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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不仅仅是投枪

2015-11-30 王万然 海陆物语


杂文不仅仅是投枪

·王万然


杂文不仅仅是投枪、匕首。视杂文为投枪、匕首,很解气,就像一个经常欺负你的人,忽然被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你期盼的英雄痛打一顿并指着鼻子臭骂,那是多么的痛快;视杂文为讽刺、幽默,很开心,就像听完一段相声或者看完一出小品,开怀大笑,那是多么的舒畅;而我更多的是视杂文为知识,就像小时候听大人讲古一样,把什么武松打虎、桃园结义、西天取经等妙趣横生的历史故事和民间故事囫囵吞枣地装进肚里,那是多么的快乐和满足。


杂文不比一般政论文,它是带有文艺色彩的。政论文归入了新闻题材,叫言论,单枪直入,直逼主题,不需要什么铺垫,居高临下地一、二、三、四地痛批一通或表扬一通。而杂文就不同,它既可以像投枪,一枪见血;又可以像美酒,把人灌醉;还可以像蒙汗药,让你舒舒服服地晕倒;甚至更可以像美人手里的匕首,趁你不注意的时候,让你在温柔乡最后感受到肚皮的冰凉!文学性注定杂文要给人回旋和回味。翻开杂文报刊如《杂文报》、《杂文月刊》等,其所收的作品五花八门,不仅有正儿八经的杂文,也有发人深思的小故事,引人捧腹的小幽默,令人警醒的小品文,还原历史的人物介绍,甚至还有讽刺诗、漫画等。漫画不能算杂文,但它和讽刺诗一样,是杂文的表兄弟,当然是结伴同行了。


阅读杂文除了思想的震撼和开心一笑外,更多的是能增长知识。对我影响最深的杂文,是鲁迅的作品。从小学到大学,直到今天,鲁迅的作品伴随了我的人生。通过鲁迅的杂文,我加深了鲁迅的历史和鲁迅所处的历史的了解,同时也学到了在别的地方学不到的知识。如从《“滑稽”例解》知道了日本人曾译“幽默”为“有情滑稽”,从作者的“滑稽中”,看到了北平社会局禁“雌女雄犬相处”的文告。如果不是鲁迅提起,我们怎么知道居然有“国学家”还反对办师范。《随感录二十五》说:“前清末年,某省初开师范学堂的时候,有位老先生听了,很为诧异,便发愤说:‘师何以还须受教,如此看来,还该有父范学堂了!’”师范教育不是国学,这位老先生相当于现在的“国师(国学老师)”无疑。


同样作为文学作品的小说、诗歌、诗词,虽然它们偶尔也有渗透知识性的东西,但寥寥无几,不像杂文,引经据典,林林总总。杂文家的特点是纵横捭阖,通过对历史的回顾或批判,有时候是通过社会现象、自然现象、动植物拟人化,意象地对当今社会进行剖析,在揭示思想内涵的时候,同时也把这些知识灌输给了读者,这种灌输比单纯的专著更能深入人心。譬如,以前我总以为海瑞是个正直、不畏强权、为民申冤且廉洁奉公的人,死的时候一定和其他清官一样凄凉悲愤,可是读了陈仓《海瑞做官的利器》(《杂文月刊》20076月上)才知道,海瑞还是一个能在黑暗荒唐、寡廉鲜耻、环境恶劣的体制下接二连三地升官的大好人,最后官至二品善终。该文列举了海瑞有着五样过人的本领,对读者和从政者启发很大。


《杂文月刊》总第231(2007年9月上)有篇《蒋经国接班的“民主程序”》,主题在末段:“由此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民主有真假之分,假民主比不民主更可怕。”但读者还是能从此文了解到一段罕见的历史真相。同期还有《宋高宗们的“退休生活”》,作者辛洋讲述了一大通后说“所言大都是些熟知的史料,且已成为历史,了无意趣。”这么多太上皇的私生活,当然不是什么秘密,但真正知道的人不多,读过而忘记的却不少,所以,读了此文,也就增长了知识或巩固了记忆。


读杂文能增长知识,写杂文呢?当然也能增长知识。近几年,杂文创作占据了我不少业余时间,有些似是而非或不明白的,就得去翻资料,我从写作中不但得到乐趣,而且还得到知识。为了完成《请别拿外国字考我们》一文,我查了字典、词典,未果,后来又查了《辞海》,再用拼音去查《说文解字》,终于能在电脑打出这个“惪”字,并弄懂了它是“德”的异体字。可能我是第一个公开要求把“韩惪洙”写成“韩德洙”的人了。


把杂文仅仅当成了投枪、匕首,就如同玩刀、玩枪。匕首有双刃,既伤人,不小心能伤自己;玩枪的最怕“走火”,一旦“入魔”,无法救治。把杂文当成了知识,永远是快乐和充实。

2007年9月15日星期六于汕尾

(《杂文月刊》2007年12月上)

(2007年12月5日《汕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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