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一所学校的灵魂不是大楼,不是硬件,不是排名,就是老师!

刘忆斯 高分子科技 2022-06-13
点击上方“蓝字” 一键订阅

© 采写:刘忆斯
© 受访:周保松


去香港中文大学采访周保松的那天,他请我们在“大学站”出口处等,亲自驾车来接,然后陪我们欣赏“中大十景”,参观新亚书院……我们在新亚书院里观瞻钱穆先生关于天人合一的著述,在唐君毅先生的铜像前缅怀这位先贤大儒,我们还在刻有新亚书院历届毕业生姓名的石碑上寻觅着——1952年,余英时……1995年,周保松……看到自己名字时,周保松也掏出手机拍照,看得出来,他非常以自己先学后教于港中大为荣。 


随着采访的进行,我们的话题也四散展开,涉及甚广,周保松回答每一个问题,都体现出了他作为一名教师的责任感与一名知识分子的担当。我开玩笑说:“你是否有一种精英意识?”他笑道:“其实我有试过跟一些退休人士谈洛克哦。”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在微博上和网友讨论一些很严肃的政治哲学问题。“我非常反对施特劳斯说的‘大部分民众都是无知的、愚昧的’。” 


我接着问:“那你怎么跟一些阿爷谈政治哲学呢?”“比如讲罗尔斯,我不会讲他很抽象的理论,而是跟他们谈自由,谈平等,谈社会公正,用一些他们可以理解的生活例子来说。”周保松说,“我很反对把政治哲学限制在一小撮人的象牙塔里。”


周保松


刘忆斯:读了你的《走进生命的学问》,其中有一些回忆恩师陈特的文字,让我想到了去年赵越胜先生的《燃灯者》,首先都是散文体,第二都是写自己的老师,第三都与哲学有关。


周保松:赵越胜先生的文字还没出版的时候,我就通过朋友拿到了手稿,看过之后非常喜欢。我当时就给牛津大学出版社的林道群发电邮,说“这本书你们可以出啊”,道群给我回信说“我现在正在编辑啊!”看来,好的文章给大家的感受都是一样的。


刘忆斯:从饱含深情的文字可以读出,陈特先生对你的影响真的很大。


周保松:是的,陈特先生不仅影响了我当年从工商管理转修哲学,更影响了我的人生观。其实,陈特先生影响的人又何止我一个,当年他在香港中文大学(下简称中大)新亚书院教哲学概论和伦理学,当时他的课是公开的,每次上课都有几百人来听。他2002年底过世的时候,有很多人前来吊唁。 


陈特先生在过世前曾写过一篇文章,叫《生死徘徊十二年》,我后来读过才知道在我在中大刚修他的课时(1992年),他其实刚刚查出患上癌症。我当时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我和他都是用十二年的时间走了一段路,他走的是一条漫长的抗癌之路,而我走的是一条漫长的求学之路。而我在中大学习,后来出国,再后来又回到了中大,又回到他的身边,一切就好像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在陈特先生人生的最后阶段,我很想给老师做一个对话,虽然这是一个很悲伤的话题,但我觉得如果能留下几段老师的谈话,也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于是我们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做了五次对话(收录于《走进生命的学问》),有谈生与死,谈人生的意义,谈宗教,谈爱……就在最后一次对话结束一个月后,陈特先生就去世了。


刘忆斯:当初为什么会放弃很有“钱途”的工商管理而转修哲学呢?


周保松:当初我转修哲学,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感觉我有人生的困惑,为生与死、人生的意义这些问题而困惑。后来陈特先生教我哲学概论,还教我伦理学和存在主义,让我找到了解开这些困惑的方法。我觉得我今生能和陈特先生相遇,真的是一个很大的缘分。


刘忆斯:无论是你与陈特先生,还是赵越胜与周辅成先生,我都很为这种难得的师徒之情所感动。


周保松:其实我和陈特先生相处还有很多细节没写出来。另外,说到我真正的哲学启蒙老师,应该还是石元康先生。记得我1991年刚进中大时,每个礼拜都会有两三天要见石先生,我们一起吃面条,一起谈哲学,非常过瘾。后来我去英国读书,也经常跟石先生通信、打电话,一提笔,一开口,都是谈哲学。 


说到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和老师科恩的关系也是这样的,互动非常多。科恩老师是以赛亚•伯林的学生,他的家边上就是马克思的墓地,每隔两个礼拜我们七八个学生就会带一瓶红酒去他家,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哲学,有时一聊就是一个晚上。经过这些与老师相处的过程,你就能明白什么是教育,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教育的力量。教育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真实地改变我生命的过程,是一个劳动非常密集的手艺。教育不可能有大量的生产,但它可以影响你的生命,这不是放几张Powerpoint、考几场试就行的。


