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梅乌被弹劾？还有更差的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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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罗那俱乐部官方发布公告，已经收到了部分会员递交的对巴托梅乌管理层表示不信任的议案。经过初步统计，要求弹劾巴托梅乌的会员签名总数为20687个，审计工作已经开始。据此前的报道，发起弹劾的票数要求为16521票（超过有权投票人数的15%），因此只要此次投票中有约80%的票数被巴萨官方确认有效，俱乐部就必须立即对巴托梅乌的去留发起投票，只要支持其下课的投票达到66%，巴托梅乌就将即刻离职。

虽然巴托梅乌被视为糟糕的主席，但巴伦西亚还有更糟糕的主席……

火过好几年的西班牙搞笑足球动画《马卡通》，当时看无比荒唐，现在看满满的神预言。其中一集，皮克当选巴萨主席，迫使输掉赌局的罗塞尔穿裙子，还任命夏奇拉当了教练。皇马也不甘示弱，选了依然不会说西班牙语的“厄大眼”当主席。哈维和卡西利亚斯抱头哀嚎：“完蛋了！我们摊上了全世界最烂的主席！”

巴萨球迷毫不怀疑被蔑称为“大雄”的巴托梅乌是足球世界里最差的主席——此人没人情、没眼光也没担当。可如果搞一个“最差主席”评选，不用出西班牙，巴伦西亚球迷就会抬出当家人阿尼尔·穆尔蒂，还会把大股东林荣福排在前头，与巴萨争丑。

“林荣福，回家吧。”新加坡富商入主巴伦西亚以来，屡次因糟糕操作引发球迷抗议。今夏俱乐部大动荡之后，蝙蝠军团球迷多次不顾防疫规定，也要集体出动发声。8月29日，就有大批球迷聚集在市政厅广场(巴伦西亚俱乐部创始地)，打出标语，戴上白手套以示抗议。

大清洗 + 打白条

8月28日，巴伦西亚231家官方球迷组织召开一个出气大会，联名发表了一份公告，向俱乐部管理者提出4条严正要求。其中“改善管理水平”和“无条件支持教练、球员和俱乐部员工”两项只是发牢骚，没实在意义，但“强烈要求主席穆尔蒂立即卸任”以及“尽快完成新球场的建设”这两项就值得说道了。

此前在14日，巴伦西亚俱乐部官方网页发布了一封公开信。穆尔蒂主席在这封比普通媒体专栏长三倍的大论中，向公众陈述了俱乐部打算削减预算的决定和理由。当然，他在信的开头一如既往地描绘了俱乐部在林氏收购前的惨况以及之后的繁荣景象。按理说，如此重要的主题应该放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明。好在西班牙媒体已经习惯了巴伦西亚董事会的作风：有事看布告，恕不面谈。前任主席曾丽芬女士操着新加坡英语硬着头皮开新闻会，总被媒体和球迷指责“不专业，没诚意”。穆尔蒂会讲流利的西班牙语，反而不惹这个麻烦。

林荣福(Peter Lim)，新加坡华裔富豪，祖籍福建莆田，其父在民国初期下南洋，以贩鱼为生。林荣福后来成为新加坡最成功的股票经纪，还赢得“股票经纪王”称号。

林氏这次搞开源节流不是说说而已。按照公开信中罗列的数据，巴伦西亚未来一年的收入可能锐减一半。欧洲的新冠疫情全面反弹，而靠疫苗进行普遍控制尚不知可行性。因此各俱乐部依然要在票务、周边商品和广告等收入项目上做最坏的打算，更别提转播分成也将损失30%。大环境艰难，不允许开辟新商路，因此商议削减一线队工资成了最主要的节流手段。不过巴伦西亚手段更强硬直接，一边清洗甩卖阵中高薪球员，一边还打算以“打白条”的形式停发薪水，想等上赛季转播分成到位再补发。然而这么搞肯定不能通过职业联盟的财务审核，穆尔蒂从大老板那边讨到粮草，临时注资解决了周转问题。

什么时候发工资和球迷无关，但清洗阵容让球迷受不了。凭巴伦西亚上赛季的收获——欧冠16强，联赛第9，国王杯8强——即便摆出阵中王牌球员，也没资格在这悲惨年月里漫天要价。可在球迷看来，甩卖也不至于白送这么大方吧？帕雷霍和科克兰两名中场主力打包才卖了650万欧元，而且下家还是同区德比对手比利亚雷亚尔。这不等于资敌吗？其中帕雷霍作为在队效力9年的队长、去年还入选西班牙队的国脚，在上个夏窗有人出价3000万都没卖，这次居然白送了。而今年遭遇重伤的中后卫加雷也是被爽快解约。如今市面上想找个水平相当的中后卫，大概都被标价一两千万欧元。

