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有人要为魏忠贤翻案? 荒唐!

2017-08-14 沈默克 政经参考资料

来源:七使(QS_qishi),作者:沈默克

本文观点不代表本公号立场,转载仅供网友研究参考


朋友圈总是定期冒些反常识言论。这次冒的是给魏忠贤翻案的。标题叫《为什么杀了魏忠贤不久,大明朝就垮了?》人手一转,不转下辈没卵蛋,转得那个叫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要而言之,该帖是这么说的:魏公公有才干,任用孙承宗、袁崇焕抗击后金有功,宁远大捷炮毙努尔哈赤是因为魏公公有钱发饷;魏公公开征工商税、海税,减免农业税,海内咸平;相比起来,东林党与“垄断企业”勾结,减免自己利益集团的工商税、海税,却强征农业税;魏公公保证了帝国税收系统稳健运行,增强帝国凝聚力、控制力,简直就是股肱之臣;崇祯杀了魏公公,自毁能臣忠臣,徒使我大明亡于只会空谈、结党营私的东林党之手!


为魏忠贤翻案,是最近这几年的事情。百度搜索上,“魏忠贤不死明朝不灭”早就是个热词了:


登峰造极是2014年罗辑思维一期“魏忠贤:道德下的蛋”为名的历史视频,罗振宇连篇累牍为魏公公鸣不平,坚称东林党朋比为奸,嚣张跋扈,打击异己:


罗振宇的结论是,“一个政治体系,千万别拿道德是非作为这个政治体系运作的核心原则”。


罗振宇没有任何历史知识素养,不过是因为百家讲坛火了,他也要来凑把热闹讲历史,谈资都是论坛上现成的。他只是为了彰显“知识权威”,硬捏出来这么一个“政治体系里不能谈道德是非”的傻逼结论。


谈政治居然不谈道德是非,那谈什么呢?不就谈功利嘛,不就是谁给钱谁就是爹嘛?


为魏忠贤翻案,立足于为阉党翻案。而阉党翻案,至少有十几二十年的历史,是个大气候了。200几年时,猫眼、天涯上就一堆类似的帖子,公然把东林党称为“结党营私、祸国殃民”,是明朝败亡的元凶。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些论坛、自媒体的翻案言论,不过是马克思主义史学和白左史学的极端化情绪表达而已。


譬如余世存引用雷海宗的一段话,称乱世士大夫的行为几乎都是误国祸国的行为,宋朝的新旧党争、明末的东林党,“都是在严重的内忧或外患之下的结党营私行为。起初的动机无论是否纯粹,到后来都成为意气与权力的竞争;大家都宁可误国,也不肯牺牲自己的意见与颜面,当然更不肯放弃自己的私利。各党各派所谈的都是些主观上并不诚恳,客观上不切实际的高调。”


这话是雷海宗在抗战前期,撰文《中国文化与中国的兵》,说中国秦汉之后是“无兵文化”,乱世应该当兵,不应该有“士大夫情结”云云,本是激励人民当兵,但张口乱骂士大夫都是“结党营私”,就是典型的“借古讽今”,故意夸大历史上的某些事例,来批判抗日时国民党的分裂。这种反向的曲学阿世,被白左余世存顺手借用了。


另一个大概就是顾诚的《南明史》、《明末农民战争史》,以阶级斗争为纲无限吹捧李自成张献忠,塑造了一条“鄙视链”:大顺政权、大西政权最好,清政府次之,明朝最坏,腐朽透顶。在这条鄙视链里,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是腐朽政治的一部分,贬斥东林党无能,连正统的清流士大夫也就这样,就更显得大明不可救药。


这就是借古讽今派和阶级斗争派对历史的荼毒。可叹今天的各路网络傻逼们拾人牙慧如获至宝,作新一轮“语不惊人死不休”状。


现在给大家讲讲东林党和阉党、魏忠贤的真相。


所谓东林党,不是政党,更不是朋党,而是清流士大夫的道统传承。


从宋朝开始,“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已经是中国政治学里的不易之论。元鞑侵略中国,打破了这个传统。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及其子朱棣,都是生性残忍刻毒之辈,与元鞑一样,独裁倾向强烈。但到了子孙辈,以守成治国,不得不重用士大夫,渐渐也接受了这个“共治天下”的政治规矩。直到嘉靖这个“英主”出世,再次发生不顾制度、“乾纲独断”的君王专权现象。


