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对话|章红艳，她手中的琵琶会“说话”
章红艳教授
著名琵琶演奏家、音乐教育家、促进中国琵琶与西方交响乐融合的著名演奏家、中国弹拨音乐界的领军人物、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章红艳。其行迹遍及亚洲、欧洲、北美、南美、非洲、大洋洲30多个国家，曾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林肯中心、慕尼黑音乐厅、柏林爱乐大厅、维也纳金色大厅等世界著名的演奏厅演出，所到之地都能以其精妙绝伦的演奏技巧和款款的大家风范征服观众。2007年美国国会图书馆和美国国家民俗中心永久收藏其唱片专辑《十面埋伏》。
“来自东方的美丽使者，
无与伦比的音乐精灵。”
——华盛顿日报
几天前，趁着章红艳老师天津排练的间隙，有幸与她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访谈。简单、自然、沉静，一如她在我心中的印象，谈话中流露出作为学者对于音乐的执着，朴实却又不失艺术家的大家风范。温文尔雅的她在说到琵琶的时候，会格外兴奋，犹如一个拾到珍宝的小女孩，不禁让我想到了“不忘初心”这个词，即便已经弹了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着最初对琵琶的热忱。
章红艳（左）与中央音乐学院校友郎朗
初学琵琶
谈起最初接触琵琶，由于父亲是一名业余的琵琶老师，年幼的章红艳经常会在家里远远观望着来学琴的哥哥姐姐们上课。琵琶对她而言早已经是无比熟悉的东西，自然学习这件乐器也变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依稀记得是在七岁的时候，父亲将一把琵琶塞到她手里，让她模仿着做一个指法。对琵琶一无所知的她当时就跟着做了一遍，父亲什么都没说，拿起琵琶就离开了。也许是因为这个指法让父亲看到了她的琵琶天赋，一个星期后，父亲决定开始教章红艳学习琵琶。当时小小的身躯根本无法抱起成人用的琵琶，于是父亲想到了一个办法，在家里的天花板上固定住一段绳子，让绳子自然垂下，又让女儿端坐在绳子下，让她抱起硕大的琵琶，然后再用绳子将琵琶拴住，这样就可以不费力地抱住琵琶。谈起这段学习时光，章红艳笑着说：“我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但我印象中每次我一练琴，越剧大院里的邻居们都会跑来我家门前围观，好像很稀奇似的。”现在想来，那段绳子紧紧拴住的不仅是琵琶，更是父亲对女儿殷切的希望和自己未能实现进入顶级音乐学府的理想寄托。
父亲章时钧（左）与章红艳（右）
尽管看到大院里的小伙伴们正在嬉戏打闹时，章红艳会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眼神。但经过父亲严厉的教诲和日复一日的指法练习，曾经觉得复杂的琴曲她已经可以信手拈来，指法间已经流露出“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灵动与诗意。正是这种在音乐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取得的成就感，成为了她多年来坚持刻苦练习的动力。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在中央音乐学院附小的全国考试中，章红艳成为了所有考场中唯一一名录取生，进入了代表全中国最高水平的音乐学院接受专业的教育，然后从附小一直到研究生毕业，在那里度过了学习生涯中最重要十四个春秋。
章红艳1994年登台演出资料照片
言传身教
从执起琵琶至今，已经四十多个年头，当年连琵琶都抱不动的章红艳早已成为名扬中外的知名琵琶演奏家，被公众誉为“琵琶皇后”。她的演出足迹已经遍布全世界，曾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大厅、林肯中心、华盛顿肯尼迪艺术中心、维也纳金色大厅等世界著名的演奏厅演出。所到之处都能以其精妙绝伦的演奏技巧和款款的大家风范征服观众，华盛顿日报称赞她为“来自东方的美丽使者，无与伦比的音乐精灵”。
章红艳在北京国家大剧院演奏
但是在谈起取得的成就时，她总是谦虚地说都归功于学习时期遇到的恩师孙维熙、林石城，还有自己的启蒙老师——父亲章时钧，没有他们的帮助和指导就不会有今天的自己。她说，“父亲在我学习琵琶的生涯中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动力，除了是我的启蒙老师，为我开启了音乐世界的大门以外，平时他的言传身教对我影响更大。”章红艳说，父亲至今依然保持着每天至少练琴两三个小时的习惯，他的以身作则，让身为博士生导师的自己丝毫不敢懈怠。因此除了日常授课和参与各种演出以外，她还会坚持练琴，以保证自己的演奏技艺不断进步。
章红艳（左）在中央音乐学院给学生上课
西域同根
