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集两个小时的采访节目让此前支付了700万到900万美金许可费来播放的CBS赚到爆:▲ 节目上线时间是美国时间周日晚上8点(英国时间凌晨3点),有超过1710万的人准时收看,而英国ITV电视台斥资100万英镑买到了这次转播,计有1240万人观看(超过了其婚礼观看人数),达到了英国人口的六分之一,可见王室八卦之受人关注。隔天一早,这档采访几乎占据了英国美国乃至英联邦国家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从标题不难发现各家媒体其实各有侧重,强调的重磅新闻点也有所不同:▲ 比如《太阳报》放出的是梅根想要自杀,《每日快报》则在说凯特把梅根惹哭了,而《每日邮报》和《每日镜报》讲的都是小王子阿奇的肤色问题…也许是前期渲染铺垫了太久,以至于专访播出后反倒有种意犹未尽的意思,倒不是说内容情节不劲爆,而是里面很多细节经不住推敲,大多存在于当事人的自我感受和主观臆测中,而且夫妇两人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他的姿态,反倒降低了大众的好感度。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聊聊这个访谈和它的前因后果、深层逻辑。她和哈里从恋爱到被王室接纳到完婚再到远走高飞,至今不过短短5年:▲ 17年11月27日,两人宣布订婚,手上的这枚三石戒指,中心是来自对夫妇两有着特殊意义的博茨瓦纳的钻石,而两侧则来自哈里母亲戴安娜王妃的私人收藏。▲ 18年5月19日,他们在温莎城堡的圣乔治教堂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婚礼。▲ 婚后夫妇两花费了纳税人的240万英镑整修了位于温莎的Frogmore Cottage,数额之高在当时引发了争议,而这笔钱在两人退出王室后已经悉数偿还。
▲ 2019年5月6日,儿子阿奇Archie出生。
如果说在外界看来,至此都还是风平浪静。那么2020年1月,哈里和梅根突然宣布退出高级王室成员之列的消息打破了一切美好的幻象,更像是把无法调和的家庭矛盾公诸于众了:
▲ 虽然他们在声明里强调会继续全力支持女王,但当时的媒体普遍认为此举鲁莽冲动,深深地伤害了其他王室成员的感情。王室对此仁至义尽,即便他们宣布了退出,女王仍按照规定给予了一年时间的“冷静期”:然后夫妇两先是搬去了加拿大,后又迁回梅根的老家加州,用1470万美金买下了位于圣巴巴拉蒙特西托的超级大豪宅:然而一年限期未满,说好追求隐私才搬去美国的两人却上访谈节目大聊特聊,此事的发生加速了双方的分裂:▲ 在奥普拉专访播出前,哈里已经出现在了James Corden的晚间秀里,还聊到女王送了台松饼机给儿子阿奇作为圣诞礼物。2月,女王宣布收回赐予他们的其他头衔,仍保留“萨塞克斯公爵和公爵夫人”这一官方称呼:▲ 声明原文指出“两人退出王室职位后,不可能再让他们承担伴随一生的公共服务生活之责任和义务,其握有的荣誉军事任命及王室赞助都得归还给女王重新分配”。就在白金汉宫的声明发出三分钟后,梅根哈里也做出了声明,表示无论是否具有官方代表人的角色,他们会继续致力于英国和全世界的服务,更强调“服务是没有国界的”:▲ 这段话颇有和女王对着干的意思,尤其是最后一句,在时评人那里被认为是“相当无礼”。至此,夫妇两和王室撕裂的纷争愈加清晰地展示给了大众。而就在奥普拉专访即将播出的前几天,关于梅根霸凌王室职员的消息不胫而走:▲ 前通讯秘书Jason Knauf的投诉邮件内容被一位记者公开,邮件里表示梅根难以被取悦,员工们在她身边瑟瑟发抖,她曾经将两名私人助理踢出团队,还在继续打击着第三名工作人员的信心。可是这封18年10月的投诉邮件却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被揭露,很难不让人觉得是王室有意为之,先下手为强。