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 | 我是站在大涌村口的那棵榕树,今天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
今天是植树节。
来讲一个关于我们树的故事。
300多年前,我是长在大涌村口的一棵小树苗。
300多年后,我成了华润城大树广场里的一棵古树,而这里是全省最大旧改示范社区,被人们称为“存量土地资源产业调整的参考范本”。
我和我身边的那棵树一起,被大家称为“树公树婆”。
年轮告诉我们,我们越来越老,而我们目光所及之处,却告诉我们,这个世界越来越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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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榕树300多年生命的某一天
我们活成了“树公树婆”
300多年前,最早抵达这里的是300郑、阮、吴三姓的村民。
那时候,一条大河(古时称“涌”)从村旁流过,
那时候,我们知道,我们根脉将永远扎下的这片土地,叫作“大涌”。
之后的清中后期,
郑氏的一支后裔从此处30公里外的黄田迁来此地。
于是慢慢建起了宗祠,寺庙,香火熏绕,人丁兴旺。
我们的枝桠越发茂盛,我们撑起自己的天给居住在这里的村民们一片栖息之地。
我们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在树下走过,在树下守望,在树下归来欢聚。
岭南人对于榕树有着特别的情感,每个村子口差不多都会有榕树, 就像是清朝学者屈大均的笔记《广东新语》中所说的,“榕易高大,广人多植作风水,墟落间榕树多者,地必兴。”
我们成了村子里的“树公树婆”。
我们在想,或许我们就是他们寻找着回家方向的坐标吧。
一座“高新技术产业园”建起
昼夜更迭,四季变换,岁月流转。
到了1980年,一座“高新技术产业园”在这里建起。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向这里。
我的身下依旧有很多人在休憩。但是口音却越来越复杂,有些方言甚至我都听不懂。
据村子里的人说,这些人都是来自于四面八方,他们来这里寻找自己人生更多的可能。
庙里的香火依旧,孩童的嬉戏依旧,我们的根脉已经与这里的土地深深地缠绕在一起。
来搵食的人和建的房子越来越多
1990年,来搵食的人越来越多,村子里的房子也越来越密。
大家依旧叫我们“树公树婆”。
我们伸向天空的枝丫已经连成了片,我们伸往地下的根系也仅仅地握在了一起。
我们这两棵树一起就这样经年累月,立在时光里。
然而,大家并不知道,其实,我们的状态并不好。
城中村的房子并没有排水设施,我们的根系被长期被浸泡而受损。
我们开始忐忑起自己的命运。
▲ 张新民︱大涌村︱1994年
2000
新生活的变革与开启
进入2000年之后,我们开始变得更为焦虑:一方面是根系的受损,另一方面 关于这片土地的更新改造已提上议程。
▲ 徐武强︱《公告栏前的女孩》︱2006年大涌村
▲ 胡可︱2010年1月︱大涌榕树
▲ 胡可︱2010年1月︱大涌村菜市
▲ 胡可︱2011年12月︱大涌村全景
但是,忐忑似乎是多余的。建设者们修改了塔楼设计的位置,缩小了地下室的范围,只是为了给我们更多生存空间。
不仅如此, 更令我们想不到的是,一系列特殊的保护行动开始了:
▐ 对根脉范围进行加固;
▐ 定期专人监测;
▐ 聘请古树专家悉心照顾,我们被长期被浸泡受损的根系也得到了根治;
▐ 而今,我们的身下有了木阶梯坐凳子,也有了更多花花草草的作伴;
我们把自己活成了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里的老古董,庆幸的是,我们也被城市里的人们所尊重着、宠爱着。
我们多了个新邻居
300多岁,应该是这个世界最孤独的一个年龄吧。
幸运的是,我们还可以与铜鼓路对面的大王古庙以及庙后的古树一起遥望作伴,聊百年来的风云变幻。不仅如此,2017年,我们还多了一个新的邻居。
那是在我们的东侧大涌水塘的位置,有了一个新的水广场,
在广场的上面有一头网红抱抱象。
说来也好玩,两棵叫作“树公树婆”的老榕树与一个叫作““Bubblecoat Elephant””的大象成了忘年交。
这是今天的故事,两棵古树的故事。
郑氏宗祠、大王古庙、老榕树……
这些几百年前村庄的文脉肌理,在今天的华润城都能够有迹可循。
想要体验这些在巨变里留下不变的念想,
重温那些逝去时光的温情,
不妨直接过来探访这些古树,
坐在树荫下,古庙旁,听它们会怎样给你喃喃细语。
当然,如果约上好友,就不妨说,
榕树头见吧。
备注:推文在撰写过程中,部分资料参考2017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深圳)展品《世纪变革:深圳转型过程》(参展人:杜鹃),图片也得到了张新民、胡可、陈东的协助,特此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