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翻译】何美云：中国不需要转基因玉米
尽管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转基因的危害，中国农业部继续对其大开绿灯，转基因商业化仍在大肆推进。鼓吹转基因的范云六院士为北京奥瑞金种业股份有限公司研制的转植酸酶基因玉米，堂而皇之地捧着生物安全证书。种子公司网站上的产品技术介绍虽看似专业高深，然而非转基因技术圈的我们，却大可不必将话语权拱手让人。华裔科学家何美云博士的这篇文章详细拆解了这种声称有助养殖业和环保的转基因玉米，如何在安全性研究方面漏洞重重。她更指出此一转基因产品的灾难性后果：这种为补充可供动物分解的磷而研发的转基因玉米，却是以牺牲土壤中的稀有磷物质为代价。
何博士提出，解决磷短缺的根本办法是发展有机农业。然而近十多年来，养殖业大量使用饲料添加剂，各种化学物质被塞入饲养动物的身体里，以满足工业养殖的标准化、高效生产。在工业养殖中，磷这种重要元素是以向饲料中添加无机磷或者植酸酶的方式补充。转植酸酶基因玉米让植酸酶基因直接表达于用作饲料的玉米上，实际上就是把添加剂移植到自然生物——玉米之中，研制成自带添加剂效果的转基因玉米。
在欠缺必要的分子特征与支持性安全数据情况下，可以促使磷被动植物分解的中国高植酸酶基因玉米的 “生物安全证书”获得续期。植酸酶转基因玉米的研发并非一个克服磷稀缺的好对策，更对健康与环境造成潜在的严重损害。
中国第一种具有极大强化植酸酶水平的转基因玉米，由位于北京的中国农业科学院生物技术研究所范云六院士及其团队于2008年研制[1]。2009年，它获得了农业部颁发的“生物安全证书”，有效期5年，2014年8月到期时未能更新[2]；似乎对外界来讲，因为广大消费者强烈反对，中国已经放弃了转基因稻米与转基因玉米。然而，2015年初，总部设在北京生命科学园的北京奥瑞金种业股份有限公司宣布其转植酸酶基因玉米的“生物安全证书”获续期[3]。
北京奥瑞金种业股份有限公司自称 [4]“中国领先的农业生物技术公司，专注于农作物良种繁育与遗传改良、种子生产、加工、分配及相关技术服务。作为中国首家具有内部生物技术研究中心的种子公司，奥瑞金引领了转基因技术的发展。” （编者注：此处为奥瑞金种业公司网站英文版的翻译，其中文版为“是一家融合现代生物技术及遗传育种等高科技 39 39129 39 15287 0 0 2940 0 0:00:13 0:00:05 0:00:08 2940手段，进行农作物优良新品种选育、生产、加工、销售及技术服务的农业生物技术企业。”）
除了原先的转植酸酶基因玉米，奥瑞金还将植酸酶性状引入到他们最畅销的两种商业化玉米杂交品种中；这两种玉米杂交品种的商业化正等待中国政府的批准。他们还将草甘膦除草剂抗性（编者注：草甘膦早前被WTO宣布为可能致癌物）、抗虫与耐旱基因转入玉米自交系，研制出多种转基因玉米品种。不过，公司的介绍也包括许多传统育种品种并且使用标记辅助育种来改进玉米与稻米品种。
植酸酶是一种分解植酸的酶（图1），有一个磷酸肌醇(碳水化合物)与6组磷酸，也称之为肌醇六磷酸酯[5]。
图1、植酸（也称为肌醇六磷酸酯）
在种子中，植酸作为混合盐沉积在蛋白质储存空泡内。除了封存无机磷酸盐，它还结合二价阳离子，如Fe2+、Mn2+、Mg2+、Zn2+与Ca2+。早期的研究认为植酸是一种抗营养物，因为它妨碍无机磷酸盐以及植酸螯合的矿物质的利用。转植酸酶基因玉米的支持者们说谷物中植酸成分的减少有益于人类健康[6]。在发展中世界，如果饮食差缺少矿物质，谷物高水平植酸能够导致铁与锌缺乏症。在发达世界，应用在养殖业中的谷物，低水平植酸有利于牲畜营养和环境保护。虽然反刍动物肠道通常有消化分解肌醇六磷酸酯的微生物，单胃动物如猪、家禽和鱼类则不是这样。不能分解这类物质的动物的粪便就会含高水平植酸磷，植酸磷随粪便排泄出去后无法被农作物吸收反而造成水污染，导致富营养化。牲畜因为无法吸收植酸磷而缺磷，农民不得不向动物饲料另外补充磷酸矿物质，可是磷是一种越来越稀缺的不可再生资源（参看[7] 磷饥饿威胁世界，SiS 61），或者添加自细菌分离出的植酸酶，促使植酸磷分解，使谷物消化后释放出磷酸盐。
