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民办幼儿园被强制改公立?逐利和幼儿教育并不矛盾
虐童的红黄蓝重新改名GEH继续上市了,而由它引起来的一系列关于民办幼儿园的阵痛,却仍旧困扰着中国的学前教育。
江苏徐州现强制收回民办幼儿园
2月14日,财新网的一篇报道甚至引起了很多网友的注意。
今年1月份,国务院下发了一份文件,要求对城镇小区配套幼儿园陆续展开治理,也就是当时被火热议论的“私立幼儿园退出历史舞台”事件。事件后续得到教育部辟谣,教育部肯定了民办幼儿园的地位,并表示只是对小区配套幼儿园进行“私立变公立”。
春节前,徐州市丰县开始展开整治行动,其中融耀新城小区幼儿园被强制收回了钥匙,并移交给当地公办幼儿园接管。
“全国都在说移交的问题,我们可以去配合。但是老师孩子得安顿吧,包括装修投资的费用,你却把所有问题都抛给我,拿一个现成的(幼儿园),我们作为私人经营者真的接受不了。”在财新网的报道中,幼儿园负责人盛明辉这样表示。
报道出来后,丰县教育局对这件事进行了回应,称幼儿园属于非法办园,不具备办园资格。
根据财新网的报道,2017年6月盛明辉与小区开发商徐州汇丰房地开发有限公司委托的物业管理公司签订了幼儿园20年的租赁合同,计划办学。
但后来,丰县教育局副局长王磊告诉盛明辉,教育局曾在2016年就告知过融耀新城的开发商,该小区幼儿园要无偿移交给教育部门管理使用。
不过,直到盛明辉租赁办学时,开发商并未移交,教育局也没有强制收回。直到2018年年底,开发商才口头告诉盛明辉,教育局要收回幼儿园,让他先交钥匙。
幼儿园就这么被收回了,留下了在其中投资了30万一脸懵逼的盛明辉,和一群无学可上的孩子。
一个孩子家长表示,“我现在愁儿子要去哪里上学,现在这个时候,别的学校应该也都招满了,也不好插班了。”
民办幼儿园的未来在哪?
红黄蓝虐童事发之后,民办幼儿园的道路越发坎坷起来。对很多国人来说,办幼儿园盈利这件事,本身就容易引起他们的公愤。
办幼儿园曾经是一个很有前景的产业。有幼教相关产业链的创业者曾表示,一些投资人在与他接触时,会很直接地问询是否了解业内有年利润高于500万元的幼儿园,他们有很强烈的收购意向。有的新园在开设一两个教学点之后,就不顾实际能力开始大量融资以扩充教学点,意图快速实现规模化经营。
彭博社的数据也显示,“中国教育行业的证券化程度全球第一”。
有研究机构指出,2017年,我国民办学前教育渗透率高达56%,远超其他阶段的教育,“高度的资本化或将提高行业头部品牌集中度,导致学前教育收费过度逐利,增加百姓负担。”
然而在“红黄蓝”们出事后,陆续出台了不少幼儿园新政——
2018年11月15日,新华社受权发布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明确将遏制民办园过度逐利行为,规定上市公司不得通过股票市场融资投资营利性幼儿园,民办园不准单独或作为一部分资产打包上市等。
2019年1月22日,国务院办公厅下发了《关于开展城镇小区配套幼儿园治理工作的通知》,强调城镇小区配套建设幼儿园是城镇公共服务设施建设的重要内容,是扩大普惠性学前教育资源的重要渠道,是满足人民群众就近入园需求的重要保障,重申城镇小区应依标配建幼儿园,办成公办园或委托办成普惠性民办园,不得办成营利性幼儿园。
然而,取缔大量民办幼儿园、大力发展公办和惠普性幼儿园,也将面临新的问题。
首先,实现公办和惠普性幼儿园全面铺开困难较大。
去年11月的新政明确,公办园在园幼儿占比偏低的省份,逐步提高公办园在园幼儿占比,到2020年全国原则上达到50%。
2017年,民办幼儿园的占比已经达到62.9%。中信建投当时的解读认为,目前公办幼儿园占比偏低,到2020年实现公办幼儿园全国达到50%水平较为困难,公办幼儿园一定是大力发展的方向,高端民办幼儿园未来的发展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
其次,无论是办学质量还是虐童事件存在的风险,这些问题都不仅仅是靠一个公立和惠普性幼儿园就能解决的。
哪怕是公立幼儿园和惠普性幼儿园,办学质量也有待提高,而且它们也无法避免虐童事件。
事实上,无论是私立幼儿园还是公立幼儿园,市场应该给予它们充分的自由,靠公平竞争实现平衡,束缚手脚的政策越少越好。
正如经济学家王健所说,幼儿园学费之所以贵,是因为管制太多、准入门槛高造成供给不足,想要长期良好解决只能靠鼓励更多资本进来,提高供给,而不是限制资本。
目前,我国的幼儿园数量明显供不应求。
根据新华社的报道,庞莹是北京的一位二孩妈妈。在放开“单独二孩”的那一年,庞莹生下了老二。今年9月,庞莹犯了难。属马的小儿子不仅赶上了属相带来的小生育高峰,还成了“单独二孩”的第一批“二孩”。
“我们老大上幼儿园已经是6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就是在社区里上的幼儿园,花费也不贵,报名就能上。没想到现在老二上幼儿园,连名都报不上。”庞莹抱怨。
“户籍和房屋产权证在小区的适龄幼儿,同时户主和房主需是适龄幼儿的第一监护人。第一监护人房产、户籍需满3年以上。”庞莹指着手机告诉记者,离家最近的公立幼儿园的招生简章中写明了十分苛刻的“优先条件”。去年整个小区几十个适龄幼儿,最终这个幼儿园只录取了7个。
公立幼儿园进不去,只能去私立,私立幼儿园的数量仍满足不了需求,涨价空间和盈利空间就自然而然显现出来了。
如果有一天,当市场没有过多限制,供求平衡,充分竞争,那么幼儿园的难题,大概也就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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