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忽然驾崩,因其无嗣,由士大夫们廷议,以“皇明祖训”兄终弟及的原则,推举藩王的儿子朱厚熜为继任皇帝,是为明世宗嘉靖皇帝。


嘉靖龙椅还没坐暖,就要下诏把自己的藩王亲爹追谥为“先帝”,追封为“明睿宗”,要把自己的亲妈封为“太后”迎接进宫。


士大夫们不同意,认为朱厚熜应该既继承皇统,也继承皇嗣,应该认朱厚照为父,以皇太子身份登基,生父谥号应为“皇叔考”,母妃蒋氏应称为“皇叔母”。朱厚熜屡次下诏,大臣屡次封还。双方僵持不下。


朱厚熜一意孤行,两百多名廷臣在左顺门撼门大哭,“声震阙庭”。朱厚熜竟然下令锦衣卫逮捕为首者八人,下诏狱,再下令将五品以下官员一百三十四人下狱拷讯,四品以上官员八十六人停职待罪。又将百余名五品以下官员全部施以廷杖,杖死者凡十六人。


这就是著名的嘉靖朝“议大礼”事件。


之后又有万历朝的“争国本”事件。


历来太子立长不立幼,万历应该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但万历宠爱郑贵妃,有意立郑贵妃之子朱常洵为太子。这种违背制度的事,当然遭到正直大臣的反对。他们坚持认为,皇长子无过,不能废嫡立庶,应该册立朱常洛为太子。


为此,万历与士大夫争持了15年。百余名大臣被罢官、解职、发配充军,被廷杖者无数,内阁首辅更有四人被逼退。最后万历终于屈服,不情不愿地立了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因为有“太子者,国之根本”之说,所以此事被称为“争国本”。


“议大礼”、“争国本”没有后世的人想得那么无聊,是大臣去干涉皇帝的私生活,干涉皇帝的家事,是多管闲事。


恰恰相反,在古典政治制度之下,皇帝没有私事,统统都是公事。


如果放任皇帝为所欲为,想把自己明明是藩王的爹追封为皇帝就追封为皇帝,哪个妃子受宠她的的儿子就能当太子,那天底下就没有了是非,只以皇帝一人之是为是,以皇帝一人之非为非。失去了规管,皇帝的权力就真的无限大,沦为独裁者了。


事实上,读圣贤书,受孔孟程朱学说熏染教化的士大夫们,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在他们眼中,皇帝之所以是皇帝,是因其符合法统。法统本身包含了制度。所以皇帝也必须遵守制度。


汉朝以下,内阁每每封还皇帝诏书,就是制度。所谓“封还”,就是内阁认为皇帝的旨意不合理,不应该下达,应该退回去让皇帝重新斟酌。


除了在暴君不惜以杀戮为手段恫吓群臣的特殊时期,这套“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制度是不能打破的。


所谓“共治”,士大夫是专门训练出来治理国家的,在治国方面,皇帝应该听从士大夫的专业意见。


这种情况,套句流行的话,就是“把权力关进笼子里”。中国古代,很多时候并不是什么“独裁专制”,而是“三权分立”——君权、相权、士权互相制肘。


宰相掌握行政权,君王有权按照政绩撤换宰相,士大夫的清议监督前两者。只有这样,才是“君君臣臣”,君有君的样子,臣有臣的样子。


皇帝敢打破制度,士大夫就敢以死相争。


前有朱棣“靖难之变”杀掉侄子自己当皇帝,方孝孺上殿当面破口大骂“燕贼篡位”。后有议大礼事件中杨慎在左顺门撼门恸哭:“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被连打两次廷杖几乎打死,之后充军云南。终嘉靖一朝,六次大赦都不赦免杨慎,致其七十二岁客死他乡。


更不必提海刚峰买棺上疏,痛骂嘉靖帝“君道不正”;杨涟、左光斗因弹劾魏忠贤,受尽夹棍烙铁等酷刑,筋肉尽脱,不成人形,最后被铁钉贯耳土囊加身,惨死诏狱中。


嘉靖以暴虐专断破坏了“共治”的政治制度,“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而致“天下吏贪将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赋役增常……陛下破产礼佛日甚,室如县罄,十余年来极矣,‘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见海瑞《治安疏》)由此可见,皇帝权力独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士大夫无法制衡时,国家就乱象横生,民生多艰。


