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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乐……根本没某些仪式爱好者渲染得那么可怕嘛!

2017-08-30 张佳玮 张佳玮写字的地方

约稿。



 

维瓦尔第,写《四季》那位,因为身体差,不爱做弥撒,颇招人非议,晚年和美女学生安娜·吉鲁德招摇过市,所以威尼斯人都看他不爽。

 

巴赫这辈子没见过亨德尔,但他和亨德尔的医生是同一位:约翰·泰勒。

他俩都被这位先生治死了。

 

1737413日,亨德尔中风,右半边身子瘫痪,十成中废了九成。大家死马当活马医,送他去亚琛温泉烫烫,烫好了。回伦敦。

1741年,死里逃生的他写了《弥塞亚》,就是大家都会唱的那个“阿里路亚,阿里路亚”,很像“爱我中华”的调子。首演是1742413日,他中风整五年。

1759413日他逝世。时距他中风22年,《弥塞亚》首演17年。

 

格鲁克写歌剧,要戏剧效果,于是用了黑管英国管大号三角铁低音鼓一起上,抽掉了拨弦古钢琴。这配置直接开19世纪先河。

当年他要去学音乐,他爹否认:你该接我的班——看林子!!

 

海顿看中一个姑娘,该姑娘出家了;海顿娶了她姐姐,结果新娘子每天拿他传世的曲谱卷头发玩。

 

理查·施特劳斯他爹的话:

“莫扎特活到三十六岁为止所创作的作品,请抄写员来抄三十六年都未必抄得完。”

我们差不多小学毕业,能够写篇千来字作文的时候,莫扎特已经开始写歌剧了。

 

1802年贝多芬写了遗嘱,说他耳聋始于六年前。这意思是:除了第一交响曲,早年的那几个钢琴奏鸣曲协奏曲三重奏,其他作品,统统是他聋了之后写的。

 

歌德在生时,对贝多芬保持缄默。但门德尔松书信里说,有一次他奉歌德命,弹音乐史上大作,歌德听完贝五第一章后大为骚动,喃喃评价了几句让人摸不清他是褒是贬,然后晚间独自恍惚,神思不属。

 

舒伯特和贝多芬都拜过萨利埃里为师——就是电影里说他害死莫扎特那位。

 

舒伯特的曲谱一度湮没,是门德尔松救回来的;巴赫的曲子在其身后首次演出,是门德尔松指挥的(时年20岁)。世界上偶尔有这么甜美呆萌烂漫又肯到处帮忙的好人,挺不错的。

 

舒曼去拜师,娶了师妹克拉拉,也就是勃拉姆斯后来念念不忘一辈子那位。李斯特提携了瓦格纳,结果科西玛后来抛了封·彪罗,掉到了瓦格纳手里。比才去拜巴列维为师学作曲,最后娶回了巴列维家的千金。

教音乐的师父=乐父=岳父。

 

据说不看谱钢琴演出就是克拉拉阿姨的首创。

 

为什么勃拉姆斯到了53岁,才首演了他的第一交响曲(音乐界许多人认为完美继承了贝多芬,堪称《第十交响曲》)呢?

有一次他怒气冲冲说贝多芬:“你们不知道这人阻挡了我多少年!”——对贝多芬的敬畏与爱重,一直在砥砺他,也在折磨他。

 

每次南下去意大利,经过罗西尼故乡时,勃拉姆斯都要站起来哼《塞尔维亚理发师》。

 

俄罗斯强力集团搞民族主义时,指责柴可夫斯基不够俄罗斯化。他把第一钢协献给鲁宾斯坦,鲁大爷回了句“没法弹”。

可是斯特拉文斯基宣称:老柴是所有作曲家里,最俄罗斯的一位。

 

康定斯基说色彩和音乐配对,例如淡蓝色是长笛,深蓝色是大提琴,最深蓝是管风琴,纯绿是小提琴,暖红色是喇叭,等等。但在此之前,斯克里亚宾已经提出过,D大调是金棕色的。

