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丁解牛特朗普减了多少税——国际经验与配置小组系列研究之四十

文：申万宏源宏观 李一民、汤莹

结论或投资建议：

11月2日，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公布了提交众议院评议的减税方案，标志着特朗普税改法案真正意义上进入两院的立法程序。

这次提交的减税方案也揭开了各方所关注的几个重要的细节问题：第一，个税税率从七档简化为四档，标准抵扣提高1倍，最高档位的税率没有变化。第二，一次性降低企业税（从35%降至20%）。对于海外利润现金汇回美国的部分征收10%的企业税，低于现行35%左右的税率，以此促进跨国公司回本土投资。第三，遗产税上与9月方案不同的是，此次公布的方案将到2023年年底后逐步取消遗产税，暂时将征税起征点由549万美元提高到1000万美元。

各个收入阶层在税改后所缴纳的税额均有所下降，税收削减幅度最大的人群是中等收入阶层（家庭收入75,901-$90,000，减税幅度37.67%），家庭收入在$24000-$75000范围的占全国家庭总数的比重达40.3%，减税幅度为32.17%，可以说此次税改方案受益人群十分广泛，主要是中低产阶层。根据我们测算，联邦政府个人所得税收入的下降幅度为37.36%，2023年年底后完全取消遗产税以后政府收入将下降213亿美元。

企业税降幅为42.85%，按照2016年联邦政府的企业所得税收入来算，将下降2904*42.85%=1244亿美元。但税改同时还取消了部分税收抵扣和税收减免，根据美国财税基金会的预测，取消该部分的抵扣将增加政府财政收入2130亿美元。

目前特朗普税改能否成功的关键在于，减税能否刺激美国居民的消费和企业的投资，是否能很好的传导到实体经济中。由于减税是在经济相对复苏和成熟阶段实施的，因此减税带来的消费增加效应比经济衰退时更加明显。此外，减税的前提是减支，在财年预算里，特朗普从减少美国联邦政府的支出开始。

在我们之前的两篇税改报告《6%的赤字率及触及7次债务上限》、《特朗普税改进程及影响全解析》中，我们一直认为减税势必会带来财政收入减少，在减税前几年会带来赤字率的上升，但带来的减税效应同时也会刺激经济和消费增加，抬高企业利润，抬高通胀率。从长期看，税改带来的正面效应是显著的，加之共和党有席位上的优势，债务问题的形势也比奥巴马总统更积极。尽管纠纷的表面形势依然存在，但通过压力不大。

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税改在今年年底通过的概率大大提高，一是“和解程序”使投票过程更加简单快捷，避免冗长辩论的情况；二是税改是大势所趋。尤其和其他发达国家相比，美国税率比较繁重的情况下，减税是有必要的。但不确定性是税改中的一些细节条款可能还有辩论的可能性；三是中期选举之前共和党也急需一项重要政策落地来支持。

总体说来，未来税改落地是大势所趋，货币政策逐渐缩紧带来的经济影响将会由宽松的财政政策来推进。特朗普将带动全球性的减税高潮。

1 特朗普税改方案细节公布

2017年11月2日，共和党向众议院提交税改方案细节部分，这次的税改方案与9月白宫公布的税改框架基本一致。具体内容可以分为：个人所得税、企业税、遗产税三个方面。在此前备受关注的个人所得税税率和海外企业资产税上，这次公布的方案给出了税收的细节部分。

1.1 个人所得税

（1）个税简化至四档，最高档不变。公布的方案中将目前家庭和个人征收的7档（10%、15%、25%、28%、33%、35%、39.6%）简化为4档（12%；25%；35%；39.6%）。