《为什么杀了魏忠贤不久,大明朝就垮了?》一文,强调说魏忠贤收工商税,是能臣,东林党有工商集团的利益,所以只收农业税不收工商税。这个梗基本就是毫无根据,胡言乱语。


明朝收“工商税”收得最狠的是万历和他的阉宦集团。这种收税的行为叫“采榷”,分为两个部分,采矿的税,以及其他所有商业的税收。前者是采,后者是榷。又称为“矿监税使”。


万历兴矿税,是因为皇室日用奢靡无度(内廷养着宦官一万人,另有一万六七千米匠人专为皇室打造各种用品,每年花一百万两公帑还不够),又遇三大征,因为“庞大的军费开支,使国库枯竭,难以再负担皇室的消费”(范文澜,《中国通史》),没钱再修遭火灾的三大殿。


万历以此为借口,派出大批宦官,以“矿监”、“税使”的名义,展开了全国性大掠夺。搜括所得直接进奉内廷,供皇帝和皇室消费。


这些阉宦是怎么干的呢?先说怎么收“商税”。太监们在京畿、京口、苏州、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浙江、广东、广西各省的通都大邑和关津要道,到处竖旗设厂,只要行商过路就被强行“征税”。


最可恨的是,这“税”不止收一次,在广东被收过了,到了浙江还得再收一次,到了河南再收一次,进京又收一次。敢不给?现代的还是城管警察,勉强跟你聊两句,那时可是厂公锦衣卫,打死了未必管埋。


太监“税使”们又巧立“土商”名目,大城市里的大宗商品收完税,就跑到穷乡僻坞去收米盐鸡豕税,还有“过路”、“落地”两种名目的税银。产鱼的地方要收鱼税,不产鱼的地方也要收鱼税。


“税”收得太多太重,没人愿意贩卖货品,太监们就直接自定一个金额,摊派给注册商户,你不买卖东西也得把这“商税”交完,被摊派的商家“大者破产,小者倾囊”。如果“貂珰”(恶毒的太监)说某人漏税,那就立刻要倾家荡产了。还有山东的太监马堂,准许手下用持械抢劫的方式去强收所谓“店税”,令中产之家大多破产。


至于“矿税”,太监们是这么收的。


太监们本不懂勘探,更不懂采矿,“征税”的办法就是组织地方的流氓地痞,把他们变成一支武装部队。地痞和太监,指着谁的房子说这家的地下有矿藏,那这家就得缴纳巨额“矿税”。


《明史·食货志》说,太监及其流氓马仔们,“富家钜族则诬以盗矿,良田美宅则指以为下有矿脉,率役围捕,辱及妇女,甚至断人手足投之江,其酷虐如此”。甚至乎爪牙们看中了哪家的妇女,便破门而入,将其强奸。


《定陵注略》 所记,矿税大兴的十年间,各地“矿监税使”进奉内廷的白银共计五百六十九万两,黄金一万二千四百余两。 实际数字比这还高。


根据当时各地巡抚,朝中尚书,以及内阁大学士的奏章,矿税“所得进上者什之一、二,暗入私橐者什之八、九”。矿监税使及其爪牙贪污的税金,占了总数的百分之八九十,解入皇宫内库的只有百分之一二十。


换言之,矿监税使们在全国搜刮的民脂民膏,金额高达五千多万两白银,以及十余万两黄金!


《明史·陈增传》对此评论道:“大珰小监纵横绎骚,吸髓饮血,以供进奉。大率入公帑者不及什一,而天下萧然,生灵涂炭矣”。


当时的士大夫,大多据理力争,纷纷上奏章要求万历撤回派驻各地的“矿监税使”。万历皇帝置之不理。


是的呀,这位昏暴之君万历,靠太监们的进奉,每年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进项,他管百姓死活呢。


嘉靖、万历,都一意要打破士大夫对皇权的桎梏限制。


无论是嘉靖朝的“议大礼”,还是万历的“争国本”事件,本质就是士大夫们要求皇权服从于制度,皇室的“家事”就是天下事,天下必须由士大夫与皇帝共同管治,尤以士大夫们的专业意见为主。