巴伦西亚队长在8月12日被免费送给比利亚雷亚尔，而半个月后的28日，他就代表“黄色潜水艇”与老东家热身，场面一时让人不太习惯。

卖出价的球星在球迷看来也属于“卖亏了”。罗德里戈以3000万欧元身价加盟利兹联。虽然从西甲欧冠球队直降到英超升班马，罗德里戈的定位似乎降低了，但一来英超真的有钱，二来受到贝尔萨赏识本身就是莫大荣耀。凭罗德里戈的进球数，常年入选国家队并被视作西班牙一线射手，本身就是件矛盾的事。但现在好前锋难得，球迷对英超球队抱着能宰当宰的期待，3000万确实没多要。至于费兰·托雷斯就更气人了。20岁的“小鲜肉”，西班牙国青主力、国脚新人，花了大力气重点培养的青训球员，被财大气粗的曼城提前下了定金，居然只卖出2300万欧元。业内“假行家”预言，曼城必将麾下可塑之才作为交换，抵偿低廉的转会费。然而等了快俩月，也没见天纵奇才降临。

叛徒与功臣

费兰的一席话，更让心乱如麻的球迷噎住半晌。费兰在离队后第一次接受专访就吐槽帕雷霍“算不上好队长”。费兰和韩国球员李康仁都是大老板授意着力栽培的潜力股，但前主帅马塞利诺这边承受着竞赛成绩的压力，那边还要腾出手来给年轻球员出场时间，左右难顾。2018-19赛季虽然拿到国王杯冠军，但欧冠失算，加上不配合领导制定的建队策略，拒绝给新星稳定出场机会，矛盾积累下来，结果就是2019-20赛季开赛一个月，巴伦西亚就解决了马塞利诺这个提出问题的人，将带过西班牙国青队但没有俱乐部队和成年队执教履历的塞拉德斯扶上马。以帕雷霍为首的更衣室对于高层再次胡搞极度失望，把气撒在了几个被领导恩宠的小朋友身上，好几周都不和他们说话。感受到前辈冷暴力的费兰大概觉得最终受到瓜迪奥拉赏识，也算是证明了自己。

帕雷霍是巴伦西亚过往9年荣辱起伏的亲历者。上一次俱乐部技术层地震，他不幸成了更衣室内的“黑羊”，被推出来背锅。先是擅长纸上谈兵的教练加里·内维尔撸了他的队长袖标，而后他更因为闹转会去塞维利亚，被时任经理的加西亚·皮塔奇发动群众“批倒批臭”。不过当时将他打翻在地又踏上脚的那几位都没坚持下来，反而是被死忠骂作“叛徒”的帕雷霍捧起了久违的冠军奖杯。虽然大老板看不上国王杯这么个次要荣誉，但帕雷霍把它当成继续走下去甚至在此退役的新动力。可想而知，当马塞利诺被莫名其妙地罢免时，不善言辞的帕雷霍受打击有多大。

帕雷霍2019-20赛季目睹马塞利诺和塞拉德斯先后下课，在“万年救火教练”沃罗带领下熬到了赛季结束。

林荣福也好，穆尔蒂也罢，并不认为一个体面的告别仪式对俱乐部的发展有何益处。在董事会的账本里，帕雷霍就是个薪水不低但能力有限的球员，而且他已经到了不可能再增值的年龄。话说回来，放他自由身加盟比利亚雷亚尔的确是个与人方便的善举。没有转会费，合同待遇可能就好一点。而且比利亚雷亚尔就在巴伦西亚北方60公里，跳槽连家都不用搬。

倒是球队在赛季后半段连战连败，保级堪忧的情况下，塞拉德斯灰头土脸地下课，却获赠一张“漂亮”的送别海报。海报上书“7年来首次突破欧冠小组赛”，并附上了小组赛末轮1比0勇擒阿贾克斯的比分。然而让人喷饭的是，实现这一历史壮举的最大功劳归于主教练塞拉德斯，下边又堂而皇之列上了“俱乐部所有者：梅丽顿控股(林荣福的企业)”一行大字。在炒教练的公告上标榜自己功绩，真说不清这算新式马屁还是高级黑。

“想怎样就怎样”