消息一出,梅根方面很快就义正言辞地否认了指控,强调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蓄意抹黑。倒是王室一改往日慢条斯理的态度,立马声明表示对此事非常关注、对霸凌“零容忍”,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随着双方火药味逐渐变浓,奥普拉专访的出现更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整个舆论场。先来看一眼梅根的精心打扮,每个细节都被媒体拿来解读:▲ 身怀有孕的她穿着一件来自Armani的真丝连衣裙,售价高达4700美金,脚踏Aquazzura高跟鞋。
▲ 项链是来自Pippa Small的三重蓝宝石,象征着自由与希望,耳饰则是加拿大Birks的耳环。▲ 手腕上戴着过去戴安娜王妃的全钻手链和一只卡地亚love手镯。至于采访的地点,显而易见为了保护隐私选的不是他们位于南加州的大宅,而是一位朋友的家中:在如此美妙的环境里,谈论的却大多是犹如噩梦的王室生活和为了逃离冷酷无情的制度所做的挣扎,再加上足以震惊世界的大料,搅起一阵漩涡。
先是结婚前,梅根表示当时的自己对王室一无所知,也没有在网上查询哈里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以至于第一次跟女王碰面时,她压根不会行屈膝礼:▲ 她甚至一开始认为这样的礼数是做给外人看的,女王是哈里的奶奶,但实际上,女王就是女王,她是所有人服务的绝对中心。谈到两人的盛大婚礼,梅根表示其实早在婚礼的三天前,他们就悄悄在自家后院交换了戒指,为的只是最基本的属于彼此的私人空间:而那场瞩目的仪式更像是为了除他两以外的其他人操办的:
时间来到2018年底,英国媒体突然大张旗鼓地报道称在筹备婚礼过程中,梅根因为对花童礼服的分歧而弄哭了凯特王妃。过了两年多,她终于有机会为自己辩解,称她才是被惹哭的那个人。▲ 原话“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贬低任何人,因为婚礼那周确实压力很大,然后她因为一些事感到不愉快。当然,事后她给我送上了花和卡片,向我道歉。”虽然梅根没有透露太多细节,但据媒体猜测仍然和作为花童的夏洛特公主的裙子问题有关:按她的说法,本来事情已经过了就算了,但没想到几个月过后,媒体却颠倒了黑白。王室发言人明明知道《太阳报》的报道并非事实,却没有人出来纠正此事,而嘴上说要帮她解释的凯特,最后也没有出面澄清。
▲ 她生气地觉得自己不但不被保护,甚至王室会为了其他成员说谎而伤害到她和她的丈夫。▲ 像她这样,一直自诩独立并且珍视独立的年轻女性,却不得不做着王室告诉她去完成的事,她无法对所有围绕她的报道发声,就算有的报道是捏造的、虚构的,也只能听之任之、无能为力。她认为自己在王室的生活非常孤独,上交护照、驾照、车钥匙,甚至好几个月都不曾出门:哈里作为她的伴侣,是她唯一的依靠,但当他需要出门工作时,她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被强烈的孤独感裹挟着前进:▲ 英剧《王冠》第四季在讲到戴安娜王妃初入肯辛顿宫时,也描述了同样寂寥孤独的夜,点这里回顾。待到梅根怀孕生子,矛盾非但没有缓解,反倒急剧增加了。她认为儿子阿奇因为肤色而失去了王子头衔,也没有安保人员:▲ 她觉得这是为了她特意限制的规定,但实际上压根不是。上溯到1917年乔治五世国王时期,就规定了曾孙这辈除了威廉的长子外,其他都得等假若有一天查尔斯即位后再作为孙子被授予头衔。至于安保也是一样,很多王室成员都是自费安保,和肤色、种族压根没关系,哈里梅根想要英国纳税人为他们继续支付安保的费用(大约每年400万英镑)的想法实在是异想天开。然后她放出大料,称在自己怀孕时,有王室成员隐约向哈里透露了对即将出生孩子肤色的担忧:
此话一出,吓得对面的奥普拉都再三确认,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在现在的时代,种族歧视对任何名人都是极为严重的指控,尤其对英王室而言,奥普拉作为英国王室的好朋友也是有点被豁出去的梅根吓呆了:虽然梅根哈里最终并未透露到底是谁,只强调说并非女王和菲利普亲王。但“王室有种族歧视”这样的指控注定会引发轩然大波。在哈里和梅根口中,他们认为英媒的大部分报道都对梅根怀抱着或多或少的种族主义色彩,而这样的偏见是他们最终选择离开王室、离开英国的最大原因:▲ 而王室深知他们的困境,却没有出来为他们发声,保护他们,也成为了彻底失望的一环。梅根说自己在王室里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曾经一度想要自杀:
当她向王室机构的资深人员寻求外部治疗的渠道时,却遭到了拒绝,理由是怕造成不良影响:▲ 她认为这样的拒绝是针对她个人的,因为其他成员此前明明可以接受治疗。眼瞅着太太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而求助王室无人回应,哈里和梅根这才最终决意选择离开。哈里表示,他最担心的就是“母亲的历史被重演”:而离开绝非易事,对于王室成员而言,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宿命,哈里的出走更像是一场离经叛道的“逃跑”。哈里澄清说他们的离开声明并非像媒体说的那么仓促、叫人措不及防。实际上,他跟女王还有查尔斯都商量过,但很快的,父亲查尔斯不再接他的电话:▲ 父亲的不支持让他失望,因为在他眼中,父亲也是经历了同样痛苦,深陷泥沼的人啊。至于哥哥威廉,哈里表示兄弟两感情很好,但他们的使命不同,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 在他眼里,哥哥被困在了自己的职责里,困在了王权的系统中。▲ 采访里哈里表示,女王最近才为了看曾孙阿奇而跟他们用zoom通话;而梅根也说,女王是让她感觉最亲切的人。但是还记得开头说的么,他们2月发出的声明,被认为是对女王的“大不敬”啊:▲ 想来这唯一份的亲近如今还会否存在,就不得而知了。除此之外,他们还回答了大众最好奇的到底是谁让谁选择了离开的问题,毕竟此前最常见的说法是梅根怂恿了哈里,制造了这场脱离,也被叫做“梅脱”。但哈里口中的答案却大相径庭,他觉得他们是彼此救赎,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彼此都救了对方的命:梅根为了他心甘情愿地忍受着王室的种种,甚至打算永远陷身其中;但哈里无法对太太遭遇的一切熟视无睹,他选择不再坐以待毙而是愤然离开。在梅根口中,王室不可靠,但老公可靠,老公是拯救她于水火的人;而对于被困在束缚里长达36年的哈里来说,梅根才是给了他离开勇气的救星。
当然除了狠狠地秀了的一把恩爱,哈里也有对离开王室后的抱怨,比如被切断了经济支持,他是靠着戴安娜王妃留下的遗产才顺利搬到美国的:▲ 当年戴安娜给两个儿子留下了共6000万英镑的遗产。但在前面提到他两退出高级王室成员的声明里,明明早就表示要经济独立了喂。唯一解释大概是,当时的他们还打着如意算盘,以为最多只会少了纳税人的部分(占收入5%),去没料到占大头的收入(来自康沃尔公国的投资)也没了踪迹,梅根要生孩子,哈里又是贵族,完全没有谋生经验,豪宅生活巨大的开销,没收入对于这一对名人夫妇简直是灭顶之灾:不管怎么说,虽然采访中有很多悲伤气氛,后续带来的震动也非凡,但还是存在温馨时刻的。比如夫妇两带奥普拉参观他们的鸡舍:▲ 上面的标牌印着“阿奇的小鸡旅馆——建于2021年”,算是给儿子的礼物。▲ 而这些母鸡是他们从一个工厂农场里援救出来的,作为崭新生活的一部分,家庭成员的一份子。▲ 他会带着儿子去骑自行车,把阿奇放在后座的婴儿椅上,去看海,去看棕榈树,而这些都是他小时候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们会带着儿子和救助回来的小狗一起在海边散步,吹着海风,诉说心事。▲ 采访播出后,专职摄影师在ins发布了梅根的最新孕照。不可否认的是,此次专访造成的轰动效应绝对不亚于1995年戴妃接受BBC的采访:▲ 很多内容甚至被认为和当年的有所呼应,以此突出王室从未改变。虽然英国政界并未对此事发表过多评论,但媒体人却对此事探讨得不亦乐乎,他们表示采访彻底暴露了君主立宪制腐烂的真相,英国的种族主义问题早已存在,这已不单单是王室危机,更是整个英国社会的危机:而绝对大多数民众在深感震惊之余,选择了相信梅根和哈里的控诉,尤其是美国大众作为梅根的“娘家”,坚定地选择站在了她的一边:
▲ 比如著名网球运动员小威廉姆斯(Serena Williams)当即表达了她对朋友梅根的支持和同理心。▲ 马丁路德金的女儿Bernice King则强调,王权绝非种族主义的保护伞。梅根说她“对王室并不那么了解”,这件事早就就被少年好友和表姐妹打脸。据说其实梅根从小就对英国王室各种痴迷,简直就是戴安娜王妃的深情粉丝。
1997年戴妃葬礼,梅根不但全程观看了电视直播,两位小王子各自将给亡母的信放在灵柩上时,梅根更是泪如雨下,心都要碎了。
▲13岁就失去了妈妈的哈里,他的身形最瘦小,面容最悲戚。
连大学时代和朋友前往英国旅游,在白金汉宫前留下小粉丝的“到此一游”纪念,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随口乱说是要被打脸的。
而英国国内呢,除了王室作家、安保人员逐个开炮外,反应最激烈的当属著名英国主持人Piers Morgan了:
早年在梅根尚未嫁入王室之前,她还是他的粉丝,他也夸她“美丽智慧充满魅力,并且雄心勃勃”,但随着梅根嫁入王室后的一系列举动,让他们的友谊土崩瓦解,皮尔斯简直成为了她最激烈的批评家:他在采访播出时就在推特上对梅根开始了炮轰,指责她怎么可以在将近百岁的菲利普亲王入院接受手术留院观察之时,糟蹋王室、君主制和女王此前付出的一切努力:甚至表示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包括精神困扰、有自杀倾向:▲ 当然他事后在节目里找补了这段,可惜为时已晚,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般的指责和投诉。最新进展是,因为发表不当言论,皮尔斯·摩根被ITV“请”出了主持6年的《早安英国》:不站梅根哈里的,何止皮尔斯一人。昨天的《早安英国》节目里,还请来了梅根的亲爹Thomas Markle直播连线,粉墨登场:这个爹跟梅根的龃龉显而易见,果不其然,他上来就表示自己不认为王室存在歧视:▲ 在他口中,王室成员提出关于肤色的相关问题,可能只是因为太蠢了,而绝非有心为之。他还同意皮尔斯的看法,觉得女儿这个采访很不合时宜,尤其是菲利普亲王还在住院的档口:此外,他还痛骂哈里,称呼他为“snotty(流鼻涕的、目中无人的)”,还说大家都犯了错,但至少他不会(像哈里年轻时候一样)裸体跳下泳池、打扮成希特勒模样:眼看梅根的亲爹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发表意见,王室却迟迟没有动静:▲ 记者们围追堵截只拍到了凯特和卡米拉开车出门的画面。▲ 穿着一袭粉色衬衫,面带笑容地出现在国际妇女节的视频连线活动中,可见就算身处风口浪尖,也要保持神情自若啊。等了将近两天后,白金汉宫终于代表女王发布了声明,这份声明很显然是柔性的,女王很明显不想把这对孙儿推得更远:
▲ 先是表示在了解到过去几年哈里和梅根所遭受的挑战的全貌,深感难过(潜台词:以前不知情或者一知半解),再对他们提出的问题(尤其关于种族)十分担忧,强调虽然大家的回忆也许不同,但仍会十分认真对待,并且在家庭内部私下解决;最后表达哈里、梅根和阿奇永远都是深爱的家庭成员。声明既给足了哈里梅根面子,又撇清了王室的责任,还把范围框定在“私下解决”这个层面里暗示他们不要再去找媒体放料了。保持了一如既往的冷静,更像是给所有看好戏的媒体大众一剂镇定剂,实在是“高”。讲了这么多,终于把前因后果细节梗概说了个遍,那让我们来聊聊这场争端爆发的必然性。首先毋庸置疑,梅根在王室里绝对是不适应的、受委屈的。王室的蛮横专制我们之前聊过太多次了,这种制度的特性决定了王室里的人不可能有全部的真实自我,他们要习惯没有发言权:▲ 整部《王冠》就在讲这个问题,人们希望王室的存在某种程度是一种世俗生活里最美好的幻想,所以王室里的人最好完美地存在,最好不要有任何瑕疵,但这跟人性正好相反,王室的大部分成员因为从小就身处其中,他们习以为常甚至到最后是漠然,即使有无法忍受想要一心挣脱的念头,也在屡次失败后彻底放弃了,比如查尔斯。即便是出身世家名门一心想要嫁入王室的戴安娜,这些最后也都变成了不堪重负:更何况是梅根这样出生成长在美国自由生长的独立女性,那些墨守陈规的戒律法则于她而言无异于是枷锁,再加上要面对无休止的妯娌间的比较和各界近似于苛刻的评价:但对古老的王室来说,梅根的出现何尝不也是一次剧烈的冲击呢。为了增加王室的亲和力,梅根曾是王室欢迎的新成员,因为这象征了这个古老家族对于新时代的接纳,梅根有四分之一的黑人血统,又是知名演员,她的加入能够为英国王室的开明做一个辅证。这恰恰说明王室想证明他们不存在种族歧视,如果王室真的存在种族歧视,那么哈里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宣布和梅根恋爱,相反的,王室给予了梅根许多史无前例的优待。▲梅根和大部分亲戚断绝来往,婚礼只有妈妈一人参加,于是在婚礼现场她的父亲是缺席,牵着她入场的是查尔斯王子。▲ 孕晚期她飞到美国纽约办了baby shower(迎婴派对),选在了位于上东区的The Mark酒店足足有两层楼的总统套房,花费超过20万美金。▲ 阿奇出生两天后,夫妻两才抱着新生儿出现在媒体面前,完全不同于凯特一生完就站在医院外合影亮相的传统。尽管王室过往坚守的很多事似乎都一退再退,但有些事关乎底线是绝不能让步的。比如哈里夫妇原来妄图的“半走半留”“以第三种身份存在于王室”的想法在女王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你怎么可能又享受王室的特权和金钱又不承担义务呢,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其实说到底这场势必会爆发的战争更像是任性自我的年轻情侣与壁垒森严的大家族之间的严重冲突,而表现出来方式是自由民主思维对英式君主制度暗暗用舆论进行的深层较量:▲ 离经叛道的王室成员往往在美国会受到最热烈的欢迎,比如原来的玛格丽特公主和黛安娜,而出生在美国的梅根当然更熟谙这一套。梅根不是第一个抓住英国王子的心带他“流亡”的美国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早在1936年,爱德华八世为爱退位,成为了温莎公爵:他娶的太太辛普森夫人(Wallis Simpson),和梅根一样是来自美国的离异女性,都被认为拐跑了王室接班人,又在遭受无止境的公开羞辱后和丈夫一起逃离了英国。▲ 此次专访里梅根那条印着白色荷花、象征“重生”的裙子,被认为是在对温莎公爵夫人的致敬,当年辛普森夫人穿着相似款连衣裙拍摄图右的肖像时,正值爱德华八世为爱放弃王位,手上戴的镯子也是辛普森夫人最爱的卡地亚LOVE镯子,在向传奇女性致敬上,梅根是用尽全力了。当然普遍英国学者们都认为她们除了以上几点外,别无相同:
▲《辛普森一生》这本书的作者曾表示,和当年爱德华八世为爱退位带来的震荡相比,哈里和梅根的离开对王室的冲击不可同日而语,毕竟哈里只是王位的第六位继承人,不太可能成为国王。相比于一辈子不曾工作的辛普森夫人离开王室后,继续在上流社会结交王室成员,依靠富贵朋友的金钱度日,婚前就是独立女性的梅根显然更有能力也更坦然。另外,梅根因为肤色遭受的额外压力是不容小觑的。但而今他们多了个共同点,就是都曾对媒体进行过史无前例的“全面”采访:▲ 1970年3月27日,流亡的温莎公爵和公爵夫人接受BBC记者Kenneth Harris时长50分钟的采访。