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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桥文艺 | 有奖阅读 • 小说连载:《2099,寻找失落的家园》之《第七章 回到植物园》《第八章 怀旧原乡》






编者按:


《金桥文艺》分期连载金桥祝志群律师原创的中篇科幻小说《2099,寻找失落的家园》,以飨读者。


故事与以往的科幻作品不同,没有设定对抗的力量,没有设定人工智能的失控,是科幻作品中,科技发展对人类最友好的一种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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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品领取流程:将有专门人员联系获奖者


‍【本期问题】

2099年,人类社会,收入最高的职业是?

A、文化创作者  B、科学家

C、律师  D、厨师


作者简介:


祝志群,广东金桥百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律师



 《2099,寻找失落的家园》


第七章 回到植物园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陈建军继续学习各种新知识。他发现,单纯的植物学研究,已经不能解释很多的现象。经过多年的发展,当下的植物学,已经与动物学、微生物学、生命科技、信息科技、环境科技融入到一起了。学科的界限已经很模糊,科学研究更多地体现在真实的场景应用中。只有站在远观自然与人类未来的视角,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才能比较全面、客观地理解这个世界。而研究的方法,从具体到抽象也不再是主流的方法论,以大数据分析和建模为基础、再以具体现象作为验证的研究方法成为更主要的研究手段。足不出户,就可以通过卫星远观千里之外的植物长势;动动嘴皮,就能让现场的机器人采集标本并在瞬间送到眼前;甚至都不用动手,只需提出目标和参数,就有机器人自动完成一连串的实验。作为一位曾经的博士、研究员,他不得不像小学生一样从头学习,不断地积累着原本属于动物学、微生物学、信息科技等各个学科的知识。


他想回到江城植物园去看一看了。尽管陈新告诉他植物园现在已经成了植物博物馆,只有少量的机器人在做日常的维护,已经没有人在那里工作了。


在高速前行的地下真空管道磁悬浮列车上,陈建军回想起当年坐上绿皮火车前往江城上大学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远行,父母、哥哥姐姐和村里的很多亲戚、好友陪着他走了二十多里路,到火车站为他送行。千山万水的阻隔,更显思念浓浓牵挂深深;一个多星期才能送到的信件,却是真的见字如面。身虽远,心却近。如今,自己身在何处,要往何方?人类,又身在何处,要往何方?


列车飞快,江城站很快就到了。


来不得收回思绪,艾沃提前联系的飞行器已经停在车站的飞行停靠区。他要先去妻子张玲的墓前看一看。


根据陈新提供的地址,飞行器载着陈建军飞向张玲长眠的墓园。脚下的城市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楼更高了,建筑更密集了,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一两架飞行器飞过。只有那横跨大江的雄伟大桥,还是当年那样的气贯长虹。这只这座桥,才让他确信这是他曾经生活了16年的城市。不,应该是“城市”,是那时候的一种地理现象和人类聚居现象,那时的人们把它叫做“城市”。这座“城市”,是他曾经学习、工作的地方,更是在这里,他与张玲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在这里,他与张玲生下了爱的结晶——陈新,他们的宝贝女儿……


来到墓园,陈建军拒绝艾沃指路,他怀着复杂而忧伤的心情,步履蹒跚地根据编号找到了张玲的墓碑。墓碑上的落款上写着“夫陈建军、女儿陈新”。想到自己1999年失踪后的那些年里妻子张玲一个人把陈新带大、想到那一次远行临别时妻子的叮嘱、想到妻子临终前还不知自己的下落……泪水不住地滑落,张玲生前的音容笑貌一幕幕呈现在陈建军的面前……


陈建军在张玲的墓前呆了很久很久,对张玲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后才不舍地离去。


“终有一天,我会来这里陪你的。”陈建军心里默默地说着。


告别张玲,陈建军来到了江城植物园。


植物园的大门和围墙已经拆除,以道路与四邻为界,布局还是那个熟悉的布局。


陈建军特意让艾沃指令飞行器在植物园上空盘旋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栋熟悉的老建筑,就让飞行器停了下来。


