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回响的碎片 ｜ 王凝慧：无题（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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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AT西安馆当前展览《时空回响的碎片》让我们看到更宏观层面的人类活动、我们的想象力之中和之外的空间，以及观察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中，人类只是整个宇宙的一小部分，我们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连在一起。正因如此，我们就对这个世界中发生的一切负有责任，在很大程度上，艺术家就是通过艺术语言来履行这一责任。
科学家认为微观世界、空间和我们已知的世界都是由粒子构成。而王凝慧使用等离子体和矿物进行的实验，是我们所能想象到的最动人、最空灵的艺术作品。
本期内容将介绍王凝慧位于展厅中心的地面雕塑作品“无题”（2021）。
关于艺术家
王凝慧，1983年出生于中国西安，现工作、生活于洛杉矶和上海。2005年，获得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计算机科学及国际关系专业，理科学士学位；2010年获得美国加州艺术学院美术专业，艺术学士学位；2012年获得美国纽约大学艺术创作专业艺术硕士学位。她是巴黎第一大学索邦分校的研究员，柏林的奥罗拉别墅研究员，并获得了加拿大艺术委员会的多项重大资助。她是上海纽约大学艺术学助理教授，在加利福尼亚州的莫哈韦沙漠，协助举办户外展览活动“The Magic Hour”。
无题 ｜ 八万片手工上色玻璃瓷砖未固定在地面上，50平方米
Untitled ｜ 80,000 hand-painted glass tiles unfixed to the floor, 50sqm
©王凝慧 Alice Wang
时间“折叠”或被压缩的概念总是深嵌在王凝慧的作品中——从她对宇宙微波背景辐射(cosmic microwave background radiation，CMBR)的兴趣开始。这正是位于《时空回响的碎片》中心的装置作品所呈现的核心要素。可以说，这个由八万余块玻璃瓷砖组成的复杂拼图，正是展览标题之意涵的体现，是其观念的视觉化呈现。
在古希腊，苏格拉底是最早感觉到宇宙可能是由纯能量构成的哲学家之一，而且是在人类诞生之前就以某种形式存在。他凭直觉认为这是一种震动不休的噪音，可以被任何足够静下心来——减慢心脏和脉搏的跳动的人听到，即东方哲学家所说的冥想状态，这样，他们就能和宇宙和谐一致。
“所有东方神秘主义学派都强调宇宙是一个整体的、完整的网络，其中的互连是动态而不是静态的。宇宙网是有生命的；它在移动、振动和舞蹈。”（肖夫·卡普拉，《物理学之“道”》，1972年）
事实上，王凝慧的这件地板上的作品就是关于物理学家和系统理论专家弗里肖夫·卡普拉（Fritjof Capra）所描述的“移动、振动和舞蹈”过程中的声音。这是在50平方米的地板上覆盖玻璃瓷砖，组成一个代表“时间的噪音”的图案。王凝慧用11种深浅灰度，加上黑色和白色，亲手给每块玻璃瓷砖单独上色。这些玻璃砖通过一个数字系统——基于一个网格形式的复杂地图——铺设在地板上。每个方块都被从1到13进行编号，以标示出放置在由地图决定的系统中的颜色代码。
“无题”在《时空回响的碎片》展览现场，2021
图片©OCAT西安馆
地图实际上是这件作品的一大关键。“在看这件作品时，我们会以为玻璃砖是随意摆放的，因为它们看上去很混乱”，王凝慧解释说，“但混乱其实是非常有序的，我们只是不知道如何看懂它。”
如果我们能够“看懂”它，我们就会知道这幅地图描绘了一个关于“静态”的画面定格。这是经历过模拟电视时代的老一辈人会知道的那种静态画面，在如今高速的数字电视上偶尔也能看到——尽管你更有可能是在收音机上听到这种“静态”，它被困在广播电台的波长之间，也就是“频道之间”的空隙处。事实上，王凝慧认为是电视“为我绘制了地图，这是视觉化呈现静态噪音的最好方法”，她解释到，“天线接收到无线电波，但它们无法读取混乱的静态噪音，所以它就变成了电视噪音。”
让我们从古希腊快进到20世纪中期的美国，在那里，德国出生的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将确认“一切都在振动”，作为广义相对论的一部分，就是在说“时间、空间和万有引力不能脱离于物质而单独存在”。
