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建专业 | 净化娱乐生态环境——解读《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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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涛
编辑：卓小豸
2021年8月27日，中央网信办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要求取消所有涉明星艺人个人或组合的排行榜单，严禁新增或变相上线个人榜单及相关产品或功能、优化调整排行规则、严管明星经纪公司等十条相关意见，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问题治理。
翻看近五年内地娱乐圈的消息，可以说正儿八经的优质影视和音乐作品没有多少，负面新闻一大串子，饭圈互撕之风却愈演愈烈，这种不良粉丝文化目前已经备受诟病，严重损害娱乐圈的形象，同时饭圈低龄化反智化严重，粉丝“战争”慢慢成为了娱乐圈的主流，语言暴力成为“主角”，人肉搜索当作“武器”，遇事动辄大规模组织起来辱骂、攻击，语言不堪入目，这些不良文化已经严重侵害青少年身心健康，严重破坏思想政治教育成果，侵蚀着低龄青少年粉丝的价值观，因此，国家面对这一乱象，已经到达了不得不整治的程度了。
一
《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
我们先来看一下《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原文：
1.取消明星艺人榜单。取消所有涉明星艺人个人或组合的排行榜单，严禁新增或变相上线个人榜单及相关产品或功能。仅可保留音乐作品、影视作品等排行，但不得出现明星艺人姓名等个人标识。
2.优化调整排行规则。在音乐作品、影视作品等排行中，降低签到、点赞、评论等指标权重，增加作品导向及专业性评价等指标权重。不得设置诱导粉丝打榜的相关功能，不得设置付费签到功能或通过充值会员等方式增加签到次数，引导粉丝更多关注文化产品质量，降低追星热度。
3.严管明星经纪公司。强化网站平台对明星经纪公司（工作室）网上行为的管理责任，制定相关网上运营规范，对账号注册认证、内容发布、商业推广、危机公关、粉丝管理等网上行为作出明确规定。强化明星经纪公司（工作室）对粉丝群体的引导责任，对引发粉丝互撕、拉踩引战的明星及其经纪公司（工作室）、粉丝团，对其账号采取限流、禁言、关闭等措施，同时，全平台减少直至取消相关明星的各类信息发布。
4.规范粉丝群体账号。加强对明星粉丝团、后援会等账号的管理，要求粉丝团、后援会账号必须经明星经纪公司（工作室）授权或认证，并由其负责日常维护和监督。未经授权的个人或组织一律不得注册明星粉丝团账号。
5.严禁呈现互撕信息。切实履行管理责任，及时发现清理“饭圈”粉丝互撕谩骂、拉踩引战、造谣攻击等各类有害信息，从严处置违法违规账号，有效防止舆情升温发酵。对发现不及时、管理不到位的网站平台从重处罚。
6.清理违规群组版块。持续解散以打投、应援、集资、控评、八卦、爆料等为主题的粉丝社区、群组，关闭易导致粉丝聚集、交流打榜经验、讨论明星绯闻、互相做任务刷数据的版块、频道等，阻断对粉丝群体产生不良诱导甚至鼓励滋事的渠道。
7.不得诱导粉丝消费。制定细化规则，对明星艺人专辑或其他作品、产品等，在销售环节不得显示粉丝个人购买量、贡献值等数据，不得对粉丝个人购买产品的数量或金额进行排行，不得设置任务解锁、定制福利、限时PK等刺激粉丝消费的营销活动。
8.强化节目设置管理。加强对网络综艺节目网上行为管理，不得设置“花钱买投票”功能，严禁引导、鼓励网民采取购物、充会员等物质化手段为选手投票。
9.严控未成年人参与。进一步采取措施，严禁未成年人打赏，严禁未成年人应援消费，不得由未成年人担任相关群主或管理者，限制未成年人投票打榜，明确明星粉丝团、后援会等线上活动不得影响未成年人正常学习、休息，不得组织未成年人开展各种线上集会等。
10.规范应援集资行为。及时发现、清理各类违规应援集资信息；对问题集中、履责不力、诱导未成年人参与应援集资的网站平台，依法依规处置处罚；持续排查处置提供投票打榜、应援集资的境外网站。
二
坚决打击流量为王，数据造假的畸形饭圈文化，破除背后灰色产业链
以上十条规定不可谓不严厉，体现了国家坚决净化乌烟瘴气网络环境的决心，彰显了剜除饭圈“痼疾”的决心，但是这一切乌烟瘴气的背后的原因显然是我们更应该关注的，因为大多数我们俗话说的“没事找事”的粉丝当中，其中仅有一部分是真正的明星忠粉，然而相当大一部分是无良营销号和披上马甲的“职业黑粉”，这些黑粉在利益的驱动下，故意挑起骂战发布争议性话题，故意歪曲相关事实或者故意发布整齐划一的“黑通稿”，同时恶意制造八卦造谣的小道消息，以便不断挑起粉群间的纷争。从而导致粉丝之间大规模撕逼，在饭圈，粉丝间撕得越激烈，给营销号带来的阅读量就越多，流量越高，热度就越高，从而经济获益就越大。
