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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有不少人在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在新闻中看到某某核酸检测机构“暴雷”的报道,包括目前仍在继续的上海疫情中都不乏这样的消息(虽然有不少都未能见诸于报道中)。下面是对疫情开始以来,作者听说过的各个核酸检测机构“暴雷”事件的汇总:
三天前,2022年6月6日,北京市公安局房山分局以北京朴石医学检验实验室有限公司周某某、武某某等7名犯罪嫌疑人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提请北京市房山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检察机关经审查,以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依法对周某某、武某某等7人作出批准逮捕决定。5月28日,北京警方在“平安北京”微信公众号上发布通报称,发现“北京中同蓝博医学检验实验室”在核酸检测过程中涉嫌违法犯罪。目前北京警方已对该实验室立案侦查,将法定代表人张某某等人查获,案件正在进一步工作中。5月27日下午,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长潘绪宏通报,自今年4月25日以来,“北京金准医学检验实验室有限公司”为牟取非法经济利益,违规将多区采集的“5混1”“10混1”核酸样本,采用多管混检的方式进行检测,人为稀释样本,影响检测结果准确性,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5月21日,北京市房山区政府网站更新行政处罚信息显示,因原始检测数据明显少于样本检测数量,朴石医学被房山区卫健委吊销《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5月9日,上海黄浦区五里桥一住宅区的一次常规核酸检测中出现5例阳性报告,经居民申请重新检测后,其核酸检测结果为阴性。稍后,属一个街道的小区同样出现13例居民“假阳性”情况。出现这两次假阳性结果的第三方核酸检测机构是上海中科润达。4月23日,合肥市疫情防控应急指挥部发布通报称,合肥和合医学检验实验室、合肥诺为尔医学检验实验室,在蜀山区区域核酸检测中,超能力承揽检测业务、严重超过承诺时间出具检测报告,更为严重的是,此前已多次发生类似情况,有的还几次出具“假阳性”报告。
1月初,河南禹州的一位网友爆料自己并没有做核酸检测,却拿到了金域医学检验中心出具的核酸检测结果。1月12日,河南许昌市公安局官方通报称:郑州金域临床检验中心有限公司的区域负责人张某东,因造成新冠传播被立案调查。当天中午金域医学发布如下通报:
随后,金域医学退出了在该地区的核酸检测,相关负责人也被立案调查。去年,2021年1月17日,邢台市召开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通报了隆尧县核酸检测结果被谎报一事:
1月12日至13日,隆尧县进行第二轮全员核酸检测,检测任务委托济南华曦医学检验有限公司下属的济南华曦医学检验实验室承担。1月14日0时20分,翟某某在样本尚未检测完成、未知已完成检测数量和结果的情况下,向隆尧县卫健部门反馈称,结果全部为阴性。隆尧县据此上报第二轮全员核酸检测结果全部为阴性。1月16日上午,翟某某又向隆尧县卫健部门报告发现有阳性样本。1月20日,济南华曦医学检验检测机构被暂停检测业务,翟某某已被警方以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刑事拘留,目前有明确消息与通报的就有至少8起案件,因种种原因未能报道出来的更多。想必这也是为何在5月31日国家医保局、财政部、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局四部委联合发布的发布《关于开展2022年度医疗保障基金飞行检查工作的通知》中会明确提及新冠病毒核酸和抗原检测的一个重要原因。文号医保函(2022)24号的飞行检查工作的通知内容如下:
国家医保局 财政部 国家卫生健康委 国家中医药局关于开展2022年度医疗保障基金飞行检查工作的通知
医保函〔2022〕24号