更为复杂的是，他所指的“物质”并不是有形的物质，而只是在某些密度或条件下才可见。对王凝慧来说，非常重要的一点是静态干扰被认为是宇宙大爆炸的回响，而大爆炸诞生了我们所知的宇宙。这个回响穿越时空，至今仍可以在太空和空置的无线电波上听到。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这是因为在1978年，美国科学家阿诺·彭齐亚斯（Arno Penzias）和罗伯特·威尔逊（Robert Wilson）因意外地发现了“宇宙微波背景辐射”而共享了那一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1965年，彭齐亚斯和威尔逊偶然地检测到弥漫在全天空的微波背景辐射。在建造一个无线电接收机以进行卫星通信实验时，他们遇到烦人的辐射干扰。无论他们如何尝试消除干扰，辐射都不会消失。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他们检测到的是宇宙微波背景辐射。”
“大约在宇宙诞生30万年之后，当时的宇宙还很小很热——平均温度约为3000K。而它现在的温度大约为3K。那时，大部分辐射的波长约为百万分之一米（1微米）。从那时起，随着宇宙的膨胀和冷却，辐射的波长被拉长，成为现在是波长约1毫米的微波。这就是我们现在探测到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它和宇宙年轻时的辐射是一样的。”
“1989年，美国宇航局发射了一颗宇宙背景探测器卫星，对这种辐射在各个方向上的变化进行了测量。当我们观察天空中许多个光年外的恒星时，我们实际上是在凝视过去。如果是一颗100光年之外的恒星，那么我们看到的就是这颗恒星100年前发出的光。因此，我们越向宇宙深处看去，我们看到的时间就越久远。当我们探测到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时，我们看到的大约是130亿年前的时间。”
“无论你往哪里看，这个静态噪音似乎都是存在的。因为这种模式无处不在，所以它的来源必须是涵盖整个宇宙的某种东西。但是我们知道，没有超大型能源在宇宙的各个方向上发射这种静态微波模式，这就是为什么这种静态微波模式通常被认为是大爆炸所产生的剩余热量。”
“无题”在《时空回响的碎片》布展现场，2021
图片©OCAT西安馆
当你注视《无题》这件作品时，它会让你的眼睛一片模糊，因为大脑不可避免地试图在它的体量中找出一种模式。它就像真正的静态噪音一样在你的眼前嘶嘶嗡嗡，拒绝保持静止，或形成一种清晰的、可把握的秩序。这无疑是一种非凡的体验，特别是它作为一件艺术品，当你每次看到它时，它都会是不同的。
这里也对观众发起了一个小小的挑战，艺术家创造出一个看起来应该被踩上去的形式——它平铺在地板上，如果不是在艺术空间里，它很可能看上去就像任何公共建筑里闪亮的地板砖一样——但在这里，它却因为非常脆弱而不能被踩踏，就像静态地图里的玻璃砖那样。当我们停下来时，我会意识到它是如何代表了其他一些东西，一些我们本应该注意到、但时常忽视了的东西，就像静态噪音的存在。
🔗参考资料：
https://nineplanets.org/questions/cosmic-microwave-background-radiation/
https://www.scienceabc.com/nature/universe/what-is-the-cosmic-microwave-background.html#:~:text=However%2C%20of%20course%2C%20we%20know%20that%20there%20isn’t,the%20Big%20Bang.%20Big%20Bang%20Theory%20and%20C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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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OCAT西安馆
OCAT西安馆于2013年成立，是OCAT馆群旗下的分馆，是中央企业华侨城集团支持的新型艺术机构。OCAT西安馆致力于当代艺术，其使命是整合当地及国际资源，以国际化水准呈现并推介中国当代艺术，同时支持多样化的、立足西安的文化交流项目。通过展览，西安馆关注当代艺术实践，尤其是回望历史、展望未来，同时思考西域沿线文化多样性的作品。曾经有人说，东方与西方在古代的西安相遇，今天，西安馆正力求通过呈现走在时代前沿的当代艺术实践延续其融合之气。
展厅地址：沣河东路，西咸沣东文化中心（望周）
开馆时间：周二至周日，10:00-17:30（17:00停止入场）
逢周一闭馆，法定节假日开馆时间另行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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