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刊头条·写作观】荆永鸣：无意的一瞥
大凡一期杂志，对于头条作品的选择总是慎之又慎，具体到文学期刊，既是对当期所刊作品的总体考量，又要审视具体作品所处文学现实环境的当下意义。归根结底两个字：分量。《人民文学》作为我国重要文学期刊，将她历史发表的头条作品串联起来，与新中国文学发展史加以比照，其“分量”的含义更加丰富。本月开始，我们将视纸刊发表作品的具体情况，选择一些重要的头条作品在《人民文学》微信公众号上给予推荐，同时配发作者创作谈、访谈、专家评论等延伸内容，以满足读者对头条作品深入理解的需求。本期微信公众号推出《人民文学》本月头条，作家荆永鸣的中篇小说《较量》的专辑。
荆永鸣 生于1958年。内蒙古赤峰市元宝山人。作品曾获全国煤矿文学创作“乌金奖”，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短篇小说《外地人》获“新世纪第一届北京文学奖”、《小说选刊》奖，中篇小说《北京候鸟》获《人民文学》年度作品奖。并有部分作品改编成电影和电视连续剧。鲁迅文学院首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人民文学》曾发表荆永鸣小说《北京候鸟》《耳环》《大声呼吸》《北京邻居》。最新中篇小说《较量》刊发于《人民文学》2015年第10期头条。
2000年后主要作品
外地人（四题）·短篇小说 《阳光》2000
抽筋儿·短篇小说 《阳光》2001.1
外地人（两题）·短篇小说 《北京文学》2002.6
口音《足疗》·短篇小说 《十月》2003.3
玩笑·短篇小说 《山东文学》2003
北京候鸟·中篇小说 《人民文学》2003.7
取个别名叫玛丽·短篇小说 《北京文学》2004.10
耳环·短篇小说 《人民文学》2004.7
白水羊头葫芦丝·中篇小说 《十月》2005.3
创可贴·短篇小说 《山花》2005年4期
大声呼吸·中篇小说 《人民文学》2005.9
成功者老门·中篇小说 《山花》2006.10
老家·中篇小说 《小说月报》（原创版）2007.4
少年的辽西·短篇小说 《芒种》2009.10
砸锅·短篇小说 《北京文学》2011.1
老家有多远·长篇小说 《十月》2011.3
北京房东·中篇小说 《北京文学》2012.7
北京邻居·短篇小说 《人民文学》2012.8
北京时间·长篇小说》 《中国作家》2013.12
淘宝·中篇小说 《芒种》2014.6
较量·中篇小说 《人民文学》2015.10
出版作品
外地人·短篇小说集 文化艺术出版社
大声呼吸·中篇小说集 春风文艺出版社
创可贴·中短篇小说集 敦煌文艺出版社
老家有多远·长篇小说 作家出版社
北京时间·长篇小说 十月文艺出版社
这些年，我一直在写自己熟悉的生活，写自己周边的人和事。比如外来的谋生者，再比如北京胡同里的土著居民。
《较量》是个例外。
在这篇小说里，我把笔触伸向了完全陌生的医疗领域，是源于无意的“一瞥”：
几年前，闲翻电视。在一档人物对话节目里，主持人讲了一件事：一位很有才华的医生拒绝当院长，想专心研究自己的专业。在别人当了院长之后，他觉得处处不随意便和院长斗，最终也没有搞好自己的专业。如今我已经忘记那个主持人的名字，也忘了是因为一个什么话题——他信手拈来的这个例子，却成为一粒小说的种子，顽固地埋进了我的记忆里。
去年夏天，又突然想起这件事。我意识到它是作为一篇小说素材主动找上了门。遗憾的是，我不是医生，感谢上帝，我甚至于很少去过医院。要写一篇以医院为背景的小说谈何容易。明知难为，不为也罢。无奈的却总是摆脱不掉这件事的纠缠和困扰，其情形可套用一种通常的说法，就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为此我曾试图改换人物的身份，设想把他们的工作场所放到机关，学校，乃至文联或其他具有行业特点和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可是不行。无论怎么设计，都感觉不妥。原有的人物和身份总是框定着我的思维。我闭目一想，就看见无数白衣天使的影子在眼前飘来飘去，虚幻而神秘。
