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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谜:比尔博凯特丨Rene Magritte

Weibo:聯合雜貨 联合杂货UnitedGrocery 2020-09-17

杂货分享#3 Rene Magritte


Rene Magritte(b.1898,Belgium)


联合杂货按:雷尼·马格利特(1898-1967)是20世纪比利时最杰出的超现实主义画家,他的作品常常赋予平常熟悉的物体一种崭新的寓意,或者将不相干的事物扭曲的组合在一起,给人荒诞、幽默的感受。

相信很多看过他的画作的朋友,都会对这个像国际象棋或石柱栏杆一样的东西感到好奇。实际上它有一个专门的称呼——比尔博凯特(Bilboquet)。


Bilboquet


Georgette with Bilboquet (1926)

这张描绘妻子乔吉特的肖像作品《Georgette with Bilboquet》,是马格利特(Rene Magritte)早期的绘画作品之一,  站在桌子上的Bilboquet,部分在画框内,部分在画框之外,它成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物体。这个模棱两可物体,就是马格利特日后最喜欢使用的符号之一。

Bilboquet,也称比尔博凯特,意思是"杯和球"(cup and ball),是法国的一种游戏。Bilboquet起源于11世纪,在1700年之前的Bilboquet本来是一个杯和球,但Bilboquet又被改变了造型,进化成了一个球上加一个洞。 

Bilboquet

在 17 世纪初,“比尔博凯特”被传到了日本,是江户时代一个深受欢迎的晚餐后娱乐项目。在1918年期间(大正时期)日本人又改进了Bilboquet的造型,变成了现在大家所认识的kendama(剑玉)。 

在动画片《多啦A梦》中,大雄手里的就是剑玉

诚然,不知道这东西的观众很容易会把马格利特称之为Bilboquets的东西误以为是木制的桌腿或床腿。Bilboquets看起来也许还有点像国际象棋的主教——不要忘了,马格利特还是一个狂热的棋手,他曾在好几幅画引用过国际象棋。 比如在1926年的《Checkmate》(将死,象棋术语)中,这个用途多样的符号就变成了一个即将倾倒的棋子。

Checkmate (1926)


迷失的骑师


1960年,马格利特在回答一个提问时曾谈到了他这个著名的神秘物体。

“为什么在你的一些绘画中会出现像Bilboquet一类奇异的图像?”

“我不认为Bilboquet本身有什么奇怪的,这是相当平庸的东西,就像铅笔架,钥匙或桌腿。我从未在我的绘画中展示过奇异或奇异的东西......相反,这些寻常的物体,它们被集合起来以某种方式转化,使得我们认为它们还有一些在我们所熟知的范畴以外的属性。” 

The Lost Jockey (1926)

Bilboquet首先出现于1926年的《The Lost Jockey》(迷失的骑师)中,这是马格利特认为自己创作的第一件超现实主义画作(这张画也有另一个拼贴版本)。画中骑马的人与过分庞大的Bilboquet形成了夸张的对比。如棋子般放在棋盘上的高大圆柱形体像有生命似的长出了新鲜的树枝,在右方有一张幕布,就好像这匹马在舞台上穿过一样(这种舞台式布景也是马格利特的喜好之一,他在早期曾学习过舞台设计)。

The Lost Jockey (1942)

在《The Lost Jockey》和其他一些作品如《The Secret Player》 (1927) 中,bilboquet似乎扮演着与树木或植物类似的无生命角色。实际上,马格利特的Bilboquet是他绘画中的一个基本结构元素。在树的形式下,Bilboquets建立了一个森林。在“树”中徘徊的无头生物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分不清到底是在漂浮还是飞行,而两个棒球运动员的位置似乎也违背因果关系。这幅画的神秘直接指向了梦境,随着幕布的拉开,我们发现自己仿佛置身在梦中。 

The Secret Player (1927)

除了植物类的角色,Bilboquets有时也会带有拟人化的特征。马格利特的早期拼贴作品受到了恩斯特(Max Ernst)的启发,据David Sylvester所述,马格利特从1925年开始创作了二十多张拼贴画,直到他于1927年前往巴黎。在这些拼贴中,我们可以看到Bilboquet明显地带有人的特征。恩斯特用了一个十分弗洛伊德式的观点,把这个符号称为“phallustrade”,象征着隐秘的(性)欲望。

