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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机器之心，作者：Pete Bilderback
小时候，无数人说自己长大后要当「科学家」、「发明家」，但他是认真的。
在 89 岁这年，Manfred Steiner 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物理学家。这年的 9 月 15 日，他顺利通过了自己的博士论文答辩，拿到了布朗大学物理学系的博士学位。他的博士论文题目是《玻色化几何解释的修正（Corrections to the Geometrical Interpretation of Bosonization）》，由布朗大学教授 Brad Marston 指导。「这是我童年时代就拥有的一个梦想，」Steiner 表示，「我一直都想成为一名物理学家。」说起 Steiner 的读博之路，用不寻常来形容恐怕都不够。Steiner 生于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离开了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前往美国。「高中毕业时我就知道，物理是我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但经历过战争之后，我的母亲和叔叔都建议我学医，因为在战后动荡的年代，这将是一个更好的选择。」Steine 回忆说。尽管擅长并热衷于物理，但 Steiner 还是听从了家人的建议。他解释说，「我的叔叔就是一名医生，主攻耳鼻喉科。他在美国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教整形外科（比如缩鼻）。他们劝我说，学医是我最好的出路。所以我和自己达成了和解。我告诉自己，『他们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1965 年，Steiner 在维也纳大学拿到了医学博士学位。毕业后不久，他就去了华盛顿，并在那里完成了内科方向的初步培训。随后，他又在塔夫茨大学的 William Damashek 博士指导下接受了血液学培训。William Damashek 博士被美国血液学学会称为「他那个时代杰出的美国临床血液学家」。在培训期间，Steiner 还在麻省理工学院接受了为期三年的生物学培训，并于 1967 年获得了该校的生物化学博士学位。在收到布朗大学的 offer 之后，Steiner 搬到了罗德岛，开始在该校的一个新医学项目（现沃伦 · 阿尔伯特医学院）中从事血液学研究。在这所学校，Steiner 历任助理教授、教授、血液科主任。在临近退休之际，他还受邀前往北卡罗莱纳大学，参与创建了该校的血液学研究项目，直到 2000 年退休回到罗德岛。从这些经历可以看出，Steiner 在医学领域已经取得了相当辉煌的成就，但他对于物理的热爱却始终没有消失。「即使身在医学院，我有时也会去听著名物理学家 Walter Thirring 的讲座。他的讲座总是能让我着迷。我被量子物理学迷住了，总是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但不幸的是，Steiner 无力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探索量子物理的奥秘，「学医不能半途而废，你必须把你整个生命都献给它。」Steiner 解释说。但在漫长的医学研究生涯中，Steiner 从未停止过关于物理的思索，「物理学一直是我的一部分。从医学院退休的时候，我已经快 70 岁了。也是在这个时期，我决定进军物理。」下定决心之后，Steiner 开始在 MIT 上物理课，但他很快发现，这个学校对他来说通勤成本太高了。于是，他转到布朗大学继续上课。2000 年，Steiner 以特殊学生的身份正式入读布朗大学，开始本科阶段的学习。他发现，布朗大学的物理学专业对于大龄学习者非常友好，「在跟老师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说我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学生。结果他们说，他们很高兴看到我来上课。」尽管 Steiner 比其他同学要大很多，但他表示大家都很喜欢他，对他也很好。
