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交车上,细雨飘洒,不见雨滴。到山脚下,雨势增大,在上山和回程之间稍稍犹豫,决定上山。
在树林中行走,大树阻挡了大部分水滴,落到伞上的雨变得小而轻。有的雨会从斜右方落下,打湿衣服。多数时候,林下的雨只是提供了一个明亮,湿润的小路,让我安静地走着。
走出林子,历经长时间曝晒的岩石上开始显现一些暗绿,银绿色交织的身影,这是一种叶状地衣。一开始,它只是从岩石缝中长出指甲盖大小,不规则的叶片,叶背仍保留和岩石一样的灰白色。大雨来临,长条形的枝叶如雨后春笋般散布在枯木丛里,带来些许活力。地衣作为植物界的先锋,常常生长在坚硬,陡峭的石壁上,不为人知,默默无闻。实际上,作为一种藻类和真菌的共生体,它生命力顽强,适时生长。一方面,它分泌地衣酸分解岩石,让苔藓和蕨类植物可以生长,慢慢出现乔木,直至大树成林。另一方面,它分泌特有的缩酚酸类化合物,显示多彩的颜色,抵御紫外线。
密集的雨打在伞上,噼里啪啦,无数的水滴四散开来。这时,雨不再富有规律,不再温和,而是气势汹涌,甚至有些霸道。层层叶子接过这雨滴,应接不暇,只好随着雨滴一起翻飞,旋转。
这里俨然成为一个隐逸之地,只有大雨,被淋透的山和站在边缘处的我。
打着伞走向一个又一个静谧的中心,成为这静谧的涟漪,让它流动,产生裂缝。
怎么写都不及它们本身的生动,不及雨本身强有力的下降,浸润和清透。于是,放弃了描述,只是在雨中走着,穿过树林,竹林,经过栀子花,石岩枫和华东葡萄。
对于这场雨,我总想做些具体的事,比如拍照,走路,思索以证明自己的存在或存在的必要性及意义。
但对话和描述,比起真切置身于一场山雨中,好像又没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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