刘忆斯:你跟你的学生似乎也是这种关系,据我所知你经常把学生邀请到家中,大家一起喝红酒,一起聊哲学……


周保松:我一直在做很多教育上的尝试,比如我会和学生一起读经典,然后再一起交流;比如我们交流完了,还一起看电影,一起吃宵夜;比如我还会跟他们一起去郊游、爬山……就像我这本书的书名一样,我觉得教育就是老师要让学问走进学生的生命。 


算起来,我已经教书整整十年了,我越来越觉得一所学校的灵魂不是大楼,不是硬件,不是排名,就是老师!我们知道,人类之所以伟大,就在于能传承知识与精神,陈特先生、石元康先生给我最大的启示,就是一名老师最本分、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教学。可是现在内地和香港的很多老师都不是这样的,很多同学都对我说,现在很多老师根本就不管学生,老师上完课就走,不跟学生有任何交流;甚至有些老师收了几十个研究生,却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刘忆斯:我在你的书里看到你与你的学生们在网上建了一个群?


周保松:我把所有上过我的课的学生,都加到Google的一个群组里,差不多有四百到五百人吧,其中很多人现在都已经毕业了。我的教育理念是师生终身对话,不是说学生毕业以后我们就没有交流了。每天我都会通过这个群给他们发文章看,我们也经常五六十个人一起在网上讨论,有时甚至会讨论到凌晨三四点。我觉得这个网上的交流其实是一个纯思想的交流,学生们就很多问题来回讨论,那个热闹程度是别人想象不到的,但不会因为哪个学生说多了就给他加学分,大家完全是出于自愿。


刘忆斯:我对照着读了你的《走进生命的学问》(内地三联版)和《相遇》(香港牛津版),发现后者关于哲学的文章大多都没有收入前者。感觉上,《走进生命的学问》更像是你作为一个教育者的心路历程,而《相遇》则除了你对教育的理解,还有你对哲学以及你自己的理解。


周保松:三联在两年前曾出过我一本关于政治哲学方面的书——《自由人的平等政治》,里面有一些我对政治哲学的浅见。其实今年出《走进生命的学问》的时候,我也和三联的编辑沟通选稿和编排,编辑希望这本书能跟香港版本的《相遇》有所不同,所以我就拿掉了几篇谈哲学的文章,加入了几篇新写的关于大学教育的文章以及关于我个人的回忆。我希望这本《走进生命的学问》能更加个人化一点,希望它对读者能有一个较为清晰的焦点。当然这本书里也不是没有政治哲学的部分,在我的思考里其实人生哲学、教育哲学、伦理学跟政治学是连在一起的,它们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我当然也很希望《相遇》里关于政治哲学的文章也能跟大陆读者见面,我在内地出版的下一部书也是跟三联合作,内容就是关于政治哲学的,希望能一部一部地来,不着急。


刘忆斯:我很喜欢《相遇》里两篇关于教育的文章,一篇是《政治学的关怀》,一篇是《大学生应该关心社会?》。尤其是后一篇,我专门数了一下,你在文章里使用了三十七个问号,这也就是说,你提出了三十七个问题。这些问题环环相扣,从第一个问题开始一直问到了最后,且涵盖的内容非常多维度。


周保松:很高兴你喜欢这篇文章,其实这篇《大学生应该关心社会?》是写给中大新生看的。以前大学生关心社会好像是必然的,可到目前为止香港的大学慢慢有了一些变化,就像我问学生:“你们有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知识分子?”没有人给出肯定的答案。我发现现在的大学生对自己的期待越来越个人化,越来越回到私人的生活中,大学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成为一个“过渡”,而这个“过渡”最大的价值就是能帮学生们将来找一份谋生的工作。 


这样一来,上大学就成了一个投资。更要命的是不止是学生这么想,连大学本身也这样觉得,大学渐渐变成市场的一部分,变成了一个商品。因此,在这样一个教育商品化的过程里,所谓关心社会就会变成很奇怪的事,因为它是没有市场价值的。我就问学生们:“可你们明明就生活在这个社会里面啊!关心社会,关心政治,关心人生价值,这些并不是外在的道德的义务,而是与你们每一个人本身都息息相关的,是构成你美好生活很重要的因素啊!”我一直在强调,不要将个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跟我们的政治,跟我们对社会的责任,跟我们参与到公共生活里面看成对立面。


刘忆斯:其实不止是香港的学生,内地的学生以及很多很多人,也逐渐对“政治”这个词非常排斥,可能很多人并不了解“政治”的含义,但一听这个词,首先想到的就是“别问我”“跟我没关系啊”。


