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谷趋势(ID:zgtrend) | 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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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美国总统11个月,特朗普终于极其接近地达成一项他在竞选时做出的最重要的承诺——减税。
税改方案12月2日在美国参议院通过后,美国还没怎么着呢,它就隔着太平洋刷了中国大大小小的屏。
感觉上,中国人比美国还激动。
直到6日,《吉林日报》第5版出了一整版的省人防办的公益广告。
先说特朗普税改。
这老兄竞选时做出的承诺有很多,包括“要做什么”以及“不做什么”。迄今,他完成的最好的都是“不做什么”。比如,一上任就退出了TPP,年中的时候又退出了《巴黎气候框架协定》,然后就是拒绝向国会作证伊朗是否履行了《美伊核协议》的义务,再到最近宣布不再参与《全球移民协议》……
至于那些“要做”的事,似乎都不那么顺。
他说要在美国和墨西哥边境修“长墙”,折腾了10个月也只修了8块总长约70来米的样板墙,而且还是在加州圣迭戈。初期的费用是通过联邦基金支付的,按照美联社的说法,美国国会仍没有批准第一阶段160亿美元的修墙费。
(墨西哥“边墙”)
这执行力和我们的城市天际线、华北禁燃煤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有朝鲜威胁问题。伴随着特朗普的口炮,朝鲜从“火星-12”、“火星-14”到“火星-15”完成了三级跳。现在,“火星-15”真正可以覆盖美国本土全部。而在特朗普的表述中,制裁的效果主要看中国的、加强武力防卫主要是盟国的事,那美国在做什么呢?一是继续“不”和朝鲜接触,另一个就是Twitter了。
至于有没有真准备打,现在全世界都觉得没有。
总之,就是当初承诺“不干”的,干得还行;当初承诺要“干”的,都很费劲。果然是打碎一个旧世界容易,建设一个新世界难。
现在,我们知道税改方案通过为什么对特朗普意义重大了。坦率的说,口碑不好的特朗普比他的前任奥巴马第一年过得要好一点。没人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收获他个人执政以来最大的一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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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税改对于美国人也是一件大事。在资本主义民主国家,税收差不多就是头等大事。
关于税收和花钱(财政支出),那是宪法都要划出单独条目的要务。嫌宪法讲不清,还会有一整套的程序规则与之匹配。讨论税收、预算是议会最重要的议程,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辩论。吵得激烈时,简直是鸡犬不宁,达不成协议哪怕政府停摆也再所不惜。奥巴马时期,美国政府就曾多次停摆,以至于白宫的草坪都没人打扫,变成了狐狸散步的场所。
拿特朗普税改方案为例,从今年4月提出到12月2日参院通过用了7个多月。为此,共和民主两党也就差不多正式吵了7个多月。至于舆论,吵的时间就更长了。
所以,美国人为此或欢呼雀跃或顿足捶胸尚有情可原,但是中国媒体以及公众的情绪也跟着上蹿下跳的就真不知所谓了。
有人曾说中国政府是当今世界最有钱的政府,说中国的税负属于世界最高的。这里面有合理表达,但更多的是情绪发泄。
来看数据吧。
2015年,美国财政收入为6.4万亿美元,其中联邦财政收入约3.2万亿,地方财政收入不到3.2万亿(下图1.8+ 1.3得出)。当年美国GDP为18万亿美元。财政收入相当于GDP的36%。
2016年,据中国财政部的数据,中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约为16万亿人民币(当时的1美元约合6.8元人民币),其中中央预算收入为7.2万亿元,地方预算本级收入8.7万亿。当年中国的GDP为74.4万亿人民币。财政收入相当于GDP的22%。
从绝对数来看,美国是当今世界最富有的政府,而且美国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所以,特朗普作为美国政府的大掌柜看重税收,容易理解。
美国公众一方面作为纳税人,同时也是政府财政支出的受益人——美国的财政支出中,养老金、教育、卫生保健、交通等用于社会民生的开支占了62%(约3.97亿美元),这意味着美国收的税最终超过三分之二返还给了公众,他们关注美国税改也容易理解。
所以,中国人为美国减税搞得全民大讨论,实在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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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觉得,好多国际机构都说中国税负属于全世界最高的之列,现在连美国都在减税了,而且一下子减了那么多,那么中国会不会也效法美国跟进一下呢?
