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上蔡城门调角与古路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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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蔡城门调角与古路沟

听老辈人岗^①，咱上蔡县的县城是蔡侯修的。城墙全部用石磙垒上去的，双城双隍，四门四关。四座城门全部正南正北正东正西的方向修建，那真是看着得劲的很。

谁知道到了老顺治的时候，县城的东门被扒了，改在城东北角了，东门不叫东门，叫着东北门。将原来城东门外一条平展展^②的官马御道挖成几里长、几十丈宽陡巴崖^③的一条大深沟。这条大沟被上蔡县人叫着“古路沟”。城门为啥调角？平展展的大路又为啥被挖成大深沟？这里面可有个说词^④哩。

满侉子^⑤占了咱中国后^⑥，老顺治建立了大清国。就从陕西调来一个姓杨的官儿来做咱县的大老^⑦。这个杨大老是个描龙仙出身，很会看风水。来上蔡县上任不久，就坐着青纱轿带着三班衙役到上蔡县四周阅边^⑧。

三天后，他来到了上蔡县境东面的蔡沟镇，杨大老下轿一瞅，乖乖，可不得了啦，他看见一只五彩凤凰顺着地气，洼着^⑨腰子从东向西拱哩。这东西咱平常人看不见，可杨大老是描龙仙呀，眼睛毒得狠。他瞅瞅这股地气，顺着城东那条官马御道直通上蔡县城，这一下子杨大老可吓坏了，腿肚子直转筋。因为他知道，“凤凰进了城，必定出真龙”。就是说上蔡县要出个新真命天子了。

上蔡县要是出个真命天子，那还得了，马上就要天下大乱，改朝换代。再说，出个真命天子必定是上蔡县老门老户的人，自己家住陕西，祖根不在上蔡，这个真命天子淋^⑩八百淋子也淋不到他头上。弄不好他这个外地的大老第一个会被真命天子杀头。杨大老越想越怕，也顾不上阅边了，就想办法阻止这只凤凰不能让她进上蔡县城。

杨大老会邪法，就立即下令在东岸镇建一座塔，目的是想用这座塔镇着凤凰，不让她往上蔡县城里拱。这个杨大老家也顾不上回去了，昼夜监工建塔。几个月后，东岸塔建成了。杨大老刚想喘口气，可又仔细一看，坏了，那只凤凰道行大，新修的塔没能镇着她，她又洼着腰子往西拱了，凤凰头已经拱过离县城仅有二十多里的阳岗河了。

杨大老急了，慌忙又带衙役赶到东关外，在距县城三里远的高岗上匆忙建了一座玉皇阁，心想借玉皇大帝的名气来镇着这只凤凰。谁知杨大老的邪法又不灵了。已经成了气候的那只金凤凰，硬是拱过玉皇阁，把嘴伸到了东门外吊桥旁边。杨大老急红了眼，连夜叫人把县城东大门用砖头垒严封死，但不能不叫老百姓走路进城啊，只好在城墙东北角挖一个口子，修上城门楼，就这样，上蔡县正直正直的东门调角成了东北门。他是怕凤凰进城呀!

谁知道已经成了精的凤凰看到东城门被封死，就扭过来脖子把头伸进了东北角的新城门。杨大老吓得冒了一裤裆，急调全城兵丁挖断东关外那条大道。因为他看出来了，那个地方正是凤凰的脖子。说来也怪，那条几里长的大路被几百兵丁白天挖的窟窿巴眼睛的，隔一夜又长得平展展的，一连几天，都是白天挖，黑了⁽¹¹⁾长，眼看着凤凰的头就伸进城东北门了，杨大老再也没锤耍⁽¹²⁾了，就下令把挖路的兵丁分成两班，自己亲自坐在路边监工。白天黑了不停地挖。一连挖了月把子⁽¹³⁾。

就这样，东关外原本一条几里长的平展大路，被挖成了几十丈宽，十几丈深的一条大沟。挖着挖着，沟附近的泥土逐渐变了颜色，由原来的黄土慢慢地变成了红土，再挖下去，一股股的鲜血就冒了出来，到后来满沟都是血水子，那血水子把几里长的沟土全部染成了红色。一直到现在，上蔡县境内所有的土地，都是黑色和黄色的，唯有这几里长的沟土是血红色的。

后来，老辈人就把这条沟叫着“古路沟”，意思是说这条沟原来是古时候的一条大路。叫这条沟的红土为“鸡肝土”，鸡就是凤凰，说这里的土都是凤凰肚子里的肝子变的。

凤凰的脖子被挖断了，再也进不了城了。杨大老高高兴兴地回到县衙，自认为作了一件对自己有利的大事，就把不住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给他娘岗了一遍，谁知道他娘一听当场就气得昏了过去，差点咽了气。

原来杨大老的娘是上蔡县老门老户的闺女，在城东一家大财主家当丫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偷偷爱上了个财主家的一个长工。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很快她娘就怀了孕。这事被老财主发现了，就把那个长工打死埋了，把她娘卖到陕西。不到几个月，她娘就生下了他。再后来，杨大老就中了举，当了官，又被派到上蔡县当大老。

这件事她娘一直瞒着他，妇女害赖呀。他娘一听杨大老岗了一遍，就知道儿子把事办差屁⁽¹⁴⁾了，她醒过来后，抱住杨大老哭着说：“儿啊，你觉摸⁽¹⁵⁾着你是毁了上蔡人，对你这个外地人有好处，可你哪儿会知道，你也是上蔡县的血胎娃子⁽¹⁶⁾啊？”

杨大老听了他娘的那番话，又悔又愧，肺炸肝裂，口吐鲜血，活生生地给气死了。

注：①岗： 指讲，叙说。

②平展展：指宽阔平坦。

③陡巴崖：指又深又陡的沟。

④说词：指原因，缘故，说法。

⑤满侉子：指北方人。满侉子指北方的满族人。

⑥中国：指中原。

⑦大老：指县令。

⑧阅边：指视察。

⑨洼着：指弯腰使劲。

⑩淋：指轮流。

⑾黑了：指夜晚。

⑿没锤耍：指没招，没办法。

⒀月把子：指一月左右的时间。

⒁差屁：指办错事了。

⒂觉摸：指认为，觉得，以为。

⒃血胎娃子：指怀胎没出生的婴儿。

来源：上蔡民间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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