Untitled Collage (1925-1926)


马格利特与基里科


我们还可以推测这个图案出自基里科(Giorgio de Chirico)画中常常出现的模型(它们是如此相似),这也是为什么从马格利特的早期作品中会看到颇有基里科意味的场景。比如1926年的《The Difficult Crossing》(困难的穿越,分1926年和1963年两个版本,这里指1926版)。这是马格利特在早期多产的超现实主义时期完成的,画中的Bilboquet亦被赋予了单眼球的拟人化特征,静默地注视着前方。

The Difficult Crossing (1926)

《The Difficult Crossing》还可以联系到马格利特同年的另一张绘画《The Birth of the Idol》(偶像的诞生,1926年)。和《The Difficult Crossing》一样,这张画的背景也描绘了一片汹涌的大海(这次没有船),出现的物体包括一个bilboquet(非拟人化的变体),一只人体模型手臂(类似抓住小鸟的手)和一块切出了窗口的木板(和早期版本中放在房间两侧的木板几乎相同)。

The Birth Of The Idol (1926)


这两幅作品都可能受到基里科的《Metaphysical Interior》(形而上学的室内,1916年)系列的影响,该作品的一大特点就是一个拥有众多奇怪物品的房间以及含混不清的窗户和绘画。马格利特无疑知道基里科的作品,在第一次观看《Song Of Love》(爱之歌,1914年)的复制品时,他就已经被深深地感动了。

Metaphysical Interior With Biscuits (1916)

在马格利特画中,Bilboquet作为旁观者的角色被放进了基里科的形而上学场景:一个充满了可能是任何东西的物件的世界,宇宙中的宇宙,一扇向着无限敞开的窗。他突然发现了揭露世界奥秘的手段,用奇特的并置在现实的物体之间形成诗意的联系,并向观众提出了挑战,要求我们重新考虑周围日常事物的属性。


变体:眼球,西塞罗


The Difficult Crossing (1963)

1963年的版本的“困难的穿越”与1926年相差甚远。Bilboquet完全变成了一个拟人化的旁观者,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衫和领带(马格利特式人物的典型穿着方式)。事实上,关于这是一个男人还是另一个Bilboquet,是尚不明确的:固然人物具有相似的眼球头部,但是被西装覆盖的身体并不能作出明确的识别(用一个物体遮盖另一个物体也是马格利特惯用的手段)。这只不详大眼睛可能让人想起Odilon Redon,但不管如何,这个版本已经和基里科没有任何关系了。 

The Spider Chorar (1881)

同样的戏法也出现在《The Encounter》(1929)中,一组像《The Difficult Crossing》一样拥有人眼睛的Bilboquet,在一个舞台式布景上,和另一组Bilboquet诡异地相遇了。 

The Encounter (1928)

或许,我们还可以把他创造的另一个形象Cicerone(西塞罗)也归为Bilboquet的一个变体,这个有着人体肢体和碗状脸的物体,产生于马格利特于1947-1948年的野兽派时期,成为其当时最喜欢使用的符号。

Cicerone是一个古老的导游名词,指带领游客和观光者参观博物馆,画廊等,并解释考古,古玩,历史或艺术趣味问题,从词源上可追溯至Marcus Tullius Cicero(古代著名的哲学家之一)。根据Michael Grant的说法,“西塞罗对欧洲文学和思想史的影响远远超过任何其他散文作家在任何语言中的影响”。

Cicero (1947)

因此,马格利特的主题至少有两个理由:首先西塞罗是一位优秀的哲学家,其次他也是新物体的创造者(在这种情况下是词)。在他的画中,马格利特将西塞罗描绘成一个拥有“演讲之火”的人,白天火从他的嘴里出来;而到了晚上,他站在窗外,在月光下沉思,手中握着“片叶”(leaf of piece)或“三重烛台”(triple candlestick)。

Cicero (1965)

无论它是比尔博凯特、栏杆、桌腿、巨型棋子亦或是一个混合体,总而言之,它扮演着许多角色。马格利特看到了他周围的一切不稳定,他的艺术充满了变形的物体:像身体的乐器、像躯干的脸部、像女人的男人、以及像石块的水果,留下给观众的,只有永远的谜。


FI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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