上世纪90年初，几个低植酸（lpa）突变体在玉米、大麦、大米、小麦、大豆以及拟南芥中（[6]中对此进行了审视）被分离。低植酸（lpa）用的植物纯合子典型产生的种子，植酸降低了50%-95%，而且其中有效磷（编者按：有效磷即可被动植物分解的磷）几乎总是对应增加。动物喂养研究确认低植酸（lpa）种子提供更多有效磷并减少动物排泄物中的磷。
突变性作物中植酸水平的系统性减少，往往对种子与农作物性能造成负面影响，如降低萌发、出芽率、压力抗性和种子饱满度。而转基因提供了某种更有针对性的方法，干扰种子中的植酸蓄积而不减少种子干重量或损伤其萌发。
缺乏分子特性方面的安全性
描述研发转植酸酶基因玉米的论文于2007年8月被接受，2008年发表。到2009年，转植酸酶基因玉米中有一种获得了“生物安全证书”。
然而，论文中没有提供转植酸酶基因玉米与同基因组父母辈品种相比较的分子特征、基因序列、核酸映射分析、蛋白质，或代谢物比较。在这些方法已经成为例行方法并且已经一般性认为转基因导致RNA转录（包括具有自然监管功能的无数小RNA）、蛋白与代谢物不可控制的、不可预测的变化（参看[8]）的情况下，这是不能被接受的。尽管与酵母酶中的相比，转基因种子的糖基化看起来不同，但论文对此没有进行进一步的分析，也没有对潜在过敏性进行体内、体外，或硅片的测试。有证据表明，转基因蛋白中糖基化的改变会对原本无害的蛋白造成严重的免疫性反应[9]。对农田中种植的一代又一代转基因作物中被插入的转基因的稳定性也没有记录任何分子遗传数据。这是最重要的，因为遗传学不稳定性将使已经进行的所有安全测试全部失效（参看[8]）。T2隔离[1]中与孟德尔比率的一致性，是推断单个位点的唯一观察。这个对单个位点的测试并不充分，而且在缺乏分子表征记录情况下，它也不能够作为遗传稳定性的证据。
有关转植酸酶基因玉米对于健康与环境的影响，仅有短期且非常有限的研究。
对50周大的孵蛋母鸡进行了一项为期16周的喂养试验，饲料中配62.4%的转植酸酶基因玉米，与配同样比例传统非转基因玉米对照组进行比较，没有发现器官重量对体重比的差别，也没有发现血清生物化学指标数量、或者干物质消化能力、能量、氮或钙出现变化[10]。在其胸脯肌肉、腿肌肉、卵巢、输卵管和蛋中，PCR（聚合酶链式反应）没有检测到玉米特定的玉米转化酶基因（IVR）或者转基因（phyA2）。但是对使用的方法检测的局限没有提供信息。检测中发现的唯一差别是磷的消化能力：喂养转基因玉米母鸡为58.03%，对照喂养传统玉米的为47.42%。论文介绍的观察结果没有包括母鸡的体重、孵蛋数量、或表明健康的其他指标。此外，成年老母鸡并不是用于检测饲料中转基因高植酸酶玉米造成不利反应的最好实验动物。
在另外一个持续12周喂养试验中，44周孵蛋老母鸡被用来测试它们使用植酸的能力，食用饲料中磷酸盐部分由转基因植酸酶提供（360个单位/kg饲料，等同于饲料中仅含1.7%转植酸酶基因玉米）并结合非肌醇六磷酸磷酸盐（NPP，0.26 %、0.21 %或0.16 %），与仅喂养0.26 % NPP（非肌醇六磷酸磷酸盐） 或0.36 % NPP（非肌醇六磷酸磷酸盐）的老母鸡进行比较[11]。不令人惊奇，与对照组相比，处理组在孵蛋、平均饲料日摄入量、饲料效率、破损蛋率或软壳蛋或卵块方面没有显著差别，唯一有差别的是，只喂0.36 % NPP（非肌醇六磷酸磷酸盐）老母鸡的粪便产生更多的磷酸盐。
