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鲍元恺《炎黄风情》 所引发的联想
听鲍元恺《炎黄风情》
所引发的联想
储望华
2009年7月初,我有幸在厦门聆听了元恺兄的该作品选段(由郑小瑛指挥厦门爱乐交响乐团演奏)。
音乐创作是多元化的。风格手法既多样,听众层面口味也繁复杂陈。一首交响乐队作品(器乐独奏作品亦同),在海内外有那么众多的听众,“收视率”每每创最高,中外共赏,雅俗共赏,这是绝大的成功!比起那些“孤芳自尝”或“合者甚寡”的冷冷清清的“抱残守缺”者玩味的“现代派”技法,这是天壤之别的“人气”。“人气”者,何足珍贵!金钱权力天才一概难买!
我在墨尔本生活了近30年,前十几年中,我专注“现代音乐”(NEW MUSIC)的研究和考察,并出席了其乐团、社区、社团、圈子里大大小小的每一次音乐会,我的目的是开阔眼界,是学习;确实也有收获,我尊敬崇尚这些“拓荒者”,他们的工作,具有“先锋”的意义,我听到了很多“素昧谋面”的新“声音”,这无疑也打开了我的思路;可就是每次的听众,就是那么固定的“一拨人”(在墨尔本就是几百号不足上千人);我也订了年票出席很多古典音乐会(交响乐团或世界级独奏家),当然这里的观众要广泛一些,这些观众一般不涉足那“现代音乐”会;这是两个不同的圈子。因为品味不同。这“古典音乐”的观众也有一个特点,就是50岁开外的中老年人居多(占60-70%以上),另外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欧洲移民者居多,澳洲本土的人士相对地少、年轻人相对地少。这是古典音乐在西方衰落及日渐式微的征兆,如何解决则另议,本文不谈。
音乐创作者要不要想到它的听众,这个看起来简单的问题,其答案至今也是“多元”的。有正面的肯定的答复,也有完全不以为然的答复。音乐创作只是主观心目中音响的追求探寻,只是某种“技巧”的探索实饯,可能并不表现一定的人文情怀,持这种理念学习创作作曲的人,不在少数。我在墨尔本大学学作曲、学钢琴时,老师是并不大关注你这音乐“表现的是什么”,更多地仅仅从技术层面引导灌输和启发。可我自已心中己有既定的“思想内容情感”表述的愿望,(也可能是过去自已在中国“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结合的创作思想的传统模式已定型),所以我不大会陷入“纯技术”的陷阱中而不能自拔。
鲍元恺的作品,抓住了中国民族文化和气质的本质,从民歌入手,并借鉴西洋乐队的配器和声织体结构技巧手法,老道熟练,深入浅出,从古典浪漫印象现代各个流派中,广泛汲收,为我所用,在浩瀚的悠久的中国历史长河中,提炼精选了大江南北豪迈粗旷高亢委婉细腻秀丽雅致幽默活泼的各式民歌,其实这就是“中国人”的代表,中国凡几千年历史文化;十几亿人口;幅员辽阔,写一曲旋律代表“中国”,代表得了吗?谈何易!我看这《炎黄风情》,则差不多是可以代表了的!,至少还看不到有其它相同相应的作品有这么样的功力、效果及成功,有这么多的上演率,有这么多的听众!
可别小看了这“上演率”,这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啊!有的人有很高的“才能”,可也没有这个福份!
20世纪的现代派作曲家多如牛毛,卓绝贡献的,也有数十上百人,就说顶尖的肖斯塔科维契、普罗柯菲耶夫、巴托克、斯特拉夫斯基、勋伯格、斯托克豪森、梅西安……太多了,恕难一一列举。可谁是最为优秀的、首屈一指的作曲家,如果评选,恐怕很难决断,实在是众口难调,每人口味不一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且就中的手法风格语境贡献创新,都有着“不可比性”。我个人是首推肖斯塔科维契!恰巧了,历史史料统计证明,20世纪作曲家中,作品在世界上“上演率”最高的(这是有票房记录有据可查的),正是肖斯塔科维契!而且我切实地感到,在苏联解体之前,特别是在“冷战”期间,受政治的影响,老肖的作品在西方国家音乐舞台上,受到过不应有的歧视排剂冷遇,听众们不从音乐本身学术建树本身论老肖,总把他和“苏联”栓在一起,和“共产党”栓在一起,这并不公平,但这种“冷战”思维,并没有最终影响到老肖成为20世纪最红最火、作品上演率最高的伟大音乐家,他的音乐是属于全人类的!
本文发表于安徽文艺出版社《储望华音乐艺术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