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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们在这头,他在那头

2017-12-15 Lens 安般兰若

来源丨WeLens(ID:we-lens)


据台湾媒体报道,诗人余光中于2018年12月14日在台湾逝世,享年89岁。



很多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首他写于上世纪的《乡愁》。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创作《乡愁》时,余光中才21岁,那时,他读过一些中国的古典名著,小说以及地方戏曲,自己身上对中国文化的认识已然非常深入。他曾说自己不会轻易抛弃自己对中国文化的认同。


文学评论家夏志清曾说,余光中所向往的是唐诗里那种洋溢着“菊香与兰香”的中国。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j0369158ex1&width=500&height=375&auto=0

余光中接受凤凰卫视采访视频


1928年10月21日,余光中出生于南京。


余光中(左)童年时与哥哥余光亚合影


在余光中十岁的时候,随着抗战的开始,母亲带着幼小的他流亡于江苏等地,然后到重庆。在这里他和母亲度过了相依为命的中学时光。


他曾经在《今生今生》中这样怀念自己的母亲:“我的一生,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但两次哭声的中间啊,有无穷无尽的笑声,一遍一遍又一遍,回荡了整整三十年。你都晓得,我都记得。”


1951年余光中和父母在一起


在余光中考大学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外文系,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走出去看世界的唯一路径。同时考取金陵大学与北京大学外文系的余光中,因为母亲的挽留,选择留在南京。


余光中原以为可以就此驻足故乡,却没料到迎来的是人生第二次逃亡。因为战争的缘故,余光中辗转南下,在1950年定居台湾,进入国立台湾大学外文系三年级。



21岁时,余光中在台湾写下《乡愁》。在此后的一生中,诗作硕果累累,现已出版包括《白玉苦瓜》在内的诗集21本;包括《记忆像铁轨一样长》在内的散文集11本;包括《分水岭上:余光中评论文集》在内的评论集5本;他翻译的《梵谷传》则是最经典、最为人所知的版本。



余光中和妻子


余光中在27岁时与表妹范我存结婚,后育有4个女儿。



她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珊珊、幼珊、佩珊、季珊”。只要一有空就会和妻子一起与女儿玩耍。给她们记日记,记录下她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还写了一首诗给女儿。


《小木屐》


一双小木屐 

拖着不成调的节奏 

向我张开的双臂 

孤注一掷地 

投奔而来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w0164i44h8f&width=500&height=375&auto=0纪录片《他们在岛屿写作:余光中》2013年


余光中的诗


《自三十七度出发》


自三十七度出发,地心的吸力重了。

我如登陆于木星,骤增为二百七十四磅,

看十一个月在太空旋转。

站在白垩纪的活火山上,独自和恐龙群搏斗。

地球痉挛着,若行星之将出轨,

七色火在四周吐毒蟒的舌头。


群鬼哗变着,冲出地狱的大铁门,

而且鼓噪着,追逐于我的背后;

梦魇骑我,向大峡谷的悬崖狂奔。

只有灵魂亮着,屹立于回忆的海啸。

心的热带,摄氏四十度,白血球和红血球

在血巷中赛马。


最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宇宙于一只停了的表,我醒来,在白色的南极。

护士立在我身旁,一头胖胖的雌企鹅。

伸右鳍摸一摸扁平的躯体,

血冷了,我发现自己是一尾鱼。


余光中的书房(来自纪录片《他们在岛屿写作》截图)


《单人床》

 

月是盲人的一只眼睛

怒瞰着夜,透过蓬松的云

狺狺的风追过去

这黑穹!比绝望更远,比梦更高

要冻成爱斯基摩的冰屋

中国比太阳更陌生,更陌生,今夜

情人皆死,朋友皆绝交

没有谁记得谁的地址

寂寞是一张单人床

向夜的四垠无限地延伸

我睡在月之下,草之上,枕着空无,枕着

一种渺渺茫茫的悲辛,而风

依然在吹着,吹黑暗成冰

吹胃中的激昂成灰烬,于是

有畸形的鸦,一只丑于一只

自我的眼中,口中,幢幢然飞起


(来自纪录片《他们在岛屿写作》截图)


《等你,在雨中》(节选)


等你,在雨中,在造虹的雨中

蝉声沉落,蛙声升起

一池的红莲如红焰,在雨中

 

你来不来都一样,竟感觉

每朵莲都像你

尤其隔着黄昏,隔着这样的细雨

 

永恒,刹那,刹那,永恒

等你,在时间之外

在时间之内,等你,在刹那,在永恒

 


《永远,我等》


如果早晨听见你倾吐,最美的

那动词,如果当晚就死去

我又何惧?当我爱时

必爱得凄楚,若不能爱得华丽


你的美无端地将我劈伤,今夏

只要伸臂,便有奇迹降落

在摊开的手掌,便有你的降落

在我的掌心,莲的掌心


例如夏末的黄昏,面对满池清芬

面对静静自燃的灵魂

究竟哪一朵,哪一朵会答应我

如果呼你的小名?


余光中夫妇二人(来自纪录片《他们在岛屿写作》截图)


《下次的约会》


握你的手而死是幸运的

听你说,你仍爱我,听你说

凤凰死后还有凤凰

春天死后还有春天,但至少

有一个五月曾属于我们


1966年,不到四十岁的余光中写下《当我死时》。

诗中,他仍无时不刻记挂着家乡:


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

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

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听两侧,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

两管永生的音乐,滔滔,朝东

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

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愿他的灵魂早日归还故里,完成他的毕生夙愿。


来自纪录片《他们在岛屿写作》截图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纪录片《他们在岛屿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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