刚开始在布朗大学学习时，Steiner 并没有有意识地去攻读第三个博士学位。「最初我只是想上课，做一些对我的大脑有益且有趣的事情。」但到了 2007 年春，Steiner 已经修够了学分，获得了进入研究生院攻读物理学博士学位的资格。「修这些课花了很长时间，因为我每学期只上一两门课。但最终，我还是达到了研究生院的所有录取要求。」Steiner 还透露，在此期间，一些「严肃的医学问题」拖慢了他的物理学进程。在获准进入读博阶段后，Steiner 继续他的研究生课程，并开始寻找博士论文指导老师。最初，Steiner 考虑的是核物理，但又觉得这会让他远离家人，所以他后来联系了凝聚态理论学家 Brad Marston（也做气候科学方面的研究）。Marston 表示自己没有研究过核理论，「所以我给了 Steiner 一个我做过的最接近高能物理的项目——玻色化。」Marston 回忆说，一开始，一个 70 多岁的学生找他做论文指导老师的时候，他也有些迟疑，「说实话，我之所以持怀疑态度，是因为人在年纪大了之后通常不会选择从事物理，尤其是理论物理。但我一时心软，就同意了。我了解他的经历，也非常理解他想要实现毕生梦想的心情。」就这样，Steiner 在 Marston 的指导下开始了他的博士论文创作。Steiner 表示，在这一过程中，他结识了很多新朋友，尤其是他的论文委员会成员。他非常尊重这个委员会。Steiner 要探索的是一个非常困难的物理问题。Marston 解释说，「宇宙中有两种粒子：费米子和玻色子。」自旋为半整数的粒子是费米子，为整数的是玻色子。虽然看起来区别不大，但这种差别带来的结果却截然不同。「电子是费米子，光子是玻色子。但在某些情况下，你可以把费米子描述成玻色子，这就是所谓的玻色化，这样做有一定的好处。通常，人们会用这种方法解决一维问题。但多年来，我一直在与 Tony Houghton 等人合作，试图将这种方法扩展到更高维度，比如二维或三维金属。我们在这条路上取得了一些成果，但也发现了一些局限。所以我让 Steiner 去探索如何打破这些局限。这是一个很难的项目，我没有为了照顾他给他一个简单的。」目前，Marston 正和 Steiner 合作，共同发表 Steiner 博士论文中的一些成果。负责审阅 Steiner 博士论文的 James Valles 教授表示，Steiner 是一个能给人鼓舞的人，「我记得我第一次见 Steiner 是在学校走廊里，当时他还在读本科。他毫不掩饰自己想投身物理，而且想一辈子沉浸其中。作为一个在另外一个领域也有着出色成就的人，他对于物理的热爱真的令人深受鼓舞。」在描述与 Steiner 相处的这段经历时，Valles 给出的评价是「非常愉快」。他还补充说，「他所研究的理论需要用到非常前沿的技术，而这些技术很难掌握。」关于 Steiner 的论文，Valles 表示，Steiner「在玻色化方面出色地描述了物理学的进程。」成功地完成论文答辩并达到博士阶段的所有要求后，Steiner 欣喜若狂，「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真的站在了世界之巅」。尽管人生中还有很多其他的成就，但 Steiner 表示，这个博士学位是他最珍视的，因为这是他一生都在争取的。如今，Steiner 已经开启了新的征程。他正在修改自己博士论文的一部分，为发表做准备，之后会继续他的理论物理研究，「虽然我已经老了，但我还是想继续研究物理。我一直在努力保持头脑敏锐，研究物理给了我很大帮助。」Steiner 坦言，他有时也会想，如果年轻时没有没有听从家人的建议，他的人生将发生怎样的变化。但他表示自己并没有后悔，「这是一段美妙的人生，我结交了很多非常好的朋友。这种感觉很美好，尤其是在我拿到博士学位并从事医学研究工作之后。但物理学总是如影随形。」在被问及到了退休的年龄应该做什么时，Steiner 回答说，「这取决于大家自己的想法。我无法想象动不动就去打高尔夫球的生活。我想做一些能帮我保持头脑敏锐的事情。如果你有梦想，那就去追求。有时那个梦想可能从未付诸言语，而是藏在潜意识里。重要的是不要浪费你的晚年时光。老年人的大脑也充满力量，我相信这对年轻人也大有裨益。上了年纪的人经验丰富，而很多时候，历史会重演。」已故翻译家许渊冲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了自己对晚年时光的珍视：「我现在是从每一天的夜里偷几点钟，来弥补我白天的损失。」那么，在面对传统与自身兴趣的冲突时，年轻人要怎么选择呢？Steiner 给出的答案是，「我认为年轻人应该追寻自己的梦想，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将一直生活在懊悔之中。」原文链接：https://www.brown.edu/academics/physics/news/2021/11/brown-physics-student-manfred-steiner-earns-phd-age-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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