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奋争出壳。蛋就是世界。谁若要诞生，就必须毁掉世界。

以下文字来自于

时间｜2020年12月19日  地点｜杭州·单向空间

参与者阿酌

活动之前的两天，曾经跟Vala交谈过冬天以来不太明朗的状态，充满对自我的质疑，行动和心境都陷入难以为继的停滞。Vala提了一个问题：如果信任和质疑都是气味，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同？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或者说，我被这句话给打动了。

想到聚斯金德在《香水》里描写的那位气味天才，他在如同扁虱一样荒凉而冷漠的童年里通过气味认识世界，习得概念和语言。烫过的绸子的气味，百里香茶的气味，一段绣上银丝的云锦的气味，一瓶名贵葡萄酒上软木塞的气味，玳瑁梳子的气味。海像一只胀得鼓鼓的帆船散发出气味，帆船里装着水、盐和冰冷的阳光。

可是那些没有气味特征的词汇，比如伦理道德的抽象概念，通过气味就无法学习。这位气味天才就记不住这些词，甚至会把它们混淆起来：正义、良心、上帝、欢乐、责任、恭顺和感谢……藉由《香水》展现的气味神话，我们会发现，世界上气味的丰富和语言的贫乏之间有一种非常荒诞的不协调。失去了气味的线索，人们就无法理解世界。

如果说语言是心灵的住所，那气味就是来自世界的抒情。

电影《香水》海报 

然后我告诉Vala，我要来制作一支叫做“质疑”的香。

也是在那天，我在备忘录里写了一段话，

“

单凭直觉的话，信任的气味应该是植物系的，是松木、扁柏和马鞭草混合起来的味道。仔细闻的话，说不定还能在植物深处找到一点奶酪和焦糖的痕迹。

质疑或许是即将散去的玫瑰香气带些阴沉沉的铅和铁锈，像是光秃秃的树林和贫瘠的土地，雨水，冷风，以及孤零零的灰色鸽子从天空中飞过。

”

然而现实的情况似乎与设想不同，Vala提供了很多植物系的味道：豆蔻、肉豆蔻、藏茴香、印度藏茴香、甜茴香、黑胡椒还有芫荽……这些气味在感官和空间里的存在感很强烈，就像亟待破土而出的种子一样，充满力量感和支持感。

作为对气味并不敏感的人，有一瞬间我很担心自己会在这么多的气味里迷失，不知道如何选择。可是并没有。当你揭开气味世界的幕布，味道的叠加和心灵的感应会逐渐调和它们的步调。当你做好准备，选择一个自然而然的开始，开启一种清晰明确的味道，属于你的味道会看见你，并找到你。

最后，我给我的香命名为“信任”。Vala说，这是一支很明朗也很有自主性的香，有特别强烈的植物性，闻起来会让人想到霍格沃兹魔法世界里的魔药店铺。

这次工作坊对我来说或许是一场异世界的冒险。进入这个世界，需要做好的心理准备是，气味从不是困境的解药，气味也不会给你最终的答案。你从每一种气味里感知到的情绪节点，都是内在自我逐渐浮现的镜像。像种子一样蓄积力量。像雏鸟一样破壳而出。就像黑塞《德米安》里那张纸条上的箴言：

“

鸟奋争出壳。蛋就是世界。谁若要诞生，就必须毁掉世界。鸟飞向神。神叫阿布拉克萨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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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酌的专业是外国文学，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播客《痴人之爱》，公众号：村醪小酌，欢迎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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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期「芳香疗愈工作坊」会在年后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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