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精华|陆海刚：“惭愧，惭愧”——三亚“轧神仙”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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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惭愧”
——三亚“轧神仙”小记
陆海刚
“轧神仙”一词为苏州方言，意思为人多拥挤，“轧”在苏州方言为人多拥挤的意思，相当于挤，苏州人有“轧闹猛”一说，该词最早起源于四月十四日是八仙之一的吕纯阳即吕洞宾的生日，汉族民间传说中的八仙之首，道教仙人之一。据说吕洞宾生日那天要化身乞丐、小贩，混在人群之中济世度人，因而逢此盛日每个人都可能是他的化身，“轧”到他身边，就会得到仙气，交上好运，这样你挤我挤的，叫作“轧神仙”。
首席神仙张远山
那么，“轧神仙”又怎么会“轧”到三亚去呢？难道三亚就是八仙过海之处？也许是。虽然我乃苏州人氏，但此次“轧神仙”并非去寻觅传说中的八仙的踪迹，而是参加庆祝张远山先生新书《伏羲之道》、《老庄之道》出版暨创作二十周年的“远山之友三亚神仙会”的雅集活动，时间是二〇一五年八月二十五日至八月三十日。
张远山先生，自由作家，新庄学宗师及伏羲学研究者、开创者，开笔二十年，开设专栏数十个，发表文章千余篇，出版著作17种30版本，多次登上畅销书榜及年度十大好书榜等。文体形式多变，内容跨越文史哲，深入浅出，雅俗共赏。他除了研究上古伏羲之道及其源流之外，同时大力弘扬和实践老庄之道，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行道”和“传道”。远山先生圈内同道朋友各行各业，有学识深湛的，有成就了得的，有身怀绝技的，其皆尊为“神仙”，故有“三亚神仙会”之说。
张远山与陆海刚
我与远山先生是大学同学，交好甚笃，有如兄弟。我尚在青年求学之时，即对他的才气推崇有加，故斗胆自称“天下第一张粉”，“粉龄”已达三十五之久。时至今日，远山先生已是卓然大家，成就非凡，常令不才的我汗颜无已。日前，远山先生的新书《老庄之道》、《伏羲之道》出版，在上海书城举办了签售会，我去道贺并亲聆了他的讲学论道，获益良多。在此之后，他盛意邀请我参加“远山之友三亚神仙会”雅集活动，我欣然前往。是故，我有幸能到三亚“轧神仙”，沾到了不少“仙气”。“挟众仙以神游”，希望从此能够“抱真道而长终”。“已未之秋，七月既望，老夫与仙泛舟游于南海之上，海风疾来，碧波尽兴”——眼下学界抄袭成风，我才疏学浅，只好改头换面抄袭东坡居士的《前赤壁赋》了。惭愧，惭愧！
“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海南三亚，位处中国版图最南端的海滨城市，有着迷人的热带风光和黎族风情。此次活动安排在三亚海棠湾游牧虎帆船俱乐部会所，具体地点在蜈支洲岛码头附近的一个玲珑的马蹄形小海湾，碧水蓝天，近海远山，椰林斜阳，尽收眼底。会所面朝大海，由后海渔村的民居改建而成，楼下即是海滩，时而惊涛拍岸，时而风平浪静，是一个天然优良的海滨浴场，有人戏称这是“私家海滩”，当不为过。你可以在渔村里转悠闲逛，也可以白天夜间在海滩上漫步，看日出，做瑜伽；或者约上三五好友下海游泳，甚至裸泳，或者对着大海发呆，想象着美人鱼的样子……
我于8月25日晚8点半抵达三亚海棠湾游牧虎俱乐部，远山已先至，在大厅等候众仙驾临。