（2）标准抵扣额与9月的方案一致。抵扣额分别为家庭（24000美元）、个人（12000美元），现行的抵扣额为家庭（12700美元）、个人（6350美元）。

（3）取消大部分列举抵扣额。保留住房按揭利息(上限$500,000)、慈善捐款、财产税抵扣（上限$10,000）。取消其他列举扣除。

（4）降低对有儿童或有受抚养人家庭的税收。家庭中的儿童税收抵扣额为1600美元，家长、非儿童受抚养人为300美元。现行儿童税收抵扣额为1000美元。

1.2 企业税

（1）企业所得税一次性降低至20%。9月的税改框架中企业税从当前的35%降低至20%，此次方案确定一次性实施降低企业税至20%，而非此前预测的可能逐步降低税率。

（2）小型家庭式企业税。与9月的框架一致，征收25%的所得税，当前依照个人所得税征收。

（3）设立企业利息抵扣上限。在9月的框架上新增了这一上限，企业利息抵扣不超过不超过企业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的30%， 48 31202 48 15264 0 0 1059 0 0:00:29 0:00:14 0:00:15 3072 48 31202 48 15264 0 0 990 0 0:00:31 0:00:15 0:00:16 3073 48 31202 48 15264 0 0 981 0 0:00:31 0:00:15 0:00:16 3713前的税收方案按实际支付的利息抵扣。

（4）5年内实现资本开支费用化。与9月的框架一致，允许短期投资，如设备、机械在未来5年全额费用化，此举在于促进投资支出。当前税制按照普通折旧法或替代折旧法对投资成本进行折旧。

（5）降低海外存留利润回流税率。现金及等价物回流税率为12%，非流动性资产的税率为5%。当前未完税海外利润汇回美国应缴纳35%的企业所得税。降低海外利润税将有助于促进美国跨国公司海外利润回流美国。

1.3 遗产税

与9月的框架相比，此次公布的方案没有立刻取消遗产税，而是将2018年遗产税的征收档位提高到1000万美元，并到2023年年底之后逐步取消遗产税。当前遗产税的起征金额为549万美元。

2 减税对联邦政府财政收入的影响

根据参众两院议员对税改法案的普遍观点，税改法案预计在未来十年中将减税1.5万亿美元，其中5000亿在个人所得税方面，1万亿在公司税领域。我们在税改方案细节的基础上分别来看对个人、企业税收的影响。

2.1 个人所得税

2017年11月2日，共和党向众议院提交税改方案细节部分，当前征税标准和此次方案中公布的税率对比如下：

首先我们需计算每一档的平均征税额度，以$75,901-$90,000税档为例，假设平均收入为87500，所有档位的平均缴税金额为：

从表3中也可以看出， 各个收入阶层在税改后所缴纳的税额均有所下降，税收削减幅度最大的人群是中等收入阶层（家庭收入75,901-$90,000，减税幅度37.67%），家庭收入在$24000-$75000范围的占全国家庭总数的比重达40.3%，减税幅度为32.17%，可以说此次税改方案受益人群十分广泛。此前各方关注的高收入人群可能受益更大的问题，从此次公布的细节来看，最高档的税率并没有变化，高收入人群税收的削减幅度要远低于中等收入家庭。家庭减税幅度也可以大致代表个人税收的减免程度。

联邦政府个人所得税收入的下降幅度为：

37.36%=100%*10.9%+100%*5.5%+32.17%*40.30%+37.67%*7.50%+16.81%*18.30%+14.13%*7.40%+3.00%*(15.61%+5.56%+4.75%+8.89%)/4

在不考虑抵扣的情况下，2016年联邦政府个人所得税收入为1.54万亿美元，我们认为削减个税对将减少税收：

1.54万亿*37.36%=5753亿

由于抵扣取消后，抵扣额也将贡献部分税收，因此实际的税收减少数量要低于上述数字。

2.2 企业税

从企业层面看，2016年全年，美国联邦政府企业所得税收入为2904亿美元，如果企业所得税率从35%下降到20%，降幅为100%*（35-20）/35=42.85%，按照2016年联邦政府的企业所得税收入来算，将下降2904*42.85%=1244亿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税改同时还取消了部分税收抵扣和税收减免，根据美国财政部的数据显示，2017全年的税收抵扣额达1.4万亿美元，部分被取消的税收抵扣额也将成为联邦政府收入。根据美国财税基金会的预测，取消该部分的抵扣将增加政府财政收入2130亿美元。

