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绘学报》
构建与学术的桥梁 拉近与权威的距离
原文以How researchers are ensuring that their work has an impact为标题
发布在2018年4月3日的《自然》职业专题上
原文作者:Jack Leeming
如何在实验室里寻找科研的意义和价值?
Melissa Craig发现像藻类这样的生物可以通过释放化学物质帮助将海底山丘粘合在一起,从而减缓大型水下滑坡的速度。这让她的同事们兴奋不已,而她自己反倒没什么感觉。她所在的英国班戈大学的科研团队在水箱中制作了水下滑坡的微缩模型,并通过改变土丘材料的组成和含量来模拟海底的剧烈滑坡。
插图:Jay Bendt
她的发现是空前的。“在她之前的研究没有发现相同的结果。”Craig的导师、海洋科学家Jaco Baas说。但Craig却看不出自己关于藻类的发现如何能引起非学术界的兴趣。当时她是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大学的一名博士生,正在访学。“我难以体会我的工作所具有的影响。”她说。今年2月底,Craig加入巴布亚新几内亚的一家能源公司Oil Search,成为了一名地质学家。她希望从事具有明确实际应用价值的研究。
早在未来的科学家们开始读博之前,导师和媒体就会告诉他们,他们所从事的工作会产生持久的影响。无论是通过帮助治疗疾病,建设清洁能源基础设施,还是为受饥荒或干旱影响的社区提供食物或饮用水,许多处于职业生涯初期的研究人员都希望他们能以某种方式发挥作用。“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想着去解决这世上的问题。” Florie Mar说。她于2015年从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获得肿瘤生物学博士学位,现为加利福尼亚州南旧金山基因泰克(Genentech)公司的科学传播负责人。
尽管驱动研究人员的常常是探索世界运行方式的好奇心,也有一些人将科学视为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一种方式。众所周知,科学的发展靠的是微小发现的不断累积。伦敦国王学院的癌症成像化学家Philip Blower说:“无论有多难以预料,无论看起来有多无用,你的知识总是会有价值的。”但Mar和Craig表示,她们希望在研究过程中取得更多实实在在的成果。“我想要一些我可以实际衡量的东西。”Mar解释说。Craig也提到了类似的想法,“我想要一些看得见的东西。好比说你能看见一个人走过来,带着某种你参与研究了的东西。”
两人现在都觉得她们正在利用自己的科学技能在学术界之外从事着有意义的工作。例如,Mar指导医生和药剂师了解基因泰克公司生产的药物的临床用途。她希望这些信息能够进一步帮助到患者。
许多科学家都会为如何在工作中发掘更深远的意义而困扰。他们时常会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非常残酷的体系——这个体系更关注文献索引,而非研究转化。许多人还提到,他们看不到自己的研究如何能够为社会做出有意义的贡献。专业人才服务公司领英(LinkedIn)在2016年的一份报告中指出,41%的研究专业人员表示他们的动机主要来自于目的而非金钱或地位;给出相同回答的人占全体的37%。
雇主们应当注意的是,同一份报告还发现,目的驱动型员工的工作满意度更高,并且更可能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至少三年。为了保持对工作的兴趣,研究人员会尝试各种方式来保持动力。一些人会寻找从事转化研究或与产业界合作的实验室的工作机会,另一些则在产业界寻找研究相关的岗位。不少专注商业应用的科学家甚至会成立初创公司来寻找他们需要的影响和价值。
通过产业界产生影响
对于许多尚处于职业生涯早期的研究人员来说,科学研究的规模,以及不断增加的基金申请和成果发表的压力令人沮丧。 “当我和博士后以及博士生聊天时,他们常常觉得自己像一台大型机器上的齿轮。”伦敦大学学院的公共政策和工程学讲师、物理学家Jason Blackstock说, “无论英国研究理事会资助什么样的研究方向,要在这些方向上发表成果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Dolores Del Prete也赞同说这个系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是德国海德堡一家合同研究机构BioMed X公司的博士后研究员,主要研究某些大脑细胞在精神疾病中所扮演的角色。在第一次做博士后期间,她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研究一种与阿尔茨海默病有关的蛋白质。后来,她决定换一个能够开展更多应用性研究的环境。“我当时做的是基础研究,”她说,“我喜欢这些研究,但我面临着发表的压力——发表更多论文,得到更多基金,如此循环往复。这挺令人沮丧的。”她觉得自己在“不出版就出局”的仓鼠转轮里疲于奔命,学术界的许多研究者对此都不陌生。“这是论文和基金牵着科研走,而不是科研牵着论文和基金走。”她说。
在BioMed X,Del Prete能够更明确地看到自己的工作成果。 “将来产业界可以开发我们的药物。”她解释说。
对于一些人来说,在主业以外做点别的事情可以减轻挫折感,并帮助他们找到工作的意义。当Mar发现她的博士研究从一件愉快的事情变成了三年的繁冗负担时,她开始制作视频,通过白板插图加配音的方式来向公众解释遗传变异、神经科学和糖尿病等复杂话题。迄今为止,她已经在YouTube上发布了60多条视频,这成了她与观众互动、跟进他们的兴趣、教授科学,从而找到真实、即时影响的一种方式。后来她成立了独立的科学传播公司Youreka Science。
Florie Mar(左)和同事为YouTube频道Youreka Science创建视频。
来源:YourekaScience
Mar说她在博士学习期间学到的东西,包括批判性思维和向公众传播科学思想,都有助于她的新事业的发展。 “这是一种学以致用的方式。”她说。
转化科学
