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90后小伙在网上是上百万宅男的偶像！但因跳槽，最近他被法院找上了门

杭州90后小伙汪某遇到事了，大事。由于擅自跳槽，他被老东家追讨“转会费”1500万。

小汪刚开始置之不理，老东家申请了强制执行，最近杭州中院执行法官找上门来。

游戏打得好签约虎牙直播

合约中约定违约金1500万元

小汪1990年生，在杭州读的大学，他热衷打电子游戏，尤其是当时正火的英雄联盟。

因为游戏打得好，汪毕业后被虎牙直播（一个游戏直播平台）看中。2014年底，双方签订协议：小汪入职虎牙直播担任游戏解说主播，合约期为2015年至2018年三年，虎牙提供包装培训、接受礼物打赏。

合约中写明，如小汪违约，需支付违约金1500万元。

小汪当时对这份合约没有提出异议。

天价“转会费”

是怎么算出来的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说，在游戏直播的圈子里，主播跳槽是个比较普遍的问题，大大小小的平台都会遇到，1500万元的天价“违约金”其实并不少见，很多新出道的主播，签合同时的违约金基本也都在1000万元以上。

“这个价格的设定，并不等同于一个主播的身价，从直播平台的角度来考虑，最主要还是为了把人给‘绑’住，虽然对于主播个人似乎严苛了一点，可对直播平台来说，这也是对投入产出进行权衡后得出的考量。”

这位业内人士说，直播平台选签约主播，就像玩一个打造明星的养成游戏，在签的时候，很多主播可能并没有人气，而平台要通过包装、培养、宣传，想办法把他们打造成“网红”级的主播。

但是，“造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个主播会红，平台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就像从事“风险投资”，在主播真正火起来之前，平台是出于一种“纯投入无产出”状态的。

所以，直播平台都是采取广撒网的模式。拿汪某为例，和他同期签约虎牙的可能有10个主播，而最后红起来的可能只有汪某一人，尽管平台在汪某身上的投资并没有1500万这么多，但培养其他主播的成本，也会一起算在他的身上。

红了之后违约跳槽

老东家申请强制执行1500万违约金

小汪主要解说的是英雄联盟游戏，因为游戏实力出众，解说幽默实用，他很快红了起来，坐拥上百万粉丝，成了首批出名的“网红主播”之一。

游戏主播的收入一般来自三个方面：劳务费、平台分成和粉丝打赏。

小汪虽然还没有达到业内顶级主播的水平，但收入已经不菲，据法官调查，像他这个层次的游戏主播，年薪通常在一两百万左右。

在虎牙仅仅做了半年后，他便提出离职，跳槽到了斗鱼直播（另外一个游戏直播平台）。

老东家顿时怒了，2017年初提起劳动仲裁，向小汪索赔1500万违约金。

仲裁支持了虎牙直播一方，小汪没当回事，既没有提起诉讼，也没有按照仲裁结果履行义务。

在协商多次无效后，今年6月，虎牙直播向杭州中院申请强制执行。

法院要求财产申报

他还在做直播

法院向小汪发出了财产申报令，传唤他到法院进行财产申报。

可是，申报日当天早上，法官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小汪的身影。

再打开斗鱼直播一看，他竟然还在精神抖擞地做游戏直播，还有不少粉丝在给他刷礼物打赏。

法官坐不住了，当即给汪某打去电话，质问他为何不接受传唤来法院，并严肃说明了不履行申报的后果。

“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这就过去。”汪某态度倒是很诚恳，当即下线，买了动车票就从温州直奔杭州，到中院和法官碰面。

在法院办公室里，法官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网红”。

汪某个子不高，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文气。

法官和他聊了聊，发现他是个典型的“宅男”，平时窝在家里搞游戏直播，一场下来可能就是几个小时，平时几乎足不出户，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和法律意识。

小汪说，自己当时刚从大学毕业，虎牙来找他，他也不太懂，稀里糊涂就签了合约，甚至连内容都没仔细看。

而之所以跳槽，也是因为斗鱼主动来找他，承诺说会给他更好的待遇，而且会帮他支付“转会费”。

“你们当时谈跳槽，这些条款有落实吗？”法官看了小汪和斗鱼直播签的合约，里面并没有提到“转会费”。

小汪一脸无辜：“合约里没写，但他们口头承诺过的。”

挖角的平台

并不打算帮他支付“转会费”

法官说，仲裁阶段，工作人员也就违约金这个问题询问过斗鱼直播，但对方不置可否，也就是说，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斗鱼同意替汪某支付“违约金”。这样一来，违约责任就落到了小汪的头上，违约金自然也得由他个人支付。

尽管收入丰厚，但以小汪目前的能力，肯定是付不起1500万元的违约金的。

小汪依然觉得，“转会费”不应当由自己一人承担。

法官向他作了详细的解释，拿着两个直播平台和他签的协议，一条条给他进行法律分析——从虎牙直播和他签订的协议来看，其中条款是具有排他性的，明确规定小汪不能在合约期内出现在其他同类直播平台上，而小汪擅自离职跳槽的行为，显然已经构成违约。

另外，斗鱼平台口头承诺并没有落在书面上，因此不能作为法律依据。

小汪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付不起天价“转会费”

法官查封了他的打赏账号

因为小汪没有支付违约金，法官决定，先对小汪在直播平台上的打赏账户进行查封冻结。如果他依然拒不履行，那么法院还将对他的劳务费和平台分成进行查控。

这就意味着，作为网络主播的小汪，所有收入来源都被掐断。

今年8月，法官赶赴武汉的斗鱼直播总部，与公司交涉后，通过后台操作，对小汪的打赏账户进行了查封冻结。

打赏账户是直播平台为主播设立的，粉丝打赏的火箭、玫瑰花等礼物都可以按照比例折算成现金，由主播自行提取。这个账户被封后，粉丝给汪某的打赏，就只进不出，不能折现提取了。

这是杭州中院首次对直播平台打赏账号进行查封。

这是一道杀手锏，小汪终于愿意和老东家坐下来商谈此事。

和老东家和解

重新回去工作

“我们最主要也不是为了钱，如果你愿意回来，违约金就不要了，之前和其他平台的合作，我们也不追究。”虎牙直播说，平台培养一个网红主播要投入不少成本，约定高额违约金，关键还是想“把人留住”。

经过协商，双方最终达成了执行和解——小汪重新与虎牙签订一份为期三年的服务合同，虎牙不再追究汪的违约责任，也不再要求其支付违约金。

目前，小汪已回归虎牙直播，案件也正式了结。

法官说，汪某的案例还是很有参考意义的，当年他跳槽时，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其他3个主播，情况都和他相似，现在，有了汪某的“前车之鉴”，这三个主播也都已经主动回到了虎牙直播，避免了因违约产生的诉讼。

游戏主播的“转会”是不是都这么难？

据业内人士说，要看主播自己的价值够不够，如果没有达到一定水准和粉丝量，其他的平台是不愿意为他支付天价转会费的，得靠自己来支付违约金解约转会，如果做到“顶级”游戏主播，其他平台愿意花天价挖走的前例也不少。

记者 林琳 通讯员 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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