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他们,它终于从中国地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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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朋友圈里关于沙尘暴的段子文案层出不穷。
刷一轮下来,还以为没啥大碍。
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场发源于蒙古国的沙尘暴,是10年来中国遭遇的最强沙尘暴。
出门一趟身上全是沙尘,一张口就能吃一嘴土,即便不出门,一天下来鼻子里也全是黑的。
源头的蒙古国更是已导致数人死亡,数百人走失。
明明是一场灾厄,但到了朋友圈里,只剩下调侃。
为啥?
因为我们已经太久没见过沙尘暴了。
如今几年都见不上一次,以前一年里沙尘暴能肆虐好几次,每次都来势汹汹。
沙暴之中,行人寸步难行,大风掀翻汽配商店,把五米高的饭馆烟囱刮歪,把施工工人从楼顶刮下……
沙尘暴曾经是北方人的噩梦。
有人说,影院正上映《阿凡达》,北京又遭遇沙尘暴,仿佛时空错乱回到2010年。
但如今的人们对待沙尘暴,已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这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影响因素:治沙人。
这是一个默默干了几十年脏活累活的群体,也是一个很少有人关注的群体。
的确,他们不如热搜上的娱乐八卦吸引人,但我依旧想讲讲关于他们的事。
因为,没有他们的话,我们不会拥有如今的好日子。
▲治沙人/图源《新疆经济报》
上世纪的中国,风沙肆虐。
陕西一带,人们被风沙一路赶着走。
刚安定下来,一场沙尘暴便能将整个村庄变成一堆黄土。
大风刮沙,如刀子一般割人。
即便是普通风沙,一起风,屋里的锅碗瓢盆也满是黄沙。风大点,房子或被掩埋,或被掀翻。
每家每户都得备上大铁锹,出门前用来清理堵住大门的沙土,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
倘若路上遇见沙尘天气,甚至可能有去无回。
恶劣天气下,水也成了奢侈品,什么拖地洗澡都别妄想,能喝口水就已是难得。
连同刚降生婴儿那一声啼哭也变了味,谁都不知道那是来到人间的喜悦,还是对恶劣环境的恐惧。
几十年前的中国,沙尘暴让很多地方都吃尽了苦头。
北京曾创下连续20天沙尘暴的纪录,甘肃的一次沙尘暴还曾造成85人遇难。
这是很多人都不愿再提及的悲痛。
但幸好,这片土地上向来都有人在抚平另一群人的伤痛。
还记得去年上映的《我和我的家乡》吗?里面有一幕让我印象很深刻。
邓超扮演的乔树木在沙里沟校庆上接受表彰时,台下坐着的正是该角色的原型:沙地苹果研发者张炳贵。
千禧年,张炳贵退休回乡,原本可以安心待在家里颐养天年。
但当他看到新闻里其他老人植树造林,再看看家乡一片荒沙,坐不住了。
他散尽多年积蓄和退休金300多万,承包300亩荒沙低产林。
要将荒沙低产林改造成防风固沙、保持水土功能的生态林,很不容易。
他自己高龄上山干活不说,还苦心劝家人一起干。
他一开始亲手挖了整整6000多个坑种上树苗,但全都死了。
沙海难种树,他试了好几种树木,一次次失败后才确定了品种。
为方便干活,他干脆和老伴搬到山上住。
即便后来两个儿子因意外去世,他也没有因为悲痛放弃。
很多人嘲讽他傻,自己的钱不拿去养老,反倒拖家带口上山干活。
但我却只有敬意,后生晚辈都难以忍受的脏活累活,他一个耄耋老人全挑在了肩上。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又一个如他般的愚公。
他们移的不是山,是扼住人们咽喉的荒漠。
▲沙地苹果研发者张炳贵
故事的结局如出一辙,只不过方式不一样。
愚公感动了神明,移走了大山。
而现实世界里没有神明,创造奇迹的是一群治沙的凡人。
拿中国四大沙地之一的毛乌素沙漠来说,曾经这里是不毛之地,路遥形容它:
“草籽下地不扎根,大雁飞来不安家。一堆黄沙一堆坟,劝君莫过红石峡。”
这般恶劣的环境下,诞生了一支补浪河女子治沙连。
当年,54个年仅18岁的女兵一头扎进了这荒漠。
眼前大漠无边,每个人都很心慌,经常想着家就开始哭。
伙食也不好,天天都是白开水、高粱加青稞面馍。
夏天热到融化,冬天冻到手脚长满冻疮。
生活是相当苦。
但在风沙里长大的孩子知道,自己退一步,身后的乡亲父老也得跟着退。
从一开始她们就知道,自己不能退,再也不想过被风沙赶着走的日子。
刚种下的树苗被刮走,那就接着种,种成参天大树为止。
荒漠里缺水,那就省点水,长发干脆剪成寸头。
组织规定结了婚就得离开,那就再三推迟自己婚期……
来到这里的姑娘,都放弃了更加轻松舒服的生活和工作,孩子和父母一年中也就见上一两次……
每个人都铁了心要和荒漠斗到底。
因为治沙得固沙,增加植被,而植被生长周期很慢,所以治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工作。
说白了,这不是一代人的事情。
一代队员席永翠曾说,等她老了就把孩子送去治沙。
后来,她真的就送来了三个外甥女和两个侄女。
那些队员的后代大多如此,前赴后继。
荒漠一点一点在消失。
之前我看到一条热搜,毛乌素沙漠即将从地图上彻底消失。
换来这片绿地太不容易了。
这对于那些亲历者而言,要流多少血、流多少汗,只有他们最清楚。
毛乌素沙漠的奇迹,也在中国各大荒漠重现。
说个值得自豪的,世界上最大的治沙工程就在中国,累积新增森林面积也是全球第一。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中国治沙这么强,为什么还会有沙尘暴?
因为这次沙尘暴的源头,是隔壁的蒙古国。
想要解决邻国的问题,只能通过国际合作,但这很难。
还有人想问,就算我们消灭了国内的沙漠,沙尘暴还会从邻国刮来,那这些年的治沙工程是不是就没用了?
不,很管用!
看看以前人们的生活。
生活被风沙占据,环境岌岌可危。
再看看今天。
以前的荒漠变成了绿地,出门再也不会一嘴沙子,西部人民的生活里啥都有了,唯独没了荒漠。
所有的这些,都佐证了治沙人的付出有多值得。
而如今,他们依旧没停下脚步。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治沙难度很大,我们只能做好固沙,最直接的就是种树。
但树木植物成长太慢,拉长了整个治理周期,也就意味着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去治理。
倘若中断,前功尽弃。
写到这儿,我忽然更懂基辛格那番话:“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只是凡胎肉体,却偏要和荒漠作对。
明明可以更轻松舒服地生活,却偏要挑下所有。
明知道做得再多,最后可能名字也不会被人记住,却还是奋不顾身。
这是大写的中国人!
如今,想起过去几十年里那群治沙人吃过的苦,我心里满是感谢。
这个春天过后,我希望我们记住的不是那些段子文案,而是这群治沙人。
因为,今天的你之所以能安稳地看完这篇文章,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都托他们的福。
▲治沙人(图来源新华网)
参考资料:
《乡村见闻:张炳贵的苹果梦》陕西日报
《补浪河女子民兵治沙连:誓叫沙海变绿洲》朝闻天下
图片来源:《最美的青春》《山海情》
没有他们,哪来如今绿水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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