对两个食草动物物种Otrinia furnacalis（玉米螟虫）和Helicoverpa armigera（棉铃虫），都是玉米作物严重的害虫，进行试验，测试它们食用转植酸酶基因玉米粒与近同基因非转基因玉米粒相比较的存活情况[12]。结果显示，第一和第二龄龄幼虫在生存和持续时间没有差别，第三龄幼虫鲜重也没有差别。用玉米粉代替玉米粒喂食，得到同样的测试结果。
然而，另外一个团队研究者发现转植酸酶基因玉米显著增加玉米螟虫蛹的重量和雌性生育能力，而且，玉米螟虫在植酸酶玉米茎中的喂养隧道明显更长。此外，成年玉米象鼻虫体重及数量显著增加。结合来看，与非转基因玉米相比，转植酸酶基因玉米增加的害虫诱发了大约~8 %的产量损失[13]。
几次田间监控实验仅进行了一季。没有发现或辨认出转植酸酶基因玉米对步行虫甲虫[14]，或节肢动物[15]，或土壤线虫的[16]生物多样性有任何显著的负面影响。 高植酸酶转基因作物不能根本解决磷缺乏问题
如乔·康明斯教授在他的文章[7]中指出的那样，高植酸酶转基因作物“从长期上讲，并没有制备磷的能力，不能取代人类需要的这种营养”。它也不能挽救流失到污染水道的废料与污水中的磷。解决磷酸盐损耗的主要方法包括磷回收，例如从城市垃圾、动物骨头中回收磷酸盐，还有通过有能够从深层土壤提取磷酸根的长根绿肥进行磷回收。
但是高植酸酶谷物还有潜在健康影响的其他问题。没有对任何动物进行过长期喂养高植酸酶作物的试验，并且没有对任何大型养殖动物进行过无论短期或长期的喂养高植酸酶谷物的试验。 对人类健康的潜在影响可能极大，考虑到，如低植酸转基因对策的一位支持者曾经承认的那样[6]：“植酸在真核生物中普遍存在，调节许多细胞功能，包括应激反应、发育、磷酸盐传感和体内平衡、DNA修复、RNA编辑与微小mRNA出口。”此外，降低谷物的植酸成分对发展中世界人类健康以及发达世界畜牧业环境与动物健康可能有显著益处的提议[6、1]（参看上文）遭到强烈争议。对这两种“有益处”说法的证据，如一位评论者说的那样，“在最好的情况下也是脆弱的”[17]。最近的研究表明，只有饮食摄入大量的肌醇六磷酸同时缺乏微量元素时，肌醇六磷酸所谓的“抗营养性”的情况才可能发生。此外，对动物饲料添加柠檬酸显示，可以增加可用的肌醇六磷酸-磷[18]。新罕布什尔州x哥伦比亚杂交的雄性小鸡和商业肉用鸡，从出生8日到22日喂以添加不同量的柠檬酸的普通玉米。柠檬酸发现能够提高磷的利用率、体重以及增益/进料比和骨灰（胫骨）。研究结果认为，3%到4%的柠檬酸可以释放或备用0.05%到0.1%的磷。柠檬酸作用的机理依然不清楚；研究的作者们猜测柠檬酸可以螯合钙防止形成不可溶解的钙肌醇六磷酸复合体。
事实上，肌醇六磷酸本身[17]被不断且多次证实与健康有关，包括广谱抗癌活动性[19]、增强自然杀手细胞活动性、以及防止形成肾结石与钙化。 草甘膦除草剂令问题恶化
遗憾的是，这些微生物菌容易受草甘膦除草剂影响。在孟山都与监管机构勾结宣扬草甘膦对人类无害的虚假宣传误导下，即便巨量证据否定这种说法，草甘膦除草剂依然越来越大量地用于我们的农场、花园、公园、居民与商业区域(参看[21]，《从农场到诊所、实验室研究汇总揭示农达的毒性融合模式》，SiS 65）。
如Anthony Samsel与Stephanie Seneff在他们关于草甘膦的评论中指出的那样[22]：“乳酸杆菌和其他有益的肠道细菌产生植酸酶，催化肌醇六磷酸释放磷酸盐并改进肠道对铁与锌这样的重要矿物质的吸收 ... 由于草甘膦减少肠道中的这类微生物，它应强化肌醇六磷酸螯合的潜力。这有些像一项避免生物过量摄取自由态肌醇六磷酸的保护性措施，但在草甘膦存在时，这一保护性措施的传输就会出现问题。草甘膦已知的本身具有的螯合二价阳离子能力，看来也是[锌缺乏症]的一个因素。锌缺乏症增加婴幼儿腹泻、肺炎、疟疾的风险。
