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345 | 宋秀玲的芒果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芒果飘香

· 宋秀玲

      有友人送来一袋自产的芒果，树上熟的，金黄的皮晕染着绿，闻一闻，酸甜醉人，口里即时泉涌。掰开果皮咬上一口，甘甜炸裂满口余香。话说这芒果是热带亚热带的水果，最出名的应该是海南，而汕头这个南方小城也盛产芒果，山上的果园不说，满街都种满了芒果树，到了盛夏，枝头果实累累惹人垂涎。我特别喜欢吃芒果，喜欢它的香濡绵软，入口即化，汁液丰富，酸甜可口，果香醉人。
      而对于芒果，我最初的印象是来自我的小时候。我就读的小学门口有一个小池塘，学校的大门右侧有一棵芒果树，学校的围墙可能只得它的三分之一高。那是一棵大树，老树。有多老多大呢？树围得二三个人合抱！记得当年我爸爸跟我说：“我小的时候，这棵树看起来就这么大！”那棵芒果树浑身树皮斑驳满是裂纹，而一个个畸形的树瘤好像纠结着光阴的痕迹，坚硬，而粗糙！我观察过那棵芒果树六次的花开花落，看着那一簇簇的花飘落，结出一串串的绿钮扣，一串串的绿钮扣再鼓涨成一个个沉甸甸的果实。那时的我们，从芒果开始结果就开始了渴望，我们一个个站在高高的树底下仰望着蓝天白云和绿枝桠，那一粒粒挂在天边的果子挂满了我们单纯的欲望。风吹过，偶尔几颗掉下来，我们会跑过去捡起来拿到鼻子下面拼命的嗅，知道吗？青芒果的香味可真是香啊，那种满是酸里透出来一丝甜的特别香味，一想起来，我的舌尖已经是不可抑制的分泌唾液。芒果开始成熟了，就有人用长长的竹杆去敲打，更有调皮的男孩子就用弹弓去射，而女孩子就只有看的分。
      芒果成熟的季节正是雷雨台风的季节，高高的枝头挂着一串串饱满的果实看得到而吃不着，让人望而兴叹。学校的对面的小池塘，水是清凉的碧绿，是水牛休憩之所。水牛沉入水中，眯着眼，水刚好满到嘴角，只见它慢吞吞的一下又一下不知道在咀嚼着什么？红蜻蜓停在牛角上，忽然来一阵雷雨或是来一个台风，哗，那树梢上的果实就倾泻状咚咚咚的往池塘里面掉，惊醒了水牛夏日的美梦。唉呀，那是什么样的心疼，可惜啊！可是没办法，那是每年必然上演的桥段。
      本地的这种芒果个头小，肉中带丝，但胜在果味浓，我就是喜欢。自古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一方水士也养一方的果蔬。潮汕人个头不大，聪明秀气有人情味，就是这本地的瓜果也都是小块头，但味道浓郁就是比外地来的好吃。芒果，我就吃本地的，那些外地的甚至进口的试过后就觉得除了外表诱人，给你饱口之感外就是不够味。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感受，但这是否也就是潮汕人精致的性格呢？你看，我们喝茶是功夫茶不作大杯牛饮，我们“做田如绣花”，我们可以把薯叶做成“护国菜”……
      2005年夏天我到图书馆工作，当时中午在那里叫外卖吃没回去，只见一个同事拖着一个纸箱进来招呼着：“嘿，快来！要不要？”我走过去一看，箱子里装着半箱熟透了的芒果。啊，那一餐饭后水果实在是太舒服了。原来图书馆后面宿舍楼的院子里有一棵芒果树，枝桠都伸到图书馆二楼阳台，季节一到有些果子是伸手可及。那一年的夏天，因为一个香甜的芒果，使简陋的日子焕发着金黄的光。
      几个月前翻到一张小学毕业相，放上朋友圈，有个同学激动的说：“你怎么还有这个照片？”即时跟我拿去翻拍，放大，珍藏起来。照片中一张张稚嫩的脸把我们拉回少年，童年！校门，围墙外的芒果树，还有挂在枝桠上的晚霞……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回老家不时还会去旧地转转，我就读的小学已经变成了工厂，池塘还在，那棵芒果树依然郁郁葱葱，守着工厂的大门，看着，感觉还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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