如果把王室当作公司,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要学会保守秘密,那些所有擅自对外发声的人统统被认为是“不道德的”,是“对王室的攻击者”,是“暴露君主制的内部运作方式”:▲ 虽然在不同年龄群体里仍存在截然不同的态势和对立,老年人们是君主制的坚定拥护者。但若要问梅根和哈里的初衷,难道他们的发声是为了推翻君主制么?显然不可能啊,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家族地位啊,没有王室身份的加持,他们还有啥。是的,因为王室切断了经济供给,所以他们要利用自己仅有的资源卖了去赚钱,因为这是他们最方便出卖的东西,他们像是两个逃出大家族的孩子,发现没有了经济供给寸步难行之后找到了一条最容易走的路,两个口无遮拦的“小孩”,全凭一腔热血和许多并未得到证实的猜想就擅自发声挑动大众的神经。嘴上说着要保护隐私,结果依旧靠着王室成员的身份卖新闻博眼球,把家长里短的闲言碎语拿来媒体上大做文章,惹得年迈的女王又一次被拖进了严峻的考验里:▲ 采访播出前,女王出席英联邦纪念活动,依旧神采奕奕。他们要的更像是王室的一个表态,不再冷漠疏离,而为他们考虑到方方面面,给钱给照顾给安保,把他们照顾得妥妥的,以换取他们的不出声。CNN甚至还质问女王为何对屡犯错误的儿子安德鲁这么宽容,为何对孙子就如此苛刻,居然不给钱,身为大家长为何如此偏心。但问题是:偏心是大家长的个人喜好,也是个人权利。不偏心的人是修养高,偏心才是人性。只能说,王室确实很讨厌梅根,而梅根也很知道王室的软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赤贫的草根女性攀升到社会顶层的女孩太有战斗力了,她知道什么才能一击即中,不得不说,还是挺狠的。梅根的父亲原本是好莱坞有名的灯光师,在摄影棚认识了梅根老妈Doria,一个年轻的黑人临时工,然后他带着跟前妻生的一子一女,娶了Doria,生下小女儿梅根,但后来因为投资失误,变得一无所有,一人呆在墨西哥度日。
母亲Doria愤发图强,把女人拉扯大,两母女一条心,改变了自己的社会阶层,可谓典型的底层女性追梦记,而梅根更是把这梦想发扬光大,成为举世瞩目的王妃。
但是,王室有他们的坚不可摧的价值观和处世哲学,“不解释不抱怨”是老式贵族家族向往的至高哲学,因为说起来,所有的家务事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波有理,有时,亲人之间需要的就是忍让和时间。
而且需要所有成员服从规则,以大局为重,保证这个靠全英国人们供养的吉祥物家庭能体面地持续下去。
简单地说,这个笨拙而岌岌可危的大公司考虑得最多的是自己的生存问题,要求成员牺牲自己的很多个人权力,但是好处是可以提供供养,保证王族成员们体面富贵的生活。从美国人小家庭的价值观来看,梅根一点也没有错,她抱怨的都是应该抱怨的,但问题是她选择哈里作为终身伴侣时,她就应该知道,这是一家英国的老公司。奥普拉专访里的梅根和哈里让人觉得既同情又拧巴的原因是,这两个年轻人想要得太多了。又想要自由,又想要供养,又想要王室尊荣,又不想牺牲隐私,又想要爆料博取全世界的关注,又想不得罪旧公司,又想要出气,又想要赚钱,又想要不羁,又想要家族长老们的密切关注和独宠……目前来看,钱赚了,名得了,打击力够了,而且至少在家庭层面上,哈里应该是满足的,他成功弥补了自己失落的童年,让孩子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人生,还避免了媳妇走母亲的老路:出了一口窝囊气,又扎中大家长的软肋,看上去是完美的解决方案,对哈里和梅根来说确实是多赢,但用伤害家族其他人的方式爆料的方式换取金钱,带来的伤痕会非常深远。
作者 / 编辑:苏一白、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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