周保松:现在有一些人似乎每天都生活在焦虑和愤怒里,他们每天看新闻,哪一条都会骂。我能理解这些都是他们很真实的愤怒,但是大家是不是要想一想究竟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呢?其实,我们大家的不满都跟制度有关,事实上我们从一出生开始,就已经参与到政治中,生活就已经受政治的影响了。比如制度规定我们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比如我们可以享受多少自由,可以拥有多少权利;比如我们对其他人有什么义务而别人对我们又有什么义务……这些都是由制度来规范的,其实就是政治。 


我告诉很多年轻朋友,政治并不是什么丑恶的东西,虽然也有不好的政治、有缺陷的政治,可我们能对之改进和完善。有的学生也会跟我说:“我知道政治可以去改进和完善,可为什么要我去做呢?”这的确是一个在目前学生中很主流的想法——代价我不用付,好处我来享受。那我就反问这些学生:“如果所有的人都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大家都不去改变,那么这个改变就永远不会开始。”我希望大家能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能参与到公共生活中去,不要将社会和自己的生活对立起来,其实我们就在社会里面,或者抽象点说,社会就在我们的里面。如果大家都来推动,社会就一定会进步。


刘忆斯:从年龄上来讲,你属于青年学者的范畴,你觉得自己在理论上有没有形成自己的系统?


周保松:基本形成了。我在自己的《自由人的平等政治》中,已经很清楚地提出自己的思路和观点,这就是左翼自由主义的立场。因为我的博士论文是研究罗尔斯,我们知道,罗尔斯是20世纪最重要的自由主义哲学家,他倡导的是在政治上追求民主宪政、人民基本权利的保障,而在经济上则提倡社会再分配,要提供相当多的社会福利,要尽可能地缩小大家的贫富差距。 

其实冷战结束后,全世界最重要的思想论争,是自由主义内部“左与右”的辩论。制度上两派都接受宪政民主和个人权利,但在社会资源应该如何公正分配上,却有极为不同的看法。在中国,许多人以为自由主义必然会无条件拥护资本主义,鼓吹不受限制的市场竞争及随之而来的经济不平等,反对社会福利,保护既得利益阶层等,因此就简单化地把这种“右”派主张(libertarianism)等同于自由主义。我觉得这样的理解,对自由主义很不利,也很不公平。事实上,在西方思想界,自由左派(liberalism)才是主流,不仅重视个人自由,同时重视公平的平等机会,重视公民的基本需要得到保障,重视日益严重的贫富差距带来的种种危害。在实践上,美国的民主党、欧洲的工党和社会民主党派,就较为同情这种立场。坦白说,即使是英国的保守党和美国的共和党,虽然在经济立场上较为同情自由右派,恐怕也不敢说要取消国民现时享有的教育和医疗福利,以及种种社会和退休保障,主张政府只做个“守夜人”吧。


刘忆斯:近来,有不少人都在鼓吹诺齐克的学术主张。可诺齐克是不赞成财富再分配的,他的理论是建立在一种社会发展到相当高、相当稳定的阶段,但这种阶段在目前的人类社会几乎是不存在的。如果不进行财富再分配,这势必会导致世界范围内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我感觉他的理论与当今世界的发展是背道而驰的。


周保松:对,诺齐克是所谓的放任自由主义的立场,他反对任何形式的社会再分配。我也认为,他的理论在现今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美国都无法实现。记得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芝加哥大学教授弗里德曼曾经说过“香港是最右翼的城市”,也就是说香港缺乏财富再分配。我觉得这种说法是相当大的一个误解,你看香港的医疗基本上是免费的,教育是十五年免费教育,香港有40%的人住在公共房屋里,可以说,香港人是有很好的社会保障的。从世界范围的角度来说,美国和欧洲很多国家,其实也都在走“福利国家”的路线。如果所有的国家都遵循诺齐克的理论,那么老百姓就会越来越穷,因为所有的财富都集中在有钱人手里。也就是说,一个像诺齐克提倡的完全不受控制的所谓自由市场的结果,就是只有有钱人才有自由,穷人是没有自由的,穷人是没有机会的,所以我也觉得诺齐克的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刘忆斯:那么罗尔斯呢?也有一些人认为他的理论对处在转型期的中国更有现实意义。