使用草甘膦不仅杀死人类肠道中的有益微生物，而且杀死包括反刍动物在内动物肠道中的有益微生物，导致梭状芽胞杆菌造成的严重腹泻[23]。
换句话说，改善动物营养与人类健康的途径不是通过转基因高植酸酶玉米，而是通过无农药残留的有机农业。 并非养殖业福音，转植酸酶基因实则祸害农业和环境
高植酸酶玉米，与动物粪便一起排泄时，本身可能导致土壤磷含量和磷从土壤中渗出，因此导致水富营养化的问题。这来自农业生产第一线农民的经验。Howard Vlieger，爱荷华州的一位农业顾问告诉我[24]：“有充分理由相信美国畜牧生产中使用的植酸酶可能使土壤中的磷流失。越来越多的实例显示，用植酸酶处理的粪便施用到农作物土地后，即便重复施用含磷的粪便，土壤的磷水平仍会下降。”
Arthur Dunham，畜医诊所在爱荷华州的一位兽医提供了更详细的资料 [25]。他告诉我，养殖业于1990年代开始在家禽与猪饲料中添加植酸酶；德国巴斯夫公司销售的Nutraphos是销售领先的植酸酶产品。Nutraphos含有大肠杆菌培养的植酸酶，但不受养殖业欢迎，因为这种酶是一种微小而不稳定的蛋白，承受不了制颗粒时产生的热量，以至不得不在制颗粒后喷洒植酸酶。德国巴斯夫公司之后发现能产生耐热稳定性植酸酶的大肠杆菌菌株，成为首家发现这种植酸酶的公司，2006年左右它转为生产这样的产品，其他企业跟随，所有的成分都可以在制颗粒前添加到混合料中。
进一步提高了稳定性的植酸酶再次带来问题。“没有人考虑这种产品不断分解肌醇六磷酸使得有效磷留在坑内或者进入农田的后果。”Authur说，“肌醇六磷酸是有机质中结合无机磷酸盐的部分，阻止无机磷酸盐像硝酸盐那样随雨水流失，除非发生土壤流失。使用这种新型稳定的植酸酶以后，土壤中原本的有效磷急剧减少。轻微的春雨或融雪都能将磷酸盐带走，或者磷酸盐与硝酸盐一起随雨水流走。”
Arthur与Mike McNeill博士，爱荷华州立大学农学家指出，更恶劣的是，这种磷也可以取代螯合Ca2+与Mg2+离子的草甘膦的地位，使草甘膦再次成为活性抗生素。“我们有一些土壤试验数据与一些临床数据”，Arthur说，“但是我们的研究得不到多少 支持。”少部分养猪场对他们初肥添加称之为Accomplish的产品，这是先正达的一种植酸酶产品，试图修正它们饲料作物中剧降的磷！“如果我们能够持续发现某些原本更不稳定植酸酶产品，我将批准我的养猪客户使用它们”，Arthur补充说。
“我们怎能知道这种转植酸酶基因玉米的植酸酶的稳定性会怎样，我们如何使养猪生产者优先用它做饲料而不是继续对饲料添加植酸酶产品？McNeill博士与我知道某些养猪场看到饲料玉米种的磷成分短短几年之内从大约60 ppm剧降到5 ppm。丧失的所有的磷酸盐全部进入了我们的湖水。” 结论与呼吁
在没有进行适当风险评估情况下，中国农业部为转植酸酶基因玉米颁发以及更新了生物安全证书。现有的证据强烈表明：转基因植酸玉米的商业化，将是对人类健康、农业生态与环境的大灾难。
为了维护公共健康与环境，为转植酸酶基因玉米的生物安全证书续期的中国农业部，应当公开所有提交给农业部的关于转植酸酶基因玉米的试验报告，以便进行公开的科学审查。更重要的是，中国农业部应当在批准转植酸酶基因玉米任何商业性释放前，支持对转植酸酶基因玉米（与任何含高植酸酶性状的杂交品种）进行独立的长期毒理学与环境影响研究。
生产者的自决权
消费者的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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