在当前这个流量为王的年代，出现了一种非常畸形的评价体系，即无论什么情况，流量就是牛X的代名词，正因为如此，催生出了一大批灰色产业，以微博的助力榜为例，粉丝通过签到、发帖、评论、转发等方式为喜欢明星的增加影响力，超话则根据影响力值进行顺序展示，对粉丝来说，助力榜的排名不仅是人气象征，也与明星的资源挂钩。在当前这个畸形的娱乐圈的氛围之下，品牌方亦逃不出“流量为王”的思维痼疾，尽管或多或少知道明星的流量数据存在很大水分，但是排名榜单在某种程度上也存在参考价值，在品牌方的眼里，所谓的排名高的明星在活粉数量、粉丝粘性和积极度上肯定更胜一筹，因此品牌方早已在开始默认数据为假的情况下挑选代言人，不参与作假的小明星自然没有任何机会。因此各大明星如果想要榜单靠前，只能依靠粉丝，这些粉丝无论是自发的还是被明星经纪公司或者工作室指使的，都是以想办法提高艺人微博的阅读与互动等数据为主要任务， “做数据”，“控评”花费了巨大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这种乱象到了非整不可的程度了，因此8月27日，中央网信办发布的通知要求取消所有涉明星艺人个人或组合的排行榜单，这才是一切的起源和根源。
三
维护良好的青少年成长环境，偶像需要提高示范效应，引导理性追星
对于成长发育中的青少年来说，这种畸形的“饭圈”文化引发出来的畸形偏激的思维从而会孕育出严重错误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如果任由资本、流量加以放大，而不加以引导和改变的话，将对青少年未来的人生和社会风气都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因此饭圈文化中的重要环节——明星工作室或者明星经纪公司的职能显然不能被忽视，《通知》中反复强调强化明星经纪公司（工作室）对粉丝群体的引导责任，对引发粉丝互撕、拉踩引战的明星及其经纪公司（工作室）、粉丝团，对其账号采取限流、禁言、关闭等措施，同时，全平台减少直至取消相关明星的各类信息发布。规范粉丝群体账号。加强对明星粉丝团、后援会等账号的管理，要求粉丝团、后援会账号必须经明星经纪公司（工作室）授权或认证，并由其负责日常维护和监督。未经授权的个人或组织一律不得注册明星粉丝团账号。
艺人和经纪公司应当对粉丝团体积极引导，及时发声，负起相应管理责任，以协助营造和谐的网络生态环境，这个是必须的也是必然需要肩负起的社会责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目前来说，根据笔者实际作为娱乐法律师服务文娱公司经验来看，这些规定如何实操落地确实存在一定实操难度，因为粉丝的数量以及群体规模确实难以控制，而作为明星工作室本身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管理权限，仅仅做到的就是示范引导，如果想要完全起到净化的效果，那显然需要网络平台、公安机关多管齐下，共同配合，比如，就前几天针对赵丽颖和王一博的粉丝对立互撕事件，微博平台迅速处置，截至8月26日晚，站方已禁言相关违规账号2448个，其中永久禁言账号665个，关闭账号2643个，与此同时，平台对赵丽颖工作室官方账号采取禁言15天的处罚措施，原因是其“管理失位，造成发声引导不及时”，与此同时，赵丽颖发声：“作为公众人物，收获了大家的喜爱，就有责任为大家带来积极正面的引导。对于此次事件造成的影响，我也必须做出深刻反省。”笔者个人观点是，除了平台和明星以及明星工作室之外，适当时候，公权力机关也应该一并介入，对于严重侮辱诽谤，涉嫌人格权侮辱的某些人追究法律责任。
而对于明星来说，其自身需要树立正确的形象和价值观，真正做一名合格的偶像，这才是真正的正途。最近一段时间从郑爽代孕偷逃税、吴亦凡涉嫌强奸罪被逮捕，到霍尊、张哲瀚遭官媒点名，凡此种种，简直让人瞠目结舌，除了这些显而易见的道德败坏甚至违法乱纪的事情之外，还有一种事情十分普遍，但是听上去也让人有点作呕的事情也是天天发生的，在饭圈文化中，有一类不给偶像花钱的粉丝，她们被动的处于粉圈食物链的底层，并且被冠上了一个难听的名称：“白嫖粉”，在粉丝经济中，应援和氪金在粉圈是彻底的“政治正确”的事情，因此某些商家为了“割韭菜”，巧立名目骗取粉丝的钱，巧取豪夺，有些选秀类节目直接把“花钱投票”设置入赛制中，让粉丝们喊出了“你一票，我一票，欧巴明天就出道”这样的口号，于是之前触目惊心的“倒奶”事件就应运而生。有鉴于此，中央网信办对症下药，提出：“不得诱导粉丝消费，强化节目设置管理，严控未成年人参与，规范应援集资行为”的原则，其中除了对饭圈粉丝的引导，更多的是对平台方和商家的警告。
结语
不难看出，此次真的是动真格了，其实笔者个人认为严厉的管控是必须的，是有必要的，但是不应该是长久的常态化的，毕竟娱乐圈的发展还是需要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只不过，现在来说，艺人确实需加强自身的艺德和专业素养，做好对粉丝的引导，而经纪公司需规范自身的行为，正确引导和管理粉丝，粉丝自身也应该保持理性，树立正确的追星观。在整个饭圈文化的体系中，艺人、经纪公司和粉丝应该保持相互监督，良性引导饭圈正确发展，这才能造就良好的文娱生态，这才是对文娱事业健康发展起到真正的正面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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