 

一战时拉威尔想做飞行员,身体不行被刷了;于是他去做了救护车驾驶员。

他和德彪西常被并列,但风骨不大相同。德彪西老去找自然拟声,拉威尔则走街串巷听民谣。

 

瓦格纳年过五十,还把科西玛从封彪罗手里拐来,57岁了还生了个儿子,老当益壮。该儿子被起名叫齐格弗里德——《尼伯龙根指环》的听众一定明白这个名字的微妙所在。

 



上面说了这些,只算说些谈资。

说点儿正经的:怎么听古典乐呢?


好多人一听到古典乐,就觉得怕:是不是要好多装备啊?是不是特别闷啊?听不懂是不是会被人嘲笑啊?哎呀呀!

其实没那么复杂。

 

科普兰先生有个说法。音乐欣赏分为三阶段。

美感阶段。表达阶段。纯音乐阶段。

我擅自通俗化一下。听音乐就是:“真好听啊!”“表达得好美啊!”“这音乐写得很牛很复杂啊!”

类比于吃菜,“真好吃啊!”“这色香味摆盘都很有内涵啊!”“这菜做的技巧好棒啊!”

 

许多人会觉得古典乐高深莫测?那是被后两个阶段吓唬了。

其实古典乐完全可以停留在“真好听啊”的阶段,就像你吃东西,可以停留在“好吃啊”的阶段,不必真的去学做菜——除非你是专业做这行的。

 

首先,请破除一个迷信,不要觉得“伟大音乐我们必须喜欢,否则就没品”

门德尔松不喜欢柏辽兹,瓦格纳讨厌罗西尼,勃拉姆斯听李斯特听睡着了。门德尔松的爸爸觉得贝九是噪音。

连大师们是有彼此喜欢和不喜欢的,何况我们普通人呢?

我还就喜欢听《小星星》,听《欢乐颂》了,怎么的?

 

破除了迷信后,找一些短篇幅的室内乐、小夜曲、三五分钟的名曲选段来听听看。现在各类世界名曲选集,一定会有些通俗得不得了的曲目,诸如帕赫贝尔《D大调卡农》、德彪西《月光》、舒伯特《鳟鱼》、格里格《培尔-金特》中间魔王宫殿和晨曲的两段、比才《卡门》、拉威尔《波莱罗舞曲》、舒曼《梦幻曲》这些。

没事呢,都找来听听。别急着正襟危坐听,就做家务、做饭时当背景乐听。找到喜欢的,就继续听那位作曲家的其他曲子,多半有惊喜。也可以找同时代其他人的。

我个人推荐的“听着玩,听着好听”的,除了上面几首,还有莫扎特的20钢琴协奏曲K46623K488;巴赫D大调双小提琴协奏曲第二乐章,贝多芬《田园》第一段,圣桑《天鹅》,巴赫《耶稣,世人仰望的喜悦》。最后这个,《监狱兔》里都用过,没那么高不可攀的。

我甚至跑步时都听门德尔松,就因为《苏格兰》最后半章,特别励志,适合爬坡。好些的酒店,洗手间里还会播莫扎特呢,也没啥嘛。

 

有兴趣了,愿意继续听了,就可以继续琢磨。

有人喜欢听旋律,有人喜欢听配器,这个得入了门后自己找。

比如,听钢琴和小提琴和大键琴版本的《卡农》,是有区别的;你也许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主奏乐器。有人就是喜欢钢琴,有人就是喜欢木管乐,找到了,就找同类去。

 