Blackstock认为,如果那些处于职业生涯早期的科学家希望他们的研究可以产生更广泛的社会影响,就应该找机会在注重科学可转化性的机构里工作学习。“如果你真的想改变世界,只学习技术的东西仍然会让你困惑于这些东西为什么重要,”他说,“你需要去寻找真正需要深度参与的实用项目,或者至少是有实际合作伙伴的项目。”这些项目可以教会学生在学术界之外应用他们的研究发现。例如,Blackstock提到了他负责的伦敦大学学院“如何改变世界”的培训计划。这个计划让工程专业的学生与产业界代表和政府代表两两组成搭档,共同考察诸如水质和公共交通这样的问题。该计划的合作伙伴包括英国交通部和伦敦的工程公司阿特金斯(Atkins)。
他还建议学生找到与产业界有直接合作的博士项目就读。例如,德国弗劳恩霍夫协会(Fraunhofer Society)70%的研究经费来自与外部合作伙伴签订的合同。这个协会还负责运营一些专攻激光和木材技术等课题的研究机构。在这样的项目里,开发人们需要的设备或程序是研究计划的必要组成部分,而不是额外的加成。
在Atma Ivancevic获得阿德莱德大学的生物信息学博士学位后,她意识到自己需要谨慎选择做博士后研究的实验室。Ivancevic之前研究了DNA中的可动因子——每个世代都在围绕基因组移动以驱动演化,虽然这种研究很快乐,但她看不到明显的转化的可能性。她说:“现在还很难看出它能有些什么实际用途。我们谈论的这种影响需要数百万年才能显现。”
在一次面试的过程中,当面试官将电脑屏幕转向她时,Ivancevic知道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实验室。她说:“他向我展示了他当天收到的四五封来自不同家庭而非其他科学家的电子邮件。”有一封在向他咨询关于女性严重癫痫遗传学的研究,以及这些研究最近有何进展。“他在这一年里有没有发表论文并不重要,”她说, “他仍然会回答这些电子邮件,而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影响。”
Ivancevic认为运气和计划都可能会对科学家们的职业生涯造成影响。“或许他们只是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研究如何能得到实际应用。”Blower也相信科研需要一点运气,并且提倡说研究并不总是要去解决一个特别具体的问题。他说:“你在一大堆石头里翻找,大部分下面都没有东西,但偶尔也有些什么。如果你不翻,你就什么也找不到。”
基因编辑技术CRISPR就是这样被发现的。Rachel Haurwitz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Jennifer Doudna的实验室获得了博士学位并做了博士后。这里是CRISPR技术的发源地之一。Haurwitz现在担任伯克利驯鹿生物科学公司(Caribou Biosciences)的首席执行官,该公司旨在将CRISPR技术商业化。她将CRISPR的兴起视为在大量转化性工作之外,基础研究持续受到资助的依据。“我认为这个故事进一步强调了投资基础研究的巨大价值和需求,”她说,“假装我们很清楚去哪儿能够获得下一个大发现是非常幼稚的。”
她建议那些希望看到自己工作实际影响的科学家去寻找从事转化研究的实验室和公司。“积极寻找能在那里工作的机会吧,”她说,“学术界有一些实验室更接近这样的风格,并且有很多企业都在使用生命科学和技术来尝试解决实际问题。”
现实世界中的动机
对于部分研究人员来说,自己创业能够为他们带来自身所寻求的意义。 2000年,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的分子肿瘤学家Paul Harkin开始意识到,为了扩大他在与遗传性乳腺癌有关的基因BRCA1方面的工作,他不得不离开学术界。
Harkin发现,如果临床医生拥有可靠的工具可以从组织中提取部分降解的RNA,那么保存在全世界实验室和医院的肿瘤样本将成为把患者遗传信息与患者结果关联起来的宝贵数据来源。但他无法在女王大学的实验室启动这个项目。“为了取得商业应用,我需要引入大量资金和额外的专业技术支持。”Harkin解释说。
2004年,他在英国北爱尔兰的克雷加文与人合伙成立了一家名为Almac Diagnostics的公司,以便将他的研究成果推向市场。 “我从未有过幻灭感,”他说,“但对于在学术环境中可以取得什么成就,我的看法是非常实际的。”
在英国克雷加文成立的Almac Diagnostics公司,它从学术界之外获得资助。
来源:Keith Arkins
该公司一直专注于为制药行业提供临床试验支持。Harkin指出,至少有一种他们公司研究的药物已经在美国上市销售。
让Harkin感到满意的不仅是自己建立的公司直接参与了为患者供药的过程,还包括Almac Diagnostics对北爱尔兰科学求职领域产生了积极影响。他估计约有50%的Almac Diagnostics员工持有博士学位;母公司Almac集团在当地雇用的员工超过3000人。“现在,北爱尔兰的学者们并不是只能从事学术界的工作,而是有了其他选择。”他说。
Harkin认为,处于职业发展初期的研究人员如果希望产生实际影响,就应该认真考虑到产业界就职。“年轻的科学家不了解产业界的潜力。”他说,“你可能不会独立掌控一个项目,但你是为临床应用做出贡献的功臣之一。”
不过,许多科学家坚持认为好奇心就足以驱使他们去探索研究问题了。Baas对海底沉积物的兴趣来自于对世界如何运作的好奇。“去探索发现是让我进行研究的动力,”他说。“我的脑子里一直都萦绕着一些问题,而我想找到答案。科研正是达到这一目标的最佳途径。我的工作同时也是我的爱好。”
Ivancevic将于8月份开始二次做博士后。她说,即使自己离开了学术界,也会持续跟踪本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并且她也理解好奇心的驱动力。“我明白好奇心的影响,”她说,“但你就是想一探究竟。”
Craig预计自己也会跟进本领域的进展。“这类似于一个爱好,对于地球科学的圈子来说非常酷,也很重要,”她说。 “但同时吸引我的还有其他能让我的研究得到实际应用的东西。”ⓝ
Nature|doi:10.1038/d41586-018-039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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