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案内人,被绑架,写畅销书,参选议员,这个日籍华人把一生活成了传奇
“几位先生,第一次来这里玩吗?”
“我知道这里有几家还不错的店,可以带您去啊?”
在日本最繁华的歌舞妓町街头,你可能会看到一些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绅士范儿的男人,正向来往的客人热情地介绍着什么,即使被拒绝也不忘做一个标准利落的鞠躬,谦逊有礼。
这些男人是“案内人”(靠介绍客人到店铺赚取佣金),而他们有一个头目,叫李小牧,是一个在日打拼了二十多年的湖南人。基本上每一个去过日本新宿的中国人都听过他的名字。
李小牧带领的案内人,都是有着高学历的留学生,在歌舞妓町专门为来往日本的外国客人介绍游玩场所,收取店家回扣和客人给的小费作为佣金。
有人说他们是“皮条客”,而李小牧独创了一个词,叫“案内人”(引路人),并以此为荣。
不过,如果你真的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案内人,那接下来的文字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游走于日本黑白两道之间的华人
新宿歌舞妓町是日本最大的红灯区,最繁华的游乐场所之一。这里有众多电影院、舞厅、酒吧、风俗店、夜总会等等,从深夜到黎明,前来游玩的人络绎不绝,端的是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不夜城。
看过《新宿天鹅》这部电影的人应该都知道,这里的色情产业非常发达,在此发家、破产的人比比皆是,黑白两道的势力也在此盘踞,暗流涌动。
而一个中国人,在日本这样一个地方,做案内人的生意,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黑社会时不时会向你收多达几万日元的保护费,竞争对手会派人暗算你,警察也会歧视你,把你抓起来拷问一番,这是一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职业。
但,对于现在的李小牧来说——黑社会是他的保护伞,警察也要向他打听消息,记者也争着采访他,他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在灰色地带左右逢源。
他开专栏,写畅销书,竞选日本议员。坐到今天这个地位,他花了20多年。
成龙的一部电影《新宿事件》就是以李小牧为原型拍摄的,成龙说:没有他,就没有这部电影。
为生计,也为了野心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在某一个领域得心应手,更多的是不愿回忆的辛酸往事。
1988年的一天,去日本留学的李小牧第一次踏上了东京新宿的街头,那年他28岁。为了支付昂贵的留学、住宿和生活费用,李小牧必须拼命工作赚钱。但是语言不通,又受歧视的中国人能做的只能是一些脏活累活。
“我起早贪黑,不是在别人的体毛和用过的避孕套之间拼命劳作,就是在厨房里和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打交道,要么则全身臭汗地把一件件家具从此地搬到彼地。”李小牧在自己的书中写道。
李小牧一直都很羡慕大街上那些穿着昂贵西装的男人,可以很体面地和人交谈,赚着高于自己好几倍的钱。他发誓要赚更多的钱,既为生计,更为自己的野心。
不久,因缘巧合下,李小牧找到了一份在街头发纸巾的工作,就是这份工作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精明能干的李小牧从发纸巾当中发现了一个商机——给客人引路,可以换取小费,店家也能给一些回扣。
就这样,李小牧的案内人生意开始做了起来,每天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一两点,他都站立在歌舞妓町的街头,为客人介绍游玩场所。
虽然很累,时常会被熟人取笑,被人瞧不起,但是李小牧却爱上了这份工作。
后来,他开始和店铺合作,从而换取更多佣金,再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还收了十几个手下。
在李小牧的带领下,他的手下在全盛时都能月入上百万日元。
案内人李小牧的人生就像演电影
在做案内人的日子里,李小牧被妻子背叛,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当然他也背叛过妻子;
他的生活中,女人总是不断,结过六次婚,有过很多女朋友;
他被地头蛇追着打,被迫和黑社会打交道,交保护费;
被警察歧视,怀疑做非法生意;
最惊悚的一次是他和爱人被黑道绑架勒索,还好最后逢凶化吉。事后李小牧推断这群绑匪应该与自己的敌对势力有关……
这些只能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场景,都在李小牧的身上上演了。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历经千辛万苦,李小牧的势力终于占据了最繁华的街道,黑白两道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他把案内人做成了一个品牌,在各大搜索引擎搜索“案内人”,你都能看到李小牧。
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到,当年一个落魄的留学生能拥有今天的地位。
但李小牧并没有在此止步。
开专栏,写畅销书,开湖南菜馆,竞选议员,他红遍了整个日本
丰富的生活体验,传奇的人生经历给了他诸多感悟。
和他打过交道的有留学生、白领、党政高官、黑道头目、地痞流氓、妓女、普通民众……各式各样的人他都能应对自如。
他有着睿智的头脑,能说善辩的口才,犀利的眼睛,这些都让他对日本的人生百态有了独到的体会。小到柴米油盐,大到政治走向,黑白两道的秘闻等等,他都如数家珍。这些宝贵的人生阅历造就了一个不一样的李小牧,他不再只是一个案内人了。
他写十年专栏,文章持续刊登在《美国新闻周刊》日文版、中国的《南方都市报》,被称为“日本问题专家”。
出版日文书籍16本,其自传《歌舞妓町案内人》,一经上架就出售15万本,轰动整个日本。
他在日本开湖南菜馆,受邀参加我国谈话类节目《圆桌派》,从美食中品人生滋味。
2015年加入日本国籍,参加日本新宿区议员的竞选,最后以200余票的微弱差距落选。他是为数不多敢在日本参选议员的华人。
至此,李小牧完成了从案内人到媒体人,再从媒体人到政客的蜕变,被誉为“红灯区走出的政治家。”
如今已经50多岁的李小牧,在各大社交媒体上都非常活跃,常常发表自己的言论。
一个在色情场所工作的人,骂他的人很多,但李小牧并不在意。因为他自己看得起自己,这就够了。
这个受中日两国文化滋养的人,比绝大多数中国人都了解日本。他把自己看作是“日本的一个窗口。”
学者们都要对他刮目相看,很多留学生都向他取经,研究歌舞妓町的人也大都会买他的书来看。
他希望通过自己,人们能更加客观深入地了解日本,了解新宿歌舞妓町,了解日本的灰色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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