我和他见面说话间，一位美女翩然而至，由于拜读过远山先生的《武夷仙游记》以及她的一些诗词和《游牧虎，不只是传奇》一文，知道她能翻译莎士比亚的诗，同时看过她的照片，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远山在文中所称的“歌仙”瑜阳。瑜阳九十年代考入著名高校数学系，后改学经济，获国际经济学硕士学位；师从名家，熟练掌握流行、爵士、古典、西洋歌剧、中国戏剧演唱。她还是通国语、粤语、英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和日语的语言达人；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酒茶信手拈来；将歌唱当作终生兴趣的自由歌者，曾于2002至2004年友情混迹于广州爱乐合唱团。2005年转行进入金融圈，目前就职于香港某知名金融机构。初识瑜阳，真有一种闻名不如见面的感觉，特别是后来见识了她的琴歌戏茶酒才艺，始知小资优雅为何物。此次她除了参加“远山之友三亚神仙会” 外，还带了一个音乐班前来，举行一个“扬帆放歌”的户外音乐主题活动。
此时，又来了一位江苏南通的朋友，唐兄，网名唤作“竹叶的呼吸”，此公身肥如我，但皮肤比我白得多，面相和善，总是乐呵呵的，长相颇似八十年代香港武侠剧《陈真》中演陈真的武术明星梁小龙，所不同的是唐兄看起来更和蔼可亲，他的发型神态看上去也颇为有趣，我顿时在脑子里将他比作了八仙中的蓝采和。后来听远山介绍，唐兄来头不小，可以说是国内在某领域的“之父”级的人物，真是“神人”不露相也。唐兄不仅全力支持远山先生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学术研究、创作活动和文化事业，他的语言也趣味丛生，“惭愧，惭愧！”是从不离口的口头禅，以至于很多人都学会了这一句“惭愧，惭愧！”。更有趣的是，当远山对他点赞的时候，他却说，“远山，你又在批评我了！”哈哈，这老唐真是太神了！后来，我又和远山、老唐一起下海游泳，远山素来喜水，久经风吹浪打，体力惊人，可长时间进行水上“作业”，其耐力、水性之好自不必说。我平时缺乏运动锻炼，身形肥胖，一会儿就体力不支，游不动了，落在了他俩后面。别看老唐也一样胖，可一直紧随着远山游到了最远的礁石附近。唉！到底他们是神仙，我不是，神人有别哪！惭愧，惭愧！
江湖真人老唐
上岸稍事歇息，喝茶、聊天，虎哥来了，我从远山口中得知他是陕西人，于是暗中打量了他一番，果然长得很“西北风”，和张艺谋有得一拼，但老谋子的脸更原生态，更土一些，不由使人联想到罗中立油画《父亲》中的父亲形象。他就是游牧虎帆船俱乐部创办人高宏先生，肖虎，人称虎哥，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是远山先生多年的莫逆之交。虎哥看上去很粗放，是一个典型的西北汉子，口中却不时蹦跶出几个英语单词和句子，从他的谈吐中了解到，他大学毕业后，又在老美放洋留学十多年，至今美国那边还有业务需要去管理。回国后创办了三亚游牧虎帆船俱乐部，致力于在国内推广普及帆船运动，同时参加各地各种帆船赛事，经常以一支不时更换新血的草根船队参赛并载誉而归，多年来取得了令人瞩目的骄人战绩，创造了帆船运动界的传奇。虎哥在圈内的名头十分响亮，堪称是“男神”。
虎哥言行洒脱，率性而为，崇尚天道，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是一个玩帆船的行家，也是十足的“文青”和“愤青”（远山语）。在这个以帆船运动为主题的体育俱乐部里，你可以在此弹钢琴、吉他、打鼓、玩台球、饮酒、品茶、画画、读书、朗诵诗歌。。。虎哥读老庄，悟道、行道，实践自适其适的人生；同时无拘无束，率真不羁，大声吆喝、骂人，一句“我靠”常挂在嘴边。远山称他“段位”很高，即悟道、行道到了很高的境界。在活动第一天晚上的联欢见面会上表演节目，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朗诵了《前赤壁赋》；在“相聚水上人家”的海鲜餐会上，他和朋友拉着大嗓门，旁若无人地高唱《国际歌》、《红高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沙家浜》选段和瑜阳对唱，把阿庆嫂和刁德一、胡司令的智斗演绎得淋漓尽致……玩到嗨，爽到嗨。