对不起,你真想多了。
首先,对于国外机构说中国宏观税负高,中国官方不是都认的。其次,近些年,虽然力度不算大,但中国确实也一直在减税。第三,别看特朗普税改方案看数字会觉得动作挺大的,但真的反馈到企业身上,效果没那么明显。
以企业所得税为例,在美国,由于很多企业享有各种政策下的税收优惠、减免、退税待遇,所以即使没有特朗普的大力减税方案,很多企业现实中也不需要缴纳35%那么多。有美国经济学家做过测算,特朗普的减税方案的实际减税效果也就是3个百分点上下。
而且,特朗普的减税方案真的是有利于富人的。越富的人得到的照顾越多。这一点,无论如何不符合当下中国的社会情绪。在中国,仅仅是简单提升个人所得税的免征额度,或者实现以家庭为单位征税都千难万难的,大家老老实实地该干嘛干嘛吧。
当然,美国减税有很大可能间接冲击到中国,比如美元回流美国。
关于这一点,反正中国外汇尚不能自由流动。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只会促使中国采取更严厉的外汇监管。但减税确实会对海外有投资需求的人有影响。
说美元减税将会提振美国制造业,这暂时还真看不太出来。传统上认为减税会让资本家更乐于投资,但是美国现在最大的麻烦是制造业断层、断代太久,导致蓝领就业不足。资本家们是否会把从税收减免中的得利投向制造业、或者投向哪些制造业都是问题,还真有可能不会如特朗普所愿。
以福耀美国工厂为例,福耀招收的大多是40岁以上的蓝领工人,这些工人对于美国制造业基本属于边缘群体。中国资本可以带着技术产业去美国倒是挺顺,美国本土制造业想走回头路可不那么容易。
所以无论如何,美国减税引发的许多问题,暂时都不该是中国人的核心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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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特朗普的盘算,有没有中国该关心的头等大事?真有。而且如果关注不足,它们还有可能变成中国的大麻烦。
最大的麻烦就是朝鲜半岛局势恶化了,也就是12月6日《吉林日报》传递出的信息了,即便它想表达的未必是大家理解的。
《吉林日报》用了整版介绍核武器常识及其防护。从一般意义上讲,以一级党报来进行这样的普及教育,这至少意味着政府层面对于朝鲜问题的激化已经进行了相当的分析和权衡,甚至已经做出了系统的安排。
虽然还说不上是什么风险提示,但毕竟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总比天天觉得朝鲜半岛危机是朝鲜与美国之间事情,事不关己要好得多。
二是,特朗普在总体上给了中国相对宽松的几年战略机遇期,但是在经济上,中国却不得不面临贸易战的直接威胁。
作为一个商人总统,特朗普对眼前的实利会看得更重。
事实上,特朗普一定会对中国打贸易战。美国也许不会动用那些授人以口实的政治贸易武器,比如超级301条款、贸易最惠国待遇等等,但是会不断制造具体的摩擦,对中国制造征收高额反倾销税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了。
对此,总是提醒对方贸易战对双方都不好,要尽力避免是远远不够的。
三是广州的财富论坛。
这是世界500强CEO最集中的一次。随着特朗普的美国越来越倾向于“单边主义”,世界从未像今天这样渴望走近中国。面对着反全球化的新趋势、新挑战,未来的全球化将向何处去,需要中国提出解决方案。
当今世界最大的问题是和平与发展的问题,但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2017年的年底它们全都集中在中国。
相比这三件事关中国继续发展的生死存亡之事,美国税改、甚至是中国会不会大规模减税,真不是当下中国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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