走进这栋老建筑,灯光自动开启。大厅很小,墙上写着“江城植物园历史”的字样。循着展板的箭头,陈建军沿着一边的走廊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展板上有很多的老照片,展示着植物园在不同时期的面貌,展示了很多研究人员工作的场景,还有那些在植物园的发展史上发挥过重要作用的人物照片和介绍。


陈建军在展板上看到了自己,展板上的介绍是:“陈建军研究员,生于1966年,1987年从江城大学毕业后进入植物园工作,后在植物园取得硕士、博士学位,为我园的国家重点植物种子和植物资源库的开创者之一,1999年在珠穆朗玛峰考察植物生长的海拔上限时不幸坠下冰山,时年仅33岁。他为人类植物种子库的建设、自然界生物多样性的维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他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同事。他心想:这些人如今还不在世呢?去哪儿能找到他们呢?谁又能想到,那个时年33岁去世的陈建军又回来了呢?


“艾沃!能联系得上这几个名字吗?”陈建军指了指展板上的几个名字。


艾沃弹出屏幕,屏幕上展示着检索过程,字符飞快地滚动。陈建军屏住气死死地盯着屏幕,希望能看到什么,可是一个字都看不清。


艾:“逐一检索这些名字+他们的专业,逐一检索这些名字+植物园or江城植物园or陈建军,都没有信息反馈。他们都设定了信息接收偏好,我是一个新的信息终端,显示的是一个新的信息编码,在他们那里属于陌生人,信息应该是被屏蔽了。”


后面的展板上的人一个都不认识,陈建军心不在焉地看完,有些失落。他来到外边,看到地面上、墙上、屋顶上都整整齐齐地种满了各种类型的植物。


忽然,他看到一个小小的玻璃屋,上面标注着“高海拔植物区”的字样。他疾步上前,看到里面有一颗蓝紫色开花植物,花瓣很小,但是很醒目。这不是龙胆花吗?隔着玻璃,龙胆花旁一行小字赫然映入眼帘:“高原龙胆花,采自喜马拉雅山海拔6300米处,采集人:陈建军”。


陈建军激动起来,他想推门进去,但门是锁着的。


他看看玻璃屋的四周,在墙上看到了一张介绍牌。介绍中说:“这个玻璃屋展示的是海拔6000米以上高寒地带的植物品种,模拟高寒低氧环境,谢绝入内,敬请谅解。如需参观,请提前预约。联系人:马洪涛。信息编码:……”


马洪涛?!不正是我学生的名字吗?真的是他吗?陈建军心想。


1997年,马洪涛大学毕业,进入植物园工作,同时就读研究生,陈建军正是他的研究生导师。


艾沃办好了预约手续,马洪涛第二天才过来。陈建军没有惊动他,而是以一个普通参观者的身份办理了预约。他不知道在系统里跟马洪涛说些什么。怎么说呢?说我是你老师陈建军,我没死,在雪山里埋了100年,现在活过来了?还是顺其自然,见面再说吧!


陈建军在植物园里待了很久,没有找到植物种子和资源库。让艾沃查了资料,原来江城植物园的植物种子库早已跟世界上的其他植物种子库一起搬到北极圈和南极圈去了,合并成立了地球联合植物种子库。一南一北,两极互为备份。


陈建军在这个生活了16年的“城市”里转了转,去了他住过的地方,去了他上的大学,也去了他和妻子张玲常去散步的江边公园。但所到之处,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最后,他让艾沃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按照预定时指定的房间,刷脸进入。酒店里无人值守,只有机器人提供清扫和客房服务。进出电梯和大堂时偶尔能碰到一两个宾客,他想点头打个招呼,但人家压根儿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似的。


第二天,预约的时间到了,陈建军来到植物园。


飞行器还没停稳,就看到一个八九十岁模样的老头在那里迎着了。


门一开,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喊着:“哎呀!可算等到一位来植物园参观的客人了!”


陈建军走下来的那一刹,马洪涛愣住了。


“您……”半晌,马洪涛惊大的嘴巴憋出一个字来。


“对!是我!”