8月26日晚，各路神仙陆续汇集，大仙、小仙……众仙齐至，只有“琴仙”施宏先生还在前来的路上。联通“沃阅读”的两位嘉宾也如约光临，另一位嘉宾将于明天飞到。五楼的露台上，欢迎众仙的联欢茶酒会，在热烈欢快的气氛中进行，大家用“瓷仙”——景德镇的真人章武为此次活动特制的伏羲太极茶具（章武先生因事未能前来），品味着瑜阳亲手泡制的香茗，品尝着葡萄美酒，聆听诗歌朗诵、歌曲戏曲演唱和方言对白，以及不远处海面上传来的风啸和涛声……
伏羲瓷·太极盘
席间有一位光头神仙十分引人注目，他留着稀稀拉拉的一捋山羊胡子，瘦小的身躯很精干，在互动交流中得知他是来自广东的名建筑师江刚，自称“老江胡子”，大家叫他“胡子哥”。胡子哥设计了广东省博物馆新馆、广东广播中心、广州亚运会自行车馆、中山市博览中心等作品个案，有一大串炫目的头衔。胡子哥也是性情中人，喜欢唱歌，与其说是唱歌，更像是在吼叫。联欢会上以点播方式点到他表演节目时，开始还半推半就，可一旦拉开了喉咙，就旁若无人地嘶吼了，而且还十分陶醉，意犹未尽地时不时吼上几声。更好玩的是，他像是一个老顽童，在扬帆出海的帆船体验活动中，身手敏捷，手舞足蹈，像只猴子般地上蹿下跳，摄影，掌舵，摆pose，和远山在帆上扬起腿脚，一副绝顶武林高手在华山之巅论剑的景象！在后来的海鲜大餐上，在酒精的作用下，如同服用了兴奋剂，我和他一起尽情高吼粤语歌《满江红》……
徕卡哥老江胡子
不过，老江胡子并不是浪得虚名的，贵为广东省建筑设计研究院副总设计师的他，并不止一把刷子，远山专门请他在第三天8月28日晚上的学术研讨活动中作了关于中外建筑设计和中国古典建筑艺术方面的专题讲座，胡子哥以渊博的学识、专业的见地，深入浅出的语言，精彩的讲解，使众仙为之折服。
老江胡子伉俪
联欢见面会正进行时，一位大仙从天而降，肩挎长剑般地斜背着古琴，身着道袍，束髻美髯，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飘逸形象。没错，他就是“琴仙”——地处庐山脚下的“徽外堂”堂主，古琴大师施宏。施宏，字鸿之，广陵派十二代传人，师从梅曰强先生。二十多年的习琴人生，终使施宏窥得这个始于清代的古琴名门的堂奥。古琴是中国传统宇宙观、社会观、价值观的浓缩，因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风凌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口传心授和模糊记谱别于西方音乐体系。鼓琴者追求心超物外，咏叹人心灵深处的情感和沉浸于行云流水的天籁之中，中国文化完美地藏于这把精美的古琴之上。施宏秉承古人之风，于琴箫、古体诗、书画方面等均有很高造诣，他手制的竹箫深受箫友喜爱并予以珍藏。
鸿之从容落座，小仙马上给他送上酒菜，他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气定神闲，谈笑风生。须臾，歌仙瑜阳献艺，演唱一首《忆江南》，鸿之吹箫，倚歌而和之，琴仙和歌仙来了一次“不靠谱”的天衣无缝的合作，使全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我后来赋诗一首《鸿之韵》：
独酌神若闲，琴箫鸿之翩。
飘缈尘世绝，逍遥仙凡间。
8月27日下午，三亚神仙会帆船班“一期学员”首批上船体验，我也安排在其中。同船的有远山、国平、国锋、国晖（三国）、老江胡子江刚、胡子嫂沈钢、陆海刚（三缸）、竹叶的呼吸老唐、施宏兄鸿之、瑜阳、汉江晓渡赵武先生，再加上小赵船长，一行12人过海。我们坐的是承载着游牧虎荣誉的光荣号帆船，因为它赢得了无数的大奖。随着小赵船长的一声令下，帆船缓缓驶出了停靠的铁炉港码头。