哪位问了,许多曲子其实大家都听熟了,没有新鲜感,为什么还听呢?嗯,因为同一首曲子,不同的配器和演绎,是有不同风格的。

听熟曲子,每次听到紧要关节,“这里应该有很重的一下”,点到了,会有挠到痒处、点到G点的快感。

如果到这个地步听得出了,那就能对演奏者和指挥有点概念了。


如果你有兴趣呢,可以慢慢摸索下变奏曲、奏鸣曲、交响乐的结构之类。

掌握结构的好处是,听古典乐会有种,摸得着门路的感觉,“哎第一个主题过去了,这里是桥,哎第二个主题出来了,哎这里有变奏”——就跟坐车在路上,手里有幅地图,按着看窗外风景似的。

一般到这个份上,自己也会愿意去琢磨点和声、音色、版本之类的了,但那是纯音乐的事。这时候,就会想听大部头,想听交响乐,因为大部头像大楼,逛起来目不暇接;小乐曲就像小幅画,好看,但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但这个过程是自然而然的,没必要非推到这一步。停留在第一步,也挺好。

 

所以啦,听音乐的开始阶段,还是破除戒惧之心,别把古典乐想得太可怕,找一些最流行的古典乐曲目先听着,找到自己喜欢听的东西,从“好听,愿意听”阶段入手,然后再学习一些基本声乐知识。

你光看和声学看古典乐史一定觉得枯燥乏味,但让你听着曲子来领会,节奏、配器、旋律、织体,一套曲子下来就有概念了,事半功倍。

别觉得“别人都在听平均律听指环听彼得卢什卡我却在听《欢乐颂》感觉好土”,能流传下来的都是伟大曲子,找喜欢的就是。


——大多数东西都是如此,先开始琢磨着,入了辙有了兴趣之后就会发现,根本不吓人,而且还挺受用的,难怪好多人喜欢呢。

——而试图拿古典乐可高深莫测啦一般人听不懂哒需要有个什么仪式啦这类话吓唬人的,许多都是大尾巴鹰!

 

 


 


 


等对古典乐有了一定了解,就可以考虑去音乐厅了。

在国内,音乐厅首选,是上海音乐厅。指挥家陈燮阳先生说,“除了维也纳金色大厅、阿姆斯特丹音乐厅、波士顿音乐厅,在音质上,上海音乐厅可以和任何音乐厅一较高下”。


这座始建于1930年,原名南京大戏院的建筑,在八十多年的时间里,为古典音乐爱好者们献出一场又一场完美演出和近距离接触并感受古典音乐的机会:著名的小提琴家伊萨克•斯特恩、大提琴家马友友、钢琴家傅聪、意大利国际乐团等都在上海音乐厅表演过。当然,这些古典音乐大师们的有趣故事,大家也可以去挖掘一番。比如说伊萨克•斯特恩,第一位来华演出的西方小提琴家,爱单手拉琴,1995年在上海音乐厅举办过独奏音乐会,直到病逝前一年还活跃在音乐舞台上;他有多伟大呢,这么说吧,美国卡内基音乐厅有一个礼堂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马友友8岁就在卡内基音乐厅公开首演的天才音乐家,在后来的日子里探索的却更多是跨界领域,曾录制出版过的唱片就包含了美国民谣、兰草布鲁斯、中国民间音乐、探戈音乐、巴西音乐、爵士雷格音乐等等。




几天前,87岁高龄的音乐厅也迎来了自己115岁的老伙伴——凯迪拉克,自此音乐厅冠名为“凯迪拉克·上海音乐厅”。

 

 

音乐联系两个品牌的纽带,凯迪拉克一直与音乐有着不解之缘,从过去一直传唱的凯迪拉克到现今的跨界艺术合作,凯迪拉克不断拓宽其在音乐和艺术的领域,也是格调与风范的体现。未来,这里会引入更多国际一流艺术院团、演奏家和歌唱家的精品演出,同时,双方还将着手策划推出“2018敢创行动”,也会为有创新精神和潜质的青年音乐人才提供展现技艺的舞台——对于古典乐爱好者来说,意味着切切实实地有了更多近距离聆听、欣赏和学习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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