师生二人再次相见,陈建军很平静,马洪涛却久久不敢相信。


看过龙胆草,二人找了一个亭子坐了下来。


陈建军把这几个月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


马洪涛连连称奇,也把植物园的情况跟陈建军一一说了。


原来,帕累托系统建立后,人们都在家工作,植物园很快就自然解散了。植物园的同事,按照一些人发起的一个个研究项目,结成了一个个的工作群组,有很多人都是同时在不同的群组里工作。也有很多同事加入到其他专业学科的研究群组中去了。植物园的设施,变成了公益的植物博物馆,委托一个群组来照看,马洪涛就是这个群组的负责人。只是,已经很少有人来这里参观了,更没有人预约参观园里的封闭区域。


陈:“洪涛啊!咱们植物园,我当年在的时候认识的那些老同事还有谁在世吗?”


马:“您认识的那些都不在了。您在的时候,我是全园年龄最小的一个。到2060年代人类实现永生时,我已经快90岁了,那时候人类的平均年龄差不多就是90岁,我算是赶上了末班车。而园里的那些您认识的前辈们,已经都不在了。”


“你看起来身体还挺硬朗!声音还这么洪亮!”陈建军打量着自己这个90岁的学生。


马:“还是得益于我年轻时喜欢运动啊!我到了80岁时,一年还跑两个马拉松。后来,打了冻龄针,我又继续锻炼,一直在补充抗氧化食物,所以身体比30年前还要更好了!”


陈:“那你?退休了吗?”


马:“我75岁时本来已经退休了。歇了很多年,后来也闲不住,又重新工作了。”


陈:“你手头有什么项目我可以参与的吗?不过,我已经落伍了。要重新融入现在的工作,恐怕得拜你为师啦!哈哈哈……”


马:“哪里哪里!您是我的领路人,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陈:“我最近在重新学习。今天的科学技术与以前那个时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新的研究思想,新的理论,新的方法论,世界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马:“我现在正在参与实施的一个项目是全球复绿计划。人类实现永生以来,虽然人口规模增长不大,但是人类已经改变了城市生活,改为分散居住,局部的人口密度降低了,但是占用了大量的土地,破坏了大量的森林植被,已经出现了不少自然灾害。虽然我们的科技能够提前预警、保护人群,并且有能力修复,但是野生动物的种群大量灭绝,生物多样性遭到空前的破坏。所以,我们提出了地球复绿计划。”


陈:“这个工作好!很有意义。具体要怎么做呢?”


马:“我们已经通过历史大数据分析,模拟计算出当今人类规模所需要的总植被规模,并按照人类的居住分布形态和不同地域的分布特点,来重新规划各个不同地区所需要的植被规模。同时,考虑到不同气候带的植被特点、不同气候带的动物群落、微生物特性,来设计不同区域的植被复绿方案。”


陈:“好啊!这个工作群组是开放的吗?”


马:“开放!这个群组需要很多不同学科背景、不同研究经历的人来参与。您是那个年代的权威,有您的参与,我们这个项目当然是如虎添翼的。”


陈:“那好!你发些资料给我,我先好好研究一下。”


回去以后,陈建军仔细研究了马洪涛发来的资料,正式参与到地球复绿工作群组中去了。


全球复绿计划得到了人们的普遍支持。各地区的复绿工作如火如荼般开展起来。陈建军和马洪涛所在的群组也获得了很高的收入。


人类的财富来源于地球,人们从地球开采矿物资源,利用自然资源——土地、阳光、雨露种植作物,地球资源转化成人类的财富。现在,资源的转化都由机器人来完成,而研究、发展资源转化的原理、设计资源转化的方案、提高机器人的工作效率、探索和采集外太空资源这些创造性的劳动,也就是科学研究,其重要性就凸显出来。因此,在帕累托时代,科学家成为最高收入的人群。



 第八章 怀旧原乡


陈建军还住在女儿陈新家里。他跟女儿女婿的作息时间不一样,考虑到不打扰女儿女婿的生活,他渐渐地开始考虑要找一处自己的住宅了。无论地形地貌、景观各样不同,但在他眼里哪里都是差不多模样,都没有感觉,也就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新的工作很忙,所以这事每每提起又每每放下了。


新的工作状态让陈建军感觉很充实,工作让他找到了重新融入社会的感觉,只是没有什么朋友。群组中经常视频会面的那些同事严格意义上都不能算朋友。


期间,刘朵来找过几次陈建军,也时不时地跟陈建军视频会面,向他了解以前那个年代的人和事。


一天,刘朵问完陈建军家乡建水电大坝时的移民问题后,神秘地说:“外公,过几天我带您去看话剧,你一定喜欢!”