那231家球迷会的公告，很能说明当地人与俱乐部所有者之间存在着相当大的认知差距。其实根本分歧不在于如何去改善俱乐部的管理方式，而是这俱乐部究竟代表谁的利益，为谁而存在。林荣福的女儿一次又一次用怜悯又傲娇的语气在社交媒体上提醒狂怒而口吐芬芳的巴伦西亚球迷：“俱乐部是我们家的。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虽然后来林家公子出面打圆场，表达了有限的善意，实际让死忠球迷更加认清：这球队已不再受传统势力任何影响，自然也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球迷能做的，无非是堵在俱乐部办公楼前聚会，喊几句口号。心疼自家祖产的当地士绅，几乎带着恳求的语气让林荣福赶紧卖掉俱乐部，并期待有个更爱足球，更肯花钱，更尊重球迷的开明君主。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巴萨忍不了这届主席，下一届改选别人就好。巴伦西亚找了这么个“爸爸”，只能忍着。当初巴伦西亚在经济危机的黑洞里几乎破产，是当地银行业以债权人的身份保了下来，但无力背负这么大个包袱才忍痛卖给亚洲投机商。林荣福搞风险投资出身，是人精中的人精，为了尽快完成收购，将俱乐部的上亿债务转移到自己名下，但既无意愿也无义务帮忙还债。他看中了世界足坛“通胀”的大趋势，过去这几年虽然说不上成功，偶尔也能在竞技领域和转会市场上寻到些回报。不过林氏缺乏长线投资的耐心，总是在情况转好时为了彰显权威或是急于求成下出臭棋。球队成绩也因此好一年，坏两年。在球迷看来，这套家族企业式的管理加上不通人情的公关手段，可不就是不尊重俱乐部传统和球迷群体，不遵循足球规律的典型性胡来么？

但就事论事，今年预算降档、球队洗牌是否合理，还需赛季开打甚至到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之后才有定论。就目前西甲的竞争环境而言，更多投资也难以撼动皇马、巴萨和马竞的优势地位，几个亿的预算差距可能就体现在4到7名之间，只有一个可争的欧冠名额而已。而林氏对欧联杯又不是很看得上。从上赛季贝蒂斯、西班牙人和巴伦西亚的情况看，花钱买热闹甚至买笑话的几率不小。当然就巴伦西亚而言，解雇马塞利诺，炒掉好经理阿莱曼尼，气走愿意给高层和更衣室当润滑剂的名宿塞萨尔，都是管理不当导致投资失败的典型。

大股东林荣福(上图中)和主席穆尔蒂(上图左)，早已被巴伦西亚球迷视为俱乐部的“大反派”，在球迷的大举抗议之中，两人头像都被打上了“回家吧”的标语。

用穆尔蒂在公开信中的一句名言概括：当前景况下，只有傻子才不计后果地透支消费。过往西甲不乏中游队实现成绩突破，甚至有格拉纳达这种拿着保级队预算却一黑到底的成功个例。自动降格成中游队的巴伦西亚有好的青训底子，自然也有机会。新帅格拉西亚不算名帅，但带过末代豪门的马拉加，又在英超沃特福德执教过两年，算是伺候过任性的大老板，也算有国际执教经验，符合新加坡财团的审美。他应该知道夏窗不会有重磅引援，手里的主将还会随时被挂上标签出售，但还是在热身赛带着残缺阵容赢了拥有帕雷霍的比利亚雷亚尔，用全梯队“娃娃军”平了全主力出战的莱万特。这样一来，球迷就不好再坚持看衰球队的新赛季表现了。

“最糟糕主席”眼下最大的挑战倒不是球队有什么成绩，也不是俱乐部周转苦难，而是新球场的工程。老梅斯塔利亚找不到合适的买家，新梅斯塔利亚就缺少后续资金完工。而当初申请报备的施工许可即将到期，一旦过期将惹出官司。巴伦西亚市长愿意动用行政力量为俱乐部争取延期，前提是林老板得配合，别再搞出这么多鸡飞狗跳的乌龙，搞得几百名激进球迷三天两头上街聚会，对俱乐部形象不利，对防疫也不利啊！ 

“蝙蝠”大清洗

Dani Parejo

帕雷霍

31岁西班牙中场

383场64球

免费转会比利亚雷亚尔

Rodrigo

罗德里戈

29岁西班牙中锋

220场59球

€3000万转会利兹联

Ezequiel Garay

加雷

33岁阿根廷中后卫

114场6球

合同期满离队

Ferran Torres

费兰·托雷斯

20岁西班牙边锋

97场9球

€2300万转会曼城

Francis Coquelin

科克兰

29岁法国中场

89场1球

€650万转会比利亚雷亚尔

注：出场、进球数据为巴伦西亚生涯总数。

本文作者：武一帆(发自西班牙)

本文原载自第797期《足球周刊》

发行日期：2020.9.10

部分内容有删改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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