不一会，关闭机器驱动，扬帆出海，完全依靠风力的吹送前进。舳舻千里，却不见乌鹊南飞。此情此景，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众仙豪情满怀，放声高歌，唱起了《大海啊故乡》、《渔家姑娘在海边》等歌曲，歌声随风飘送，回荡在浩瀚无垠的海面上。海浪不大，天气也不热，在凉爽的海风吹拂下，舒爽无比。帆船越驶越远，海风也越来越大，船只大幅度倾斜左右摇摆，船帆从这边吹到那边，众仙发出阵阵快乐的尖叫和惊呼，何为其然也？因为大家知道，无论怎样剧烈摇晃，根据帆船的原理，船是不会倾覆的，倒是要当心人落入海中。尽管小船似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在浪间颠簸不定，船上的人坐立不稳，众仙还是纷纷拿起相机、手机拍个不停，摄下也许是终生难得一见的瞬间。老于此道的远山率先勇敢上到船头帆上，摆出了英雄般的造型，一副一往无前的气概。大家受其影响，也无所畏惧地走上船头留影或合影，或者在船舷下怡然濯足，而船长小赵则在一旁悠闲自得。这小赵也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几年间两次驾小帆船环中国沿海、三次环海南岛、三次远航西沙，参加过大连、青岛、深圳、海南的大大小小的帆船赛，坚持带新手学习体验帆船。更令人称奇的是，他竟然不会游泳！神奇如他，也是醉了。
旱鸭子船长小赵
在铁炉港码头，我们看到了另一幅画面，相连成片的水上餐厅、鱼排，港湾里停满了一艘艘靠岸的帆船，还有接送用餐客人穿梭往来的摆渡小船，游人不停地上下码头，一派繁忙的景象。四周有青山围绕，椰树丛林，美不胜收。8月27日出海归航后，就在这里的“相聚水上餐厅”餐厅品尝美味的生猛海鲜，席间餐酒为四种洋葡萄酒，由托尼介绍酒的历史、特色，讲解正确的饮用方法。别误会，这个托尼不是外国人，只是个“假洋鬼子”。这顿海鲜大餐，吃的很过瘾，玩得也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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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神仙会，庄子的“自适其适”是众仙经常提到的一个用语，已经成为众仙追求的一种人生目标和生活境界。远山先生对此又补充完整了其意，即“尽其所受乎天”，是“自适其适”的内涵所在。我学问浅陋，不知理解得对不对？惭愧，惭愧！
在三亚的最后一晚，8月29日晚上，由张远山先生主讲伏羲之道，之前的第二天8月27日晚上，四位青年才俊小仙试讲了老庄之道。远山在讲解的同时与众仙进行了充分的交流和答疑解惑。我当时也提了个疑问，但因为平时无心向学，忘了前面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一时语塞，哑口无言了。惭愧，惭愧！
虽然现在想来还是惭愧无状，但此行的收获还是不小的，“轧”到了神仙，学到了不少东西，感触也良多。期间还作了两词。今不揣拙劣，贻笑于方家。惭愧，惭愧！
直挂云帆
《阮郎归·远山之友三亚神仙会有感》
神游三亚海棠湾，
天涯海角观。
白沙碧浪望远山，
长风挂满帆。
庄子道，
伏羲源，
茶中酒后传。
琴箫天籁出尘凡，
歌诗尽畅欢。
《浣溪沙·陆神赋》
卜雨秋烟望远山，
老江胡子喻琼娟。
汉江晓渡游牧帆，
章靖业云旦暮遇。
瑜阳林子唱沙滩，
国晖竹叶鸿之船。
2015年9月2日， 深夜写于苏州
本文所有黑白犀利照均来自老江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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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旦暮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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