陈建军说:“话剧不是在家里看过好多次吗?”


刘朵:“那不一样!您在家里看的那是VR话剧。哦,看着好像舞台就在前方,台上的声音就在眼前,演员打个喷嚏那飞沫都传到你身上了,但这些都不是真实的,都是虚拟的。过两天,我带您和妈妈去看一场真人演出的话剧。您就等我消息吧!”


过几天,飞行器来接陈建军和陈新。


路上,陈建军问:“现在不是都在家里看电影、电视剧、话剧、音乐会吗?那都跟真的一样,如临现场。怎么还有专门的剧院呢?”


陈新:“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窝在家里,不喜欢出门,就更没什么人去看话剧了。但剧院还是有的,都在以前的城市里。”


陈建军:“对了,我也不怎么看这些。那些电影、电视剧呀都是怎么拍的?”


陈新:“现在,人人都能拍电影、电视剧。几个人组一个工作群组,租用拍摄场地,自编自导自演,只要创意好,总会有人看。现在,文化消费成为了人类的第一大消费。凡是有创意的、有创造的出品,无论在我们看来有多滥、多低俗,也都有人看,总能满足一定人群的喜好。也没有什么主流的文化,现在的文化是完全多元化的了。信息又是完全畅通的,所以只要拍出来的作品有个性、与众不同,就总是能找到对应的消费人群。”


陈建军:“第一大消费不是科学研究吗?”


陈新:“科学研究是第二大消费,从社会总支出、总消费来算的话,文化消费是第一大消费。从收入来说,科学家是第一高收入人群。文化创作者的总体收入比科学家高,但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所以个体收入就远远比不上科学家了。因为科学研究成果的受众广,而文化消费是非常个性化的,一个作品要想在全社会广泛传播,那可是凤毛麟角。就像炒菜的厨师一样,只要有特色,总会有人订,但是一个厨师的客人是有限的。这也是我们帕累托时代的特点,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飞行器飞到一座高层建筑的屋顶停下,刘朵已经等在那儿。


剧院在大厦的顶层。从落地玻璃望出去,整个城市尽收眼底,高楼鳞次栉比,规模宏大,蔚为壮观。


走进剧场,没有看到其他人。演出厅不大,只有十几个座位。舞台显得比观众席大多了。幕布还没有拉开。整个剧场的音效好极了,隔着幕布,可以清晰地听到幕布后面物品挪动的细微声音。


刘朵大概看出了陈建军的心思:“外公,我们提前到了。机器人还在布景。剧组人员应该还在路上。”


陈建军:“这个剧院是属于来演出那个工作群组的吗?”


刘朵:“不是。剧院的所有权属于另一个群组的,我是分别预订了场地和剧组,剧组按照我的指定的这个场地来这里演出。演出需要的各种数据如场地大小形状、灯光音效、布景道具等等都由他们两家直接对接。”


陈建军:“分工好细啊!”


刘朵:“是的,有些群组专门经营场地,场地里有常用的布景和道具,配备机器人按照演出群组的设计和要求进行布置和换景。遇到演出群组特定的道具和布景物料,他们会通过物流管道准时准确地送到演出场地。除了话剧的演出场地,这栋大楼里还有影视剧拍摄片场,整栋楼都是,是由一个群组在经营。您一会要不要去看看?您哪天想拍个电影就可以来这里,这里各种道具、布景都一应俱全,灯光、音响、舞美都由您的拍摄团队设计好,片场机器人就会现场协助摆布,您只需要凑齐演员就行。”


陈建军连连摆手:“不看不看!我哪会拍什么电影啊?”