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医保局、财政厅(局)、卫生健康委、中医药局: 为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医保基金监管工作的决策部署,严厉打击医保领域违法违规行为,切实维护医保基金安全,保障公民健康权益,国家医保局、财政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国家中医药局决定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开展2022年度医疗保障基金飞行检查,并制订了《2022年度医疗保障基金飞行检查工作方案》,现印发给你们。请遵照方案认真做好人员选派、组织实施、落实整改等各项工作,扎实有序完成检查任务。在通知正文的第三部分检查内容中明确提出:
(一)针对定点医疗机构检查。包括基金使用内部管理情况,财务管理情况,病历相关资料管理情况,药品和医用耗材购销存管理情况,和分解住院、挂床住院、违反诊疗规范、违规收费(包括违规收取新冠病毒核酸和抗原检测费用)、串换项目、违规采购线下药品、未按要求采购和使用国家组织集采中选产品等行为。
也就是说作为国家医保局成立以来第一次公开发布工作方案的飞行检查,除了惯例的血液透析、高值医用耗材(骨科、心内科)等作为飞检重点外,动用到医保基金的新冠病毒核酸和抗原检测也会是一个检测重点。尤其是这次的检测时间范围为:2020年1月1日以来。今年医保飞检将倒查过去两年半期间医保基金的使用情况,换句话说就是自新冠疫情在国内首次爆发以来的所有医保基金使用情况。
检查对象为全国范围内定点医疗机构、县区级医保经办机构,视情况可延伸检查相关机构和参保人员。
我们需要知道的一个基础信息是:自2018年国家医保局成立以来,已经进行过多轮医保基金飞检。仅2021年度飞检,就发现涉嫌违法违规使用医保基金5.03亿元。
而此次提出的检查违规收取新冠核酸和抗原检测费用,涉及面之广,全国1.2万家公立医院100%参与核酸检测。
尽管目前已知的检测重点是大三甲医院,但这不意味着普通医院能逃掉被飞检的命。
此外,根据国家医保局公开数据显示已累计预拨专项资金200亿元用于新冠肺炎救治,结算费用29.7亿元,这些费用应该也在检查范围之内。
此轮倒查医保从社会层面讲的确是好事,毕竟是打击违法犯罪行为,但是在某些方面的确存在缺乏明确细致的全国统一性规定的情况。所以作者认为,这件事对于身处抗疫一线的普通医生的收入而言可能是存在风险的。第一,根据医药战略营销专家史立臣在接受“时间财经”采访时透露的内容显示:“本次飞检加入核酸和抗原检测,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些区域用医保基金支付核酸检测或者抗原检测,这是不允许的。此外,核酸检测乱象应该也在被查的范围内,有些地方核酸检测已经形成利益集团了。”第二,有地区出于“应急”有使用过医保基金进行大规模核酸检测的做法,但后来主动叫停了这种做法,改由财政负担。根据第一财经消息,5月25日,国家医保局发函地方称,用医保基金支付大规模人群核酸检测费用不符合现行医保政策规定,要求相关地区立即整改。考虑到此次飞检财政部有参与,所以这些“违规使用”应该不至于会由医院…
但是,由于各地对新冠核酸、抗原检测支付的政策不同。有的地方发热患者、新冠肺炎患者的核酸检测可医保报销,有的地方门(急)诊发生的核酸检测费用,医保基金按一级医疗机构门诊报销比例支付,即职工医保、居民医保统一为80%。有关医保基金是否应覆盖个人核酸检测费用这点,仅有一份于2020年6月19日国家医保局发布的《关于配合做好进一步提升新冠病毒检测能力有关工作的通知》。其中国家医保局表示,要在综合考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控工作需要、本地区医保基金支付能力等因素的基础上,按程序将针对新冠病毒开展的核酸、抗体检测项目和相关耗材纳入省级医保诊疗项目目录,并同步确定支付条件。
那么这部分的医保开销的确有可能会涉及到医院“违规”。当然目前此轮飞检的第一个通报结果尚未出炉,不过考虑到现实存在的医保金压力问题与核酸检测、抗原检测乱象,这个猜测不能说是完全不可能的。当然最终情况是否会如猜想的这般,还是要等待最终的通报结果。
本来因为疫情的关系,前往医院看病的患者人数在这几年被迫大幅度降低,医院的消杀成本甚至核酸检测成本都急剧升高。虽然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在地方疫情的未爆发时,前往医院就诊的患者人数有所回升,但预约制等多项限流措施的推行使得医院接待患者的总量始终无法回到疫情之前。绝大多数医生收入较疫情前已经大幅度缩水。
本来因为疫情影响、三明医改等多种因素,医生的收入已不太好。只能希望这次不要让它再雪上加霜。
最后还是要明确说一下,包括作者在内的所有人都希望可以加大力度打击不法的第三方核酸检测机构,打击利用核酸检测发不义之财的利益集团。但作者真心不希望在此过程中普通医生们会因此受到不应有的波及。还是希望能有更明确的规定出台,不要总让医院、医生去做那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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