同时，章红艳还致力于挖掘琵琶丰富的表现力，探索其与不同乐器组合的可能性。多年来，她坚持在古丝绸之路沿线采风，发掘遗存于民间的古老音乐，寻找当地民间艺术家，与他们共同创造音乐，希望把充满古丝绸之路基因的新创作音乐带到全世界。“《西域流光》这台演出的灵感来源于新疆采风之旅。1992年，我还是一名学生，随敦煌艺术节到西部演出，那一次我们呈现的就是壁画中演奏弹拨乐器的情形；2002年，带着对西部文化的情结，我特地到新疆去采风，从乌鲁木齐出发，经过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到新疆的库尔勒、库车，一路到达喀什，在库车的石窟中，我又看到了壁画中对琵琶的记载。几年后，又一次踏上西域，演出后我特意留下来几天去感受西域文化。”几次西部之行，章红艳走访了很多石窟，这些石窟记录了琵琶的历史，还经常会出现琵琶和鼓的组合，而当代音乐中，二者的配合少之又少，这引起了章红艳极大的兴趣。
琵琶与鼓这两件在一千多年前原本在一起演奏，之后又分流各自进化形成体系的乐器，章红艳希望把两者重新“合”在一起，去尝试、感受一下一千多年前琵琶与大鼓一起演奏是什么效果。同时，也要进一步探索这两件乐器重新合作后的未来前景。就这样，《西域流光》弹拨·击乐情景音乐会应运而生。琵琶弹拨的点状音响和打击乐器大鼓敲打的点状节奏融合得十分默契，每一个鼓点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历史，“它的加入让我感觉音乐被赋予了强大的张力，你能感受到它们的融合，而且我们都有同感，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章红艳说起这个特别的组合时，还是按捺不住兴奋的情绪。
琵琶行者
此次将《西域流光》音乐会漂洋过海带到澳洲，是为了向当地观众呈现当年的西域风情。这场琵琶与打击乐、舞蹈结合的情景音乐会更像是一次跨越历史时空的尝试，把传统与当代乐器、舞蹈、服饰相结合。章红艳说，“我觉得我是一个行者，手握琵琶，孤独地行走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对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强悍的女子心怀敬意。想象到她背着琵琶在异国他乡行走，沿路为对琵琶感兴趣的路人演奏，在语言不通的国度用琵琶来说话，让别人记住这个属于中国的文化符号——琵琶，顿时对她肃然起敬。她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国民乐走出去，希望能让中国传统音乐中的精髓发扬光大。因此，在这场音乐会中，她一改过去的做法，用中国的打击乐代替了之前演出时所用的日本打击乐，把《西域流光》塑造成一台纯粹的中华音乐精品，希望让澳洲民众记住中国的民乐。
将近一个小时的访谈下来，我发现用“名人”形容章红艳并不准确，她更像是古时不求名利的文人，颇有一种“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气概。一个外形如此出众的琵琶演奏者，没有选择成为活跃在公众视野中的“明星”，而是选择静下心做一名学者型演奏家，默默坚持走在教学的道路上，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学生，兢兢业业传承着中国传统音乐文化。“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她一直坚持自己心中的信仰，在进行艺术钻研、普及和推广的道路上，决心成为一名坚定的“琵琶行者”，用手中的琵琶去述说心中的理想，她说：“行者是不会停下脚步的，我想要追寻艺术中最本源、最真挚的东西。”
“琵琶行者”章红艳
与中央音乐学院其他著名演奏家
倾情呈现的《西域流光》
弹拨·击乐情景音乐会
不能错过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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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票信息
悉尼
时间：5月6日 7:30pm
场地：Sydney Opera House 悉尼歌剧院音乐厅
票价：Premium $129 / A $99 / B $79 / C $59 / D $39
订票：sydneyoperahouse.com / 02 9250 7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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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年5月8日7:30pm
场地：Melbourne Recital Centre 墨尔本演奏中心
票价：Premium $109/ A $89 / B $69 / C $49
订票：melbournerecital.com.au / 03 9699 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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