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通过声音让大海“活”起来吗？
原文来自：A Sound Effect，原作者：Asbjoern Andersen ，编译：於菟
编者按：常言道“一千个读者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理，不同观众对同一部电影的评价也是如此。2016年岁末在国内上映的动画电影《海洋奇缘》虽然在故事主题与情节上广受诟病，但在声音方面却颇有建树，一举斩获了第64届MPSE动画——故事片类“最佳声音&音乐编辑”奖。今天，我们就从声音方面来聊一聊这部片子吧！
电影《海洋奇缘》（Moana）是迪士尼影片公司出品的动画电影，该片讲述了作为航海世家后代的波里尼西亚公主莫阿娜，为了找寻传说中的神秘之岛，独自踏上了航海之旅的故事。
撇开故事情节与主题不谈，虽属动画类电影，但《海洋奇缘》与其他同类影片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它的声音。贯穿全片的最明显的一个元素就是海洋，无论是年幼时嬉戏玩闹的情形，还是成年后踏上冒险之旅的场景，大海始终伴随在莫阿娜左右，小心呵护着她。因此，海洋声音的混制是该片最大的挑战，不仅因为出现在各场景中的频率高，还因为它涵盖的范围极为广泛，要不断根据具体情形对其做出调整、变化。
Tim Nielsen
鉴于声音混制任务的巨大挑战性，该片的声音编辑总监一职由经验丰富的Tim Nielsen担任。Tim与其团队曾参与制作了包括《加勒比海盗》前三部（即“黑珍珠号的诅咒”、“聚魂棺”、“世界的尽头”）和《海底总动员2：多莉去哪儿》在内的多部电影，对于海洋声音的混录可谓是驾轻就熟，因此《海岸奇缘》的混音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Tim：简单来说有两点，一个是电影中所有涉及到的具体人物乃至动物的声音设计，另一个就是海洋这一抽象化事物的声音设计与混音。片中涉及到的生物如此之多，除主要人物之外，还包括小鸡憨憨、螃蟹怪、海洋浮游动物等，要对如此繁多而庞杂的对象一一进行声音设计，工作强度与难度可想而知。
相较于以上这些具体的对象，要借助声音对海洋这个抽象事物进行具象化的表达，赋予其人格的同时又要保持它的本来面貌（一团流动的水）无疑是更加困难的。虽然这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真实存在的需要，用声音来展现拟人化后的海洋的自我。除此之外，我们在莫阿娜航海所用船只的混音上也颇下了一番功夫，毕竟片中几乎有海、有水的场景中都有船，而且可以通过航船在不同情况下与水面接触时的声音从侧面反衬海洋的多变，就像人的喜怒哀乐一样不可捉摸，使其人格化的表达更加精确，比如风平浪静时、波涛滔天时的声音皆是大相径庭。
Tim：在接手这个项目之前，我刚刚结束了影片《海底总动员2：多莉去哪儿》的混音工作。二者的不同之处在于，该片中关于水声的混音大多都是水下的场景，而《海洋奇缘》中涉及这方面的情景几乎全在水上。虽然如此，但之前的制作经历还是启发了我，让我产生了一些新奇的想法来应对眼前的工作。此外，在监制《多莉去哪儿》时制作的一些声音元素也被借用到了这里。
我和Skywalker公司的两位同事一起完成了所有的拟音，花了一整天时间在水箱里做模拟水声录音，尝试着做了大量的水花飞溅、翻涌、拍击等模拟动作，然后将拾取的声音按分类一一记录下来，用作不同情况下的混音素材，比如船只与水面的摩擦。这是一项规模庞大的混音工作，因为每一次海水具象化出现时的声音都有所不同。有时是以狂怒的水瀑姿态出现，而有时又像是非常温柔的母亲的抚摸，轻轻地涌动着，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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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场景中水声的运用就是昙花一现，例如落水、挣扎冒出水面这样的简短片刻，虽然时间极端，但是此类声音却极为难混，不仅需要千百次的模拟才能录取到比较满意的原素材，在水箱中重复将水分层、翻转、拍击，还需要进行极为细致的混合、调节，可谓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每一个场景的水声都是单独混制的，之后我们会添加一些轻微的魔法元素将这些声音紧密结合起来，提醒人们此时的海洋是活的，是拟人化的。不同情况下海水聚合成型，或点头或摇头，这其中蕴含的情绪变化（开心、愤怒）都需要借助声音来表达，而不能仅仅只依靠视觉上的画面变换。
Tim：为了模拟创造不同的海水运动情形，我们往水箱里可是扔了不到东西，轻重大小各不相同。比如为了拾取海水翻涌拍击时的声音，我们甚至向水箱中投进了大段的圆木。而模拟创造海浪轻轻拍击沙滩时则又不一样，我们只是将手伸进水里缓慢搅动，进而产生水浪涌动的效果即可。小到渣土，大到圆木，我们用到的工具是应有尽有，当然这看起来也有点匪夷所思。
Tim：我本来有这样的计划，但最终却成行，一部分是因为时间的限制，另一部分部分是因为我找到了很好的声音素材。多年以来，我在做同类型的电影时也积累了大量的声音资源，并且建立了数据库将它们存储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除了这些陈年的积累资源外，我还在一些音效库中购买了其他素材以作补充，这二者加在一起满足了我大部分的混音需求。虽然我也在水箱里模拟海洋环境录取了一些声音，但归根结底，我还是非常希望能够实地去录音的。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拾取的声音更加真实，更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深切感受、理解并掌握我所要做的混音精髓所在。
Tim：几乎所有与海水有关的混音都特别棘手，但在我看来最具挑战性的应该还是莫阿娜从船上跌落入水，然后又被海水安全送回小船这一段吧。这样的情形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发生了好几回，每次动作都会或多或少的发生变化，相应地声音也要有细微调整，不能生搬硬套。我们必须要对观众负责，因为我们无法也不应该用一成不变的声音来欺骗他们的耳朵，即使撇开这些不谈，于我们而言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经过千挑万选，甚至借鉴了《加里比海盗》中的相似片段，我们最终选取了一些声音素材并将它们与其他声音混合，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让观众通过声音就能准确判断到发生了什么，最终效果也就是你们在电影中听到的，算是比较贴切的了吧！
混音的其中一个关键点就在于平衡，准确把握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一段关于海水的混音也同样受这条规则的制约，用“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这句话来形容是再合适也不过了。做任何一部电影的混音都要认真、全力以赴，这样才能切实提高技能，既不负他人也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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