另外在海外所得税上，目前美国企业海外利润对应的现金及现金资产可能达1.1万亿美元，应缴纳的税额在1300亿美元左右。这部分利润可能在减税后部分回流到美国。

2.3 遗产税

税改方案拟逐步废除遗产及赠与税，减税幅度达100%，2016年遗产及赠与税的收入213亿美元。2017年将起征点提高到1000万美元，由于缺少提高档位后每年缴纳遗产税的具体人数，我们假定2023年年底后完全取消遗产税以后政府收入将下降213亿美元。

2.4 减税与经济增长

综合2.1-2.4的数据，预计总计减少联邦政府税收约5080亿美元。此前CRFB估计特朗普税改的十年内将减少联邦政府收入5.8万亿美元，这一数字与我们测算的较为接近。

目前特朗普税改能否成功的关键在于，减税能否刺激美国居民的消费和企业的投资，是否能很好的传导到实体经济中。从数据上看，减税对增加居民收入和企业利润来说是较为可观的。由于减税是在经济相对复苏和成熟阶段实施的，而不是在典型的经济衰退期间，因此减税带来的消费增加效应可能要更加明显，税改实施后的GDP增速可能高于经济衰退时期实施的减税政策。如果减税成功推高GDP增速，即使联邦政府收入下降，GDP总量的抬升并不会使政府赤字率有明显飙升。此外，减税的前提是减支，在财年预算里，特朗普从减少美国联邦政府的支出开始。未来需关注最终版本的税改方案的细节部分，以及落地后的实施效果。

3 特朗普税改法案立法流程

此前参众两院已经通过2018财年预算最终法案，同时通过的还有“和解指令”，即允许参议院以简单多数（51票）就可通过税改最终法案，进而可以达到共和党在参议院席位的票数，为税改扫清重大障碍。11月2日公布的众议院税改法案标志着特朗普税改法案正式进入立法程序。

税改草案将在11月6日提交众议院筹款委员会评议，经过讨论后将提交众议院投票。众议院投票通过后，参议院金融委员会将税改法案提交评议并送至参议院投票。参议院投票通过后两院组成和解会议，商议最终版本的税改法案，并再次提交参众两院进行分别投票，最终投票通过会交由总统签字生效。

在我们之前的两篇税改报告《6%的赤字率及触及7次债务上限》、《特朗普税改进程及影响全解析》中，我们一直认为减税势必会带来财政收入减少，在减税前几年会带来赤字率的上升，但带来的减税效应同时也会刺激经济和消费增加，抬高企业利润，抬高通胀率。从长期看，税改带来的正面效应是显著的，加之共和党有席位上的优势，债务问题的形势也比奥巴马总统更积极。尽管纠纷的表面形势依然存在，但通过压力不大。

目前来看，税改在今年年底通过的概率大大提高，一是“和解程序”使投票过程更加简单快捷，避免冗长辩论的情况；二是税改是大势所趋。尤其和其他发达国家相比，美国税率比较繁重的情况下，减税是有必要的。但不确定性是税改中的一些细节条款可能还有辩论的可能性；三是中期选举之前共和党也急需一项重要政策落地来支持。

未来关注的几个主要时间点：11月6日提交筹款委员会审议后将进入众议院投票，预计众议院最迟将在感恩节（11月23日）前通过投票。理想情况下，参众两院最终通过完成立法程序的时间点为圣诞节前（12月24日）。

总体说来，未来税改落地是大势所趋，货币政策逐渐缩紧带来的经济影响将会由宽松的财政政策来推进。特朗普将带动全球性的减税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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