周保松:我也认为目前中国最适合走的道路就是接近罗尔斯的这条路。有些人认为罗尔斯的理论就是为社会民主主义提供道德基础,比如西欧、北欧的模式,我觉得罗尔斯的理论对正在转型期的中国意义更大。我们知道,现在的中国一方面要推进经济体制的改革,一方面要推进政治体制的改革,而罗尔斯的理论恰好在这两方面都给出了明确而有建设性的回答。政治上,罗尔斯要求民主宪政,要求人民的基本权利得到保障;而在经济上,他要求对市场进行限制,要求进行社会再分配,而且他的这个再分配是相当高的再分配,不是只保障大家不被饿死,而是有钱人可以多赚些钱,但是前提是社会里面最弱势的人也要有利,也要分享到经济成果,这实际上就是胡锦涛主席提出的共同富裕、和谐社会的想法。 


另外,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有一个传统就是强调对阶层平等和公平正义的重视,而罗尔斯提倡的社会民主主义也同样很重视这方面。因此我觉得中国目前面对的政治问题、经济问题,都可以拿罗尔斯的思路来进行参照,而不是海耶克、诺齐克的理论。我知道中国有一些“自由右派”,包括一些经济学家,他们的思路就是诺齐克那种“不受限制的市场”,然后通过市场来引导政治。我觉得这种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因为首先中国不可能有“不受限制的市场”,其次即使有一天中国真的有了“不受限制的市场”,我们就会发觉市场其实对人民构成了很多压迫,也会造成很多的不公正。你看现在很多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反对全球化?我觉得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人民也同样要面对很多真实的压迫和社会问题。


刘忆斯:在对美好社会建设进行理论构想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孤独的感觉?你认为对于改进社会,个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呢?


周保松:我是个很乐观的人,连我的学生都是说我是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所以我真的很少觉得很绝望很孤单。而恰恰相反,我经常感觉的反而是有很多的事情值得我去做,而且我也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比如我的生活、我的教学、我的研究、我对公共事务的参与,对我个人来讲都属于我个人的事情,而对于别人的作用和影响也在慢慢体现,我的很多学生在毕业前、毕业后都开始积极地参与到公共生活中,对此我觉得非常开心。


刘忆斯:我们知道你是一位教师,又是一位作者,还是一位学术研究者,这三个身份你最看重哪个?


周保松:如果这三种身份在时间上有冲突,我肯定会首选教学,而且我花时间最多的也是教学。不过,对我来讲这三个身份是分不开的,因为教学我就不能不做研究,因为写作我也不能不做研究。其实我还有第四个身份,那就是通识教育的推动者。我举办了很多场关于通识教育的讲座,参加了很多次交流会,接下来我还打算办一些相关的刊物。我觉得我这些不同的身份其实都有一个相同目的,那就是让自己参与到公共生活和社会建设中来。


刘忆斯:据你的观察,现在香港年轻人的读书氛围如何?


周保松:香港整体的读书氛围是下降的,这里面很大的原因是年轻人都在玩电脑,玩 Facebook,整个阅读的习惯改变了。我读书的年代都是看大部头的小说,看《红楼梦》,看托尔斯泰,看昆德拉,而现在很少有学生看小说了,有看村上春树的都不错了。我发现现在的学生很难坐下来,很难集中精力,连上课也都是人手一部iPad,而阅读是一个需要投入的过程,不是随时就可以进入状态的。我现在越来越担心,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资讯的时代,但是知识和思想却越来越少。所以我就和我的学生一道读英文原典,我们要静下来,坐下来,我们一句一句地念,然后一句一句地解读,我们念马克思、罗尔斯、诺齐克,有时我们一念就是三四个小时。把书念出来的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

本文选自《书在别处》,刘忆斯/著,海豚出版社,2016年8月第1版。

免责声明:部分资料来源于网络,转载的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及分享,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真实性,也不构成其他建议。仅提供交流平台,不为其版权负责。如涉及侵权,请联系我们及时修改或删除。邮箱:info@polymer.cn

关注高分子科学技术  👉


长按二维码关注

诚邀投稿

欢迎专家学者提供稿件(论文、项目介绍、新技术、学术交流、单位新闻、参会信息、招聘招生等)至info@polymer.cn,并请注明详细联系信息。高分子科技®会及时推送,并同时发布在中国聚合物网上。

欢迎加入微信群 为满足高分子产学研各界同仁的要求,陆续开通了包括高分子专家学者群在内的几十个专项交流群,也包括高分子产业技术、企业家、博士、研究生、媒体期刊会展协会等群,全覆盖高分子产业或领域。目前汇聚了国内外高校科研院所及企业研发中心的上万名顶尖的专家学者、技术人员及企业家。

申请入群,请先加审核微信号PolymerChina (或长按下方二维码),并请一定注明:高分子+姓名+单位+职称(或学位)+领域(或行业),否则不予受理,资格经过审核后入相关专业群。

这里“阅读原文”,查看更多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