正说话间,舞台上的幕布徐徐拉开,一幅深峡青山的画面映入眼帘。背景画面中,群山两立,一弯深深的峡谷穿行其中,一个身背斗笠的艄公出现在舞台上……


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却又那么遥远……


话剧演的是一个深峡人家,艄公出门打渔,在峡谷中激烈勇进、同峡江天险和惊涛骇浪英勇搏斗的故事。艄公的妻子在家洗晒、种地,孩童时而调皮帮忙时而玩耍,日暮西山时艄公收获半筐鱼回家,孩童欢天喜地迎上前去……


这是刘朵专门为陈建军定制的一台演出。虽然,在刘朵的指导下,剧组竭力还原艄公生活时代的原貌,演员的表现力、艄公的唱腔都缺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陈建军还是深受触动。


演出终了,演员谢幕。


只有那艄公的号子还在陈建军耳边回响:


“哎...嘿嘿...咿呀嗬哟嘿...

哎...嗬嘿...咿呀嗬嗬嘿...


天上的雷公莫打雷哎

要打雷等我过了河哩


天上的龙王莫下雨哎

要下雨等我过了河哩


江上的风伯莫刮风哎

要刮风等我过了河哩


哎...嘿嘿...咿呀嗬哟嘿...

哎...嗬嘿...咿呀嗬嗬嘿...”


“我要回去看一看!”陈建军下定了决心。只是,那沉在百米深水库下的故乡,还回得去吗?


陈新立即安排。


几天后,陈新、刘文明和刘朵一起陪着陈建军出发了。


飞行器转地下真空管道磁悬浮列车,再转飞行器,一行很快到了深峡大坝。


他们在坝上散步。随着多年前新能源的使用,大坝早已停止了水力发电,如今的大坝和库区已经成为了一个历史旅游景点。


陈建军指着远处如黛的青山,对陈新说:“在大山的半山腰,有一块略为平整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家乡。应该就在那一片水面下。”


“爸,我们过去看看吧!”刘文明对陈建军说。


景区特有的飞行器载着他们,按照刘文明计算出的坐标方位,向查山刘的故地飞过去。库区很大,飞行器缓缓飞行,陈建军看着四周熟悉的山峦,都比他小时候看到的矮了一截,一望无际的水面替代了峡谷。


飞行器停在了水面上。旋即,飞行器的顶棚和玻璃窗自动收起,他们如同坐在一艘船上。


刘朵看着外公,外公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啊,沧海桑田、百年巨变,他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爸爸,就在这下面。我们下去看一下吧?”刘文明打破了沉寂。


“还能下去看?”陈建军一脸惊讶。


飞行器的玻璃窗和顶棚又徐徐复位。水面上出现了一个旋涡,原来是飞行器底部的阀门打开了,水在往里灌。飞行器慢慢下沉,很快便没入水中,变成了一艘载人潜水器。


刚才的飞行器和船、现在的潜水器向水底潜去,探照灯照射下,各种鱼围着潜水器游来游去,仿佛在欢迎归乡的游子。谁说不是呢?这些鱼的祖祖辈辈曾经养活了陈建军的祖祖辈辈,他们双方的祖辈曾经在这块土地上和谐共生了几千年。


刘文明试图找到那些房子,但水底下一片漆黑,探照灯的照射方位有限,照不出房屋的形状。但是,一根耸立的竹竿出现在陈建军的视野里。


“这里!这里!这里就是房子!”陈建军焦急地叫起来。


刘文明指令潜水器在水中悬停。


陈建军指着竹竿说:“这个杆子,就是我们以前用的电视天线。”果然,仔细一看,竹竿顶上,还有电视接收天线的样子。只不过历经多年的浸泡,原来的铁架子已经生锈萎缩了不少。


这是谁家的房子呢?


潜水器缓缓移动,那些房子的形状还在。陈建军凭着记忆,一座座房子的查看。


一副峡江小村的全貌显现在陈建军的脑海里。他指挥着潜水器,一排排房子的看,房前屋后,仔细搜寻,认出了村里一户户人家的房子。这是陈伟家、这是陈辉家、这是立海家、这是家文家、这是村长家、这是大伯家!


