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ZU·拾点读书】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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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味道
文 | 六爻 音 | 周诗韵
大约在十岁,我在傍晚稻草杂乱的田野上不经意地抬头,第一次清晰地嗅到了风的味道,潮湿柔软,清冽微腥,让人想到惊蛰那天破开的土,想到空山雨后青草的梦。风,像一位千里跋涉而来的旅人,风尘仆仆地从眼前走过,越过田野与河流,去到和来处一样远的远方。
从那以后,我学会了嗅风的味道,学会了从它的味道里,读它走过的路和经历过的故事。
峡里两面夹山,山谷天然敞开,大风无休止的刮进来,弯弯绕绕,兜兜转转,最终从猛烈的狂躁中平静下来,温柔的吹进村庄。风经过哪里,就会带上哪里的味道,它从四面八方而来,走东串西,访南往北,经过桔子林,经过稻谷场,经过那条贯穿头尾的河流,吹彻我的整个童年。风里潮湿清冽的草叶香和桔香,是比儿时的橘子味牙膏更深刻的童年记忆。
我嗅一嗅风的味道,就知道它从哪儿来,一路打哪儿过,而我不能知道的是,它会往哪儿去。
大约在十六岁,风追随着我,从村庄深处而来,跨过河山大海,穿过钢筋丛林,在城市里困成了一只冲撞的兽,左突右撞,四处碰壁,筋疲力竭出温和的假象。我嗅风的味道,嗅到了柏油,烟草,和呛人的尘埃。它分明走了许多的路,却只是团团转,最后死去般静止在城市中心。它的味道复杂而混乱,我不再读懂它的故事,只读出它的疲惫。
十岁的时候,风是一位来自山川湖海的旅人,风尘仆仆,满身故事;十六岁的时候,风是一位奔波在两点一线间的行人,脚步匆匆,满面愁容。它追寻远方而来,却困死在了半道的迷宫,苟延残喘于四面封闭的高墙,失去了自由,也终于告别了远方。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喧嚣与意外?
作者
六爻:一个想的比写的多,写的比说得多的傻不楞腾的懒癌患者。⊙▽⊙
音频来源:温大之声周诗韵
文字来源:六爻
责任编辑:杜鹃晓
审稿:翁 浩 祝羽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