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分享#9 Sarah Charlesworth
Sarah Charlesworth, “stills” series, 1980
联合杂货按:生于1947年的莎拉·查尔斯沃思(Sarah Charlesworth)被认为“图片一代”中的关键人物之一。这是对一群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初生活在纽约的观念艺术家的统称,他们热衷探索大众媒体的视觉语言,并阐明了无处不在的图像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印记。尽管她的作品在美国和国外的博物馆中都有出现,但她并不像她的好友Cindy Sherman或Louise Lawler这些“图片一代”成员这么有名。
坠落的人
1980年,莎拉·查尔斯沃思(Sarah Charlesworth)首次展出了她的“定格”(Stills)系列,这是一张六英尺半高的黑白照片,看起来很大,而且不合时宜。那时摄影还没在博物馆中里广泛展示,更没有人制作大幅的照片。但是,沉浸在波普艺术和概念主义中的查尔斯沃思预见性地把握了照片中的视觉诱惑性,以及他们在传播过程所带来的政治影响。
Patricia Cawlings, Los Angeles, 1980, gelatin silver print, 78 × 42"
关于“定格”,她先是挪用了安迪·沃霍尔在1964年收藏的一张从建筑物上坠落的男子照片,在挖掘报纸档案后,她又发现了数十张相似的图像,然后将其裁剪并再次拍摄放大。
当其他人在研究录像和电影媒介的早期使用时,查尔斯沃思是放印巨幅照片的先驱,她在纽约公共图书馆和其他地方发现的报纸图像,经由放大后变得粗糙而抽象,具有了和观众等大的比例。“它们是如此之大,你几乎可以走进里面。”策展人Matthew Witkovsky说,“这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Sarah Charlesworth:DoubleWorld” , 2015, Exhibition view:New Museum, Photo:Benoit Pailley
2015年,由纽约新美术馆(New Museum)举办的回顾展中首次展出了这组作品的全貌。这是一组包含十四幅大型照片的作品,收集自世界各地无名的报纸的剪报、图中人们从建筑物上坠落或跳下,令人难以忘怀。这些庞然大物迫使观众去思考照片中的身体和人性:这些人是谁?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边缘?他们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是被推下去的,抑或他们的命运是一场可怕的意外?
Dar Robinson, Toronto, 1980, Black and white mural print, 78" x 42"
标题中除了人的名字和事件发生的地点,没有其他更具体的信息。对于观众来说,发生的原因永远是一个谜团。这一做法让人想起她的代表作“现代历史”(Modern History)系列,在“日全食之弧,1979年2月26日” (Arc of Total Eclipse, Feburary 26, 1979)中,她就把当天29份报纸关于月全食报道的文字信息全部剔除,只剩下图像本身。
而“定格”(stills)的英文同时也兼有“剧照”一义,似乎是艺术家关于图像真实性的提问,暗示着这些难以置信的照片摇摆于真实和虚构的缝隙间,特别是——当他们没有详细出处的时候。
“Sarah Charlesworth:DoubleWorld” , 2015, Exhibition view:New Museum, Photo:Benoit Pailley
在准备芝加哥艺术学院展览时,查拉斯沃尔充分意识到她的作品将不可避免地与“坠落的人”(The falling man)联系在一起。那是2001年美联社在“9·11”事件中拍摄到的一位不知名男子头朝下从世贸中心坠落的照片。
在图片中,他像箭一样离开这个世界。尽管他没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但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已经拥抱了它。倘若不是掉下来的话,他也许会在空中翱翔。他看起来很放松,不费力气就掌握了这项无法想象的运动,并没有因为地心引力或等待他的命运而害怕。——汤姆·朱诺德(Tom Junod)
The Falling Man, 2001, Richard Drew
她知道观众把她的的早期作品和这张照片相比是难免的,面对这些担忧,她选择回到最初的意图,那就是迫使观众面对那些私密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创伤性时刻。“她明白追求轰动效应是人们想看这类图片的主要原因,但我认为她试图通过跟图片中的人保持共情地去面对它,”她的助手Matthew Lange说。 “她想要放大这个微小的新闻剪报,并试图把它放到人性的尺度上。”
“Sarah Charlesworth:DoubleWorld” , 2015, Exhibition view:New Museum, Photo:Benoit Pailley
因此,我们得以瞥见许多人永远看不到的瞬间——一个人决定跳入深渊后的最后一秒钟。每一个人都在他们那最后的行动中被观察和拍照,我们(以及艺术家)既是见证者,又成了偷窥者。这明确地迫使观众思考这样一个私密而不可挽回的决定的重量。对这些坠落者的重新审视,不仅是对被捕捉的悲剧的视觉分析,更是对图像塑造我们的日常生活和整个社会的方式的一次剖析。
Unidentified Man, Otani Hotel, Los Angeles, 1980, Black and white mural print, 78" x 42"
“虽然对观者的影响是沉重的,但实际上,它也包含了振奋和宽慰,因为摄影欺骗了死亡。”Witkovsky说道,“这一刻仍在静止,所以结局永远不会到来。”
FINAL
联合杂货,仅此一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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