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 | 穷尽164,221份裁判文书，洞悉故意杀人案件的现状及辩点

穷尽164,221份裁判文书

洞悉故意杀人案件的现状及辩点

【数据来源】：

聚法案例法律数据库；

我们筛选了全国范围内的故意杀人案件裁判文书164,221份用作分析的数据来源。

【数据区间】：

2008年至2018年。

一 何谓“有效辩护”？

 “有效辩护”，提出已久，但如何实现，争议从未提中断，一时难有定论。

在此，套用一下“黑猫白猫”论，我们认为“不管有效无效，能最好维护当事人利益，就是最好辩护！”

通过对大量裁判文书进行分析，我们或许可以找到更好的“有效辩护”。

二  故意杀人案件之基本概况

中级法院办理的故意杀人案件所占比例最多，接近四分之三，高院办理案件超出五分之一，而基层法院办理的仅有二十分之一多一点，可见故意杀人案件情节一般都较为严重，绝大多数情况下一审都在中级法院。

二审案件数占比为5.64%，相比较于其他类型案件动辄10%以上的上诉率，故意杀人罪案件上诉率并不太高。

而再审案件就更少了，仅有千分之二十，忽落不计显然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要想解决此类案件，一定要将战斗控制在一审、二审两道程序里，万不能寄希望于再审，因为再审难——难于上青天！

山东省、四川省，毫无争议的排前二名，此两个省份全部案件的15.33%，显然该两省在故意杀人罪里，较为出类拔萃。

而前五名的占比为31.52%，已接近全部案件的三分之一，其中的四川省、吉林省、云南省均是经济相对不发达的边远地区，唯有山东省属于沿海发达省份，这是不是和梁山好汉的遗风有关系呢？

三  故意杀人案件之审理法院

审理法院的分布特色明显，东北三省独霸天下，前五名中的法院竟然有三个是东北的，真是不服不行。

最牛的是山东省高院，办理的故意杀人案件接近2%，也就是每一百个故意杀人案件中，就有两个在山东高院。

四  故意杀人案件之裁判结果

从结果来看，故意杀人罪量刑时，死刑的比例最大，接近六成，无期徒刑占比为32.12%，这是因为故意杀人罪主要侵害是人身安全及生命权，相比较而言，对社会安全的危害性极大，属于特别恶劣情形，造成的后果几乎是无可挽回的，对于受害人及其家人的伤害，也是难以弥补的。

温馨提示：

脾气暴躁者，杀意比较浓的，冲动之前，请三思而行，想象对方及其家人，也想想自身及家人。

还有一句话作为勉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从这个角度来看，故意杀人罪免予刑事处罚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无罪案件根本就没有，当然无罪案件少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有一部分公安直接撤回了，也有相当一部分检察院撤回起诉的。

在有期徒刑部分，不满三年的案件，占比为23.69%，接近全部案件的四分之一，十年以上的案件则多达76.31，超过了四分之三。

可见，故意杀人案件，每个案件都极其严重，量刑也就相对较重。

五  故意杀人案件之量刑情节

上述八种特殊情节中，“认罪、悔罪态度较好”属于大众化情节，占了八成以上。如何能和另两个情节“积极赔偿”“取得谅解”相结合的话，保命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至于“手段残忍、情节恶劣、后果特别严重”“累犯”，被认定存在这两种情节的案件，当事人就命悬一线了，估计要提前好吃好喝的等着了。

而“人身危险性、社会危害性较小”的情节，被认定的可能性是极小的，占比仅为0.56%，也就是说一千个案件才有五个可能被认定。几率是极小的，因为都能杀人了，其危险性那必须是相当的大，否则，岂敢杀人！

从文书认定结果来看，“自首”情节的认定，相对较高，接近6%，可见故意杀人案件犯罪分子情商并不低啊，懂得把握分寸，该出手时果断出手，该自首时主动自首。

而“坦白”情节，则很难被认定，仅有1.2%左右，其实这与“自首”情节的认定有很大的关系，既然认定了“自首”情节，一般就不会再认定“坦白”了。

“立功”情节的认定也较困难，仅有不足1.8%，由此可见不管情商高不高，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线索，再牛、再狠的人，也一样立不了功。

六  故意杀人类案件之辩护要点

在客观方面，“行为不构成故意杀人”，是故意杀人罪里律师最常用的武器，接近四分之三，因为如果行为定性改变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那么，保命的目标，就可以提前实现。

而“防卫过当”和“正当防卫”，所占比例相差无几，都在13%左右，二者相加占了四分之一。故意杀人案件中，实际上确有不少当事人属于“逼上梁山”类型，被迫无奈之下，进而铤而走险，“既然你不让我活，我就先让你去死”，这种人也不在少数，也是辩护律师值得一试的招式。

主体方面，“初犯”辩护观点超出半壁江山，接近六成。这也间接说明一个事实，有些人其实挺狠的——要么不干，要么就直接要你命！所以遇到一些平时貌似与世无争的人，千万要小心，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遇到僧、道、尼姑，和小孩，一定要小心，这些人敢行走于江湖，必然有杀人绝技”。

“精神病”“辨认能力、控制能力低”“未成年人”“生理缺陷”，这四种人基本属于心智存在障碍的，也就是自控能力极差的人，如果能认定这些情节，基本保命就没有问题。

当然，这也告诉了我们一个更残酷的事实，千万不要轻易惹这些心智不健全之人，因为你图一时之快，后果却是他要了你命，还不用偿命，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主观方面的“不具有杀人的主观故意、动机”辩点，也算是刑辩律师在无罪辩护时的一大杀器，占了接近六成的比例。

“主观恶性小”和“临时起意”的观点，方别占比为21.51%和18.97%，二者合计超过了五分之二。此两个辩点，可谓棋逢对手，仲伯之间，我们在实际辩护辩护过程中，也可以多加使用，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量刑情节上，“悔罪表现”显然是当之无愧的头号杀器，几乎是菜刀一般的“家必备”，好用且无副作用。

相对而言，“坦白” “自首” “立功”等辩护观点的使用，则需谨慎得多，特别是“自首” 和“立功”，要么不用，要么“见血封喉”——出手必中。

作者：邹玉杰律师

单位：金亚太刑辩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