮的侵袭,我瑟缩在宽大的羽绒服里,等在三联书店门外


“稍等,我还有几页没看完。”没多久,他拿着一本诗集从书店出来,衣着单薄,挺拔瘦削,“刚从南方回来,还在适应北京的天气”。


晚餐的地点是一家面馆,和书店仅隔一条马路,是他看完书吃饭的老地方。二楼的角落声音有些嘈杂,有时他需要侧身才可以听清我的问题。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点北方口音,在讲到一些业内人士或者专业术语时会刻意停顿,看到我迷茫的眼神后会详细解释,比搜索引擎里的说法好懂。


那碗面的味道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在米酒氤氲的清香里,这个比我小三个月的少年一次次推翻我对他自作主张的臆测。






书是第一现实


杨文彬的学生时代辗转在农村、乡镇和城市。他戏谑自己“好像经历了文明的三个阶段:农耕文明、工业文明及消费文明”。



小学和初中的生活按部就班,在杨文彬看来“是一段无关紧要的经历”。本以为会继续庸碌的他,在初中某一天盯着某著名领袖的画像突然意识到“我必须跳出这个环境”


自此,从柴静、刘瑜、熊培云,到布罗茨基、洛尔迦、策兰,他的阅读就像是一棵树在自然生长。“我反对成体系的书单式阅读。”当自己接触的书籍中提到其他作品,无论是作者的阅读经历还是写作灵感,杨文彬都会在之后找来读,就像是树的主干上延伸出一根根分支,而不是人工种植一片树林



随着阅读广度和深度的增加,杨文彬和同学之间的距离日益加大,“有的时候觉得学生时代的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一个男孩与自己既定命运作斗争的

唯一途径就是偏离轨道


杨文彬在高一下学期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台入门机。


起初只是课余爱好,他有时也会去山水间采风拍照,他的摄影作品在当时还被收录于一些知名杂志。之后,他用自己帮忙拍摄纪录片赚来的第一桶金买了一台5D3。



选自杨文彬《大学社会》


拍摄范围的推进拓宽和个人经验的逐渐丰富,使得杨文彬意识到自己不应囿于山水风光,而应该转变——影像作为一种文化,除了表现唯美,更需要关心人。在阅读了一些摄影大师的回忆录与访谈录后,杨文彬开始进入到对影像文化内部的思考。


在高三的开始,他作了一个重要的人生选择——以后要从事影像创作

于是他决定要参加摄影艺考。

像是在昏暗的隧道里突然看到了出口的亮光,找到自己未来方向的杨文彬热血满腔。


但对于每一个望子成龙的父母来说,自己的孩子在高三所谓冲刺阶段说出这句话,足以上升到离经叛道的程度——“你是不是疯了?”


面对父母的诘难,杨文彬毫不动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想走摄影这条路,而且他想去首都接受更多的指导。

父母终究会为孩子的梦想让步,但思想保守的他们希望儿子能留在济宁学摄影。最终双方妥协的结果是让杨文彬去济南学段时间。


到了省会,学习过程并不如想象中的完满。“这里的老师自己都没搞明白就开始教别人”。当他又一次举着教材在课上指出老师的错误时,老师愤怒地说:“想学就学,不学滚蛋。”



离开还是忍受?

心中的梦想依旧滚烫,留在济南又让他感到痛苦。

那个夜晚,对杨文彬来说十分漫长。

下半夜的时候他给北京一个艺术家朋友打了一通很长的电话。



“我还是要去北京”,第二天清晨,杨文彬揣着两千块生活费坐高铁来到了北京。


北京,一座梦想井喷的城市。在这里不乏坐地起价的“艺术生考前特训班”,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包吃包住,理所应当地收取不算便宜的培训费。

带着梦想与热情风尘仆仆来到北京的杨文彬,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数字,显得有些狼狈。令人意外的是,一名独自带班的老师在偶然看了他的作品册之后,让他免费留下。


寒假过后,杨文彬参加了中国传媒大学和北京电影学院的自主招生考试,同年以专业第一名成绩被中国传媒大学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录取。


选自杨文彬《大盛世》


在讲述这段经历的时候,杨文彬显得云淡风轻,但他的语气透着执着与坚定。


事实上,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沿着生活的既定轨道发展——循序渐进地升学,选择一个家长满意前景广阔的专业,工作,成家。只是极少数人能在十八岁左右的年纪,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能在家长“学这个有什么用”“将来能赚到钱吗”的非议中,为自己的梦想争得面红耳赤。



“其实我爸妈到现在都不太理解我的选择,也不知道我将来能做什么。不过我现在已经不问他们拿钱了。”


没有众人支持也没有后退之路,好在这个小男孩如今的一切依然按照自己曾经设想的方向前进。






“我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你们才是。”