陈建军父母家就在大伯家的隔壁,中间隔着一个园子。陈建军看着熟悉的方向,激动不已,那里,就是那里……


潜水器在房子四周转了好多圈。刘文明指令艾沃拍了很多照片,并用探测器对屋里进行了全方位的扫描。


潜水器终于浮回水面,又变成飞行器,停在大坝上。陈建军依然对水底依依不舍。


“艾沃!出图。”随着刘文明一声令下,他的艾沃立马用虚拟现实技术呈现出一个立体的三维画面。画面正是陈建军家的模样。陈建军走进房屋,一间一间的看,那间是堂屋,那间是父母的房间,那间是姐姐的房间,那间是自己和哥哥的房间,那间是厨房。陈建军徜徉其间,如同身临其境。当年搬不走的灶台、屋门口的大石桌石凳子都还在……


“去峡谷那边看看吧!”刘文明提议。


飞行器快速地向大江上游飞去,把大坝远远地抛在身后。


到了峡口,飞行器减速、落水,变成船,继续缓慢前行。


两旁的青山上,矗立着一些房子。


“这里现在也能住人了?”陈建军自言自语。


“是的。现在不是飞行时代吗?虽然没有路,但是以前的崇山峻岭间都可以安家了。”刘朵接过话。


忽然,远处传来高亢的号子声。


“哎...嘿嘿...咿呀嗬哟嘿...

哎...嗬嘿...咿呀嗬嗬嘿...


天上的雷公莫打雷哎

要打雷等我过了河哩


天上的龙王莫下雨哎

要下雨等我过了河哩


江上的风伯莫刮风哎

要刮风等我过了河哩


哎...嘿嘿...咿呀嗬哟嘿...

哎...嗬嘿...咿呀嗬嗬嘿...”


那号子声虽远,声音也略显苍老,但是仍然不掩其激昂高亢、浑厚深沉、豪迈有力,那是一种纯粹的、发自肺腑的声音,迸发出那种在生命极限的考验中嘶吼出来的乐章。


正是陈建军儿时听到的那种声音。


陈建军不禁跟着和起来。


“哎...嘿嘿...咿呀嗬哟嘿...

哎...嗬嘿...咿呀嗬嗬嘿...”


陈建军的和声不自觉地越来越大。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呐喊了,以至于陈新担心起来。


岸边原本的唱者听到了陈建军的和声,也回应起来。


刘朵赶紧打开了艾沃的摄像,开始记录这段珍贵的画面,艾沃的摄像头飞起,时高时低、时远时近,不停变换角度,既拍下了歌者,也拍下了这美景。


那声音越听越熟悉。陈建军不由得想去拜访一下那位岸边青山上的歌者。


船离开水面,又重新飞起来,循着歌声飞过去。


那歌者远远地招手。


飞行器停下来,歌者迎上前来。


“建军?!”


陈建军一惊。仔细瞧那歌者,似曾相识。


“真的是建军吗?怎么可能?”


“您是?”陈建军打量着那刚才对歌的百岁老翁,好像在哪儿见过,却又回想不起来。


“我是金涛啊!建军!”


“金涛?”陈金涛,陈建军儿时的玩伴,最好的朋友。陈建军一时脑子短路了。小时候,陈金涛那百岁的曾祖父,就是眼前这副老翁的模样。


“就是我呀!陈金涛!”


“哎呀!金涛!”陈建军伸出双臂,与陈金涛紧紧拥抱。


“没有想到你还活着!而且还是30岁模样!这是怎么回事啊?”


“嗨!说来话长哇!”


两个儿时的好友长聊起来,把旁边的人都忘记了。


陈金涛家世代都是艄公,陈金涛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留在家乡开船。当然,不再是那种划桨的木船,而是开的机械船。开船间隙,就时不时地吼一嗓子。


陈金涛执意要留陈建军在家里住几天,陈建军欣然应允。陈新夫妇和刘朵就先行回去了。


陈建军跟陈金涛讲了复活的经历。陈金涛也告诉陈建军,当年移民离开了,就一直思念家乡。后来飞行器出现了,居住形态也改变了,他就回来找了一座山头,搬回来住了。


陈建军在陈金涛家住了好些天,越发喜欢这里的山山水水,在心里萌发了一个想法。


故事未完待续……



编辑 | 小 盘
校对 | 开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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