神秘却是一种力量。它不时地调动着我的好奇心与想象力。于是我开始把目光投向医院，投向那个距离生命和死亡最近的地方。在对那一方陌生世界的长久凝视与打量中，我终于在无数白衣天使的影子里找到了钟志林，找到了谈生，也找到了苏丽娅……
有了人物，就必然会有故事。在此后的无数个暗夜里，我常常点上一支烟，透过窗外的星辰，悄悄地窥视他们的内心世界。他们的乐观，他们的苦闷，他们的无奈与挣扎，他们人性的弱点与光辉……在一种新鲜感的想象与幻觉中，我竟然发现在他们身上有那么多“令人惊讶的事”！
在《较量》中，我把这一切都小心翼翼地告诉了读者。
我算不算一个“告密”者呢？
应该不算。否定的答案就在我的小说里——我甚至想，当那些个体生命中的“秘密”早已众人皆知，却又视面不见——或许，这才是更大的悲剧。
由此可见，我写《较量》，不是在写一个医生和院长的较量；更不是有意和我们的白衣天使过不去。我选取了他们的职业与身份——如前所述，是因为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故事，而这样的故事却无处不在——这才是小说的立足之本。倘若有读者通过《较量》中的人物和故事，能从更多层面或更广泛的意义上找到认同感，我会视为知音。在此，我要真诚地道一声谢谢！
◆【专题】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
◆叶舟诗选
似曾相识的现实，在小说里须要尽量生出足够多重的魅性。初步获得成功的写作，是那种令我们惊异于变故时时可能的充满戏剧性的故事稿本；真正能够取得成就的佳作，是在此基础上，让我们既怀着对“原来如此”的种种猜测和验证的愿望，又能动地参与了对“何以如此”不歇探询的丰富细微的叙事历程，从而真切地有所悟、有所憾，并且，有所信。比如《较量》。
在叙事完成度和语感舒适度方面，《较量》是近年小说中少有的。医道操守与绩效指标的冲突、人格尊严与精神分裂的联系、职业病和时代病的同构，使得两个人物一直找茬相掐又无果而终。面对退休停战时刻，除了体恤和惋惜，还能怎样去追究过往？要做事要尊严要安慰要安全感，最终也只能过不在岗的退休生活。大白于天下的，从来不是所谓结果，而是世情本身。世相的真切性，不会只靠实权在握者的霸气身手和言辞，也不会只凭一个自认为优秀之人的偏执表述。
在个人经验的诚实、讯息传闻的靠谱、亲身探访的深广、相关知识的确凿的前提下，更为重要的，是足够独异和强大的文学能力、对人性人心的认知路向和价值取向具备多向梳拢而来的定力。就像《风雨送春归》这样，“送春”传人的走家串户与传销头目的隐身匿迹、完成研究项目与捉拿当事人，故事和人物参差互搅，热闹之下全是心底对真相的遮掩、对孤冷的恐慌和对温情的渴望。
我们希望的是，“真正能够取得成就的佳作”，在本刊常有，在本期多篇可见。
——编者
2015年10期·目 录
中篇小说
较量 • 荆永鸣
风雨送春归 • 余一鸣
溺水事件 • 薛 舒
一片飘在空中的羽毛 • 普 玄
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
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特选作品
浮生一日[短篇小说] • 赵大河
一个村庄的抗战血书[报告文学] • 铁 流
散文
日子是一种了却 • 何士光
初洗如婴 • 周晓枫
新浪潮
团结巷[短篇小说] • 旧海棠
在尘世[诗歌] • 蔡根谈
诗歌
伊犁谣曲 • 汗 漫
迷局 • 羽微微
故地情深 • 林 莽
变形记 • 周 瓒
在荒芜中远离 • 海 男
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特选作品
康村，嗨伊那[散文] • 帕蒂古丽
陇上行 • 何建明 高 凯 叶 舟 李 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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