大学三年杨文彬的经历看起来一帆风顺。


2015年,他的作品《大盛世》系列受邀参加平遥国际摄影节、长江国际影像双年展以及丽水国际摄影文化节。

同年,他获得第五届丽水摄影节新人资助奖并入围第六届三影堂摄影奖,他的摄影作品在网易、腾讯等大型门户网站发布。


我和他见面之前,他刚带着自己的最新项目《欢愉之境》从连州摄影年展回来。


连州摄影年展杨文彬接受采访,罗智中/摄影


“还是要死磕作品,我前两天看到徐浩峰的那句话深得我心:‘在老奸巨猾之前,追求真正的荣耀。’”


仅仅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从读者转变为作者,从参观者转变为参展艺术家,作为本科在读学生能够完全独立地和大公司谈项目和合作。在同龄人里,杨文彬的生活可以说足够出色。



“其实你很幸运吧?”

“我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你们才是。”


说完这句话,杨文彬又拿起筷子,拨弄了几下碗里有点凉了的岐山臊子面。


“我的选择一直特别有限。高中时摆在面前的只有摄影,我只听说过它,知道它对我而言意义在哪。坚持做下去,就成了有限对无限的反叛。”



从高中时的道路选择到如今的奋力前行,他把自己对生活的思考和体悟寄托在影像作品创作中。尽管获得许多业界认可,在他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做事情的人而已。


他解构自己的日常经验去获得灵感,从选题到拍摄到后期严格要求自己,只为获得过硬的作品。


在意识到直接摄影的局限性后,杨文彬去年开始尝试实验摄影,在外行人看来这是不好好拍照。但他凭借实验摄影的《浮光多重奏》成功入围第八届三影堂摄影奖,并在北京、厦门巡展。


这是他又一次跳出自己既定的经验。








“只要有几个人改变就够了。”


聊天过程中,他经常提及“荒诞”这个词。


在他上大学后创作的《大学社会》里,也有许多荒诞元素。

选自杨文彬《大学社会》


杨文彬看待世界经常带着20岁年轻人少有的冷峻眼光和敏锐观察,或许正是如此,他才看见身边许多的荒诞感,并用作品呈现出来。


他之前发过一条微博:“人们生活在一个欲望只能被诱惑而得不到满足的时代,就像为面前吊着一块猪肉而狂奔的狗一样,它永远吃不到那块猪肉,但是它的狂奔给大机器带来了动能——消费主义给整个人类穿上了奇装异服。”



选自杨文彬《欢愉之镜》


荒诞于他,并不仅仅限于创作灵感,它是这个世界切实存在的东西,只不过他用作品让更多人看到。


我问他,你看到这些荒诞,你拍摄这些作品,仅仅是想揭露这些现实给大家看吗?


他告诉我,只要他提出的问题有人受到刺激,从本质上事物就是在发生改变,开始通往解决的结果。



其实杨文彬在社交平台并不是一个温和的人,属于典型的“招黑体质”。


我很好奇,“有些话你明知道会被很多人攻击,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只要有几个人听了我的话改变了,几个人就够了。”


我想,在洞悉了真相的秘密,读懂了荒诞的辛酸之后,还能爱这个世界,还想要改造这个世界,这才是真爱吧。


就算真相总是和我们保持距离,就算生活总是一个荒诞连着另一个荒诞。或许正是因为世界有如此丰富的可能性,我们每天醒来的早晨才值得期待。





生活碎片


杨文彬曾染过一头白发。

但外表冷酷的他吃饭时也会有一些可爱的小表情,会在微信里发一些萌萌的颜文字,走路时也会因为我步子跟不上刻意停顿。


杨文彬爱看书,尤其喜欢读诗,平时出门习惯带一本书,租的房子里有一个挺大的书架。


虽然出生济宁,是个标准的山东人,但杨文彬很反对酒桌上的酒文化。“表面上‘我干了,你随意’背后是权力、地位等复杂关系在作祟”。


以及,杨文彬喝完酒会脸红。


李政德/摄影


杨文彬很欣赏诗人北岛,朋友圈的封面是一张北岛的黑白肖像。


在饭局的最后,就引用一段北岛的诗作结吧。这顿饭,很愉快。



历史不具有动词

而动词是那些

试着推动生活的人

是影子推动他们

并因此获得

更阴暗的含义


(北岛《哭声》节选)







杨文彬说他不幸运,他的选择从来都很有限。

他一直都在斗争、反叛、逃离。活得有光芒却锋利。


我却认为这是莫大的幸运。

因为也许大多数人的不幸,并不在于无法选择,而在于迷茫踟躇,根本无从选择。



这位20岁的荒诞世界反叛者,

背脊挺直,

仍将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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