而嘉靖、万历两位“英主”以为不可,我老朱家的天下我自己来管,我一个人管不过来,拉上内廷的一万名太监帮着管,你们士大夫不听话,就靠边站、打廷杖、入诏狱、充军砍头。


所谓的东林讲学、“东林运动”,就是士大夫中的清流派,对晚明这种昏君—宦官企图独揽朝政的一种纠偏行动。


“东林党”的创始人顾宪成,在“争国本”事件中敢为天下先,硬生生牵头逼着万历不得不立了太子。后来顾宪成被削官返回原籍无锡,“位卑未敢忘忧国”,痛感“时局种种可忧,真如抱薪于郁火之上,特未及燃耳”,所以要重建东林书院,尽力挽救时局。


但因为皇帝昏暴,儒家传统的“矫之于上”、“得君行道”路径已经行不通,无法再用理学标准约束纠正皇帝、内阁、六部,制止人欲横流。


只好退而求其次,走“矫之于下”的道路。


这条道路就是四处讲学,教化读书人,纠世风之偏,尊经重道,提携寒门,重新塑造清廉正直的政治标准。同时形成一个互相呼应的团体,用舆论的力量“遥执朝政”。以此卫道救时。


简而言之,明末大臣朝官分为两派,东林党人就是要求士大夫用理学道统把皇帝管起来的一派。简称“管皇派”,或“重道派”。


另一派就是“舔菊派”,皇帝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不但舔皇帝菊花,还舔太监菊花,偶尔小骂大帮忙。这一派大概就是万历年间的齐楚浙宣昆党,天启年间的阉党。


有明一代,宦竖柄朝的现象非常普遍。朱棣得位不正,所以不信任士大夫,就让太监干涉朝政。甚至恢复锦衣卫,设立东厂,让太监当特务情报机构的大头子,跟捷尔任斯基、贝利亚之流一样,权倾朝野。


太监王振擅政,搞得英宗在土木堡被蒙古也先活捉,这可以说是第一代阉党。汪直、刘瑾,可以说是二三代阉党。到了魏忠贤,那是登峰造极。


魏阉以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因为与皇帝奶妈通奸,巴结皇帝,居然“身受三爵,位崇五等,极人臣未有之荣”,地方官员必须给他建生祠,有迟建的,官就别想当了,有胆敢不建的,随便弄个贪赃的罪名直接下诏狱弄死。


魏阉的这些破事烂事懒得说,直接截个图得了。



王世华,《论魏忠贤专权》



至于出行时,魏阉“坐文轩,羽幢青盖,锦衣玉带,还带着厨子优伶,随属以万数,所过士大夫遮道拜伏,至呼九千岁”。


天启三年,魏忠贤提督东厂,他的心腹把持锦衣卫、当了镇抚司理刑官。整个特务厂卫机构急剧膨胀,锦衣卫官从万历年间的一万余人猛增至三万六千余人,且自设监狱。


对内则打击政敌,动辄捏造罪名投入狱中折磨致死。“自忠贤受事,鸡犬不宁,而且直以快恩怨、行倾陷,片语违则驾帖立下,造谋告密,日夜不已”(《杨忠烈公文集》)。


对外则动用特务力量压制坊间舆论,连屁民蚁民都不放过。“民间偶语,或触忠贤,辄被擒僇,甚至剥皮、刲舌,所杀不可胜数,道路以目。”(《明史》卷三0五)


在这种极端恐怖的政治环境之中,只有东林党勇于直面。


明知有杀身之祸,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左光斗弹劾魏忠贤三十二罪当斩。被魏阉以及一帮阉党群起打击,伪造证据,结果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顾大章、周朝瑞等六君子被捕,全部遇害。


左光斗被陷害入狱,其学生史可法曾买通狱卒潜入探望。“及左公下厂狱,史朝夕狱门外。逆阉防伺甚严,虽家仆不得近。久之闻左公被炮烙,旦夕且死,持五十金,涕泣谋于禁卒,卒感焉。一日使史更敝衣,草屦背筐,手长,为除不洁者。引入,微指左公处,则席地倚墙而坐,面额焦烂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尽脱矣。史前跪,抱公膝而呜咽。公辨其声,而目不可开,乃奋臂以指拨眥,目光如炬,怒曰:“庸奴!此何地也,而汝来前!国家之事糜烂至此,老夫已矣,汝复轻身而昧大义,天下事谁可支柱者?不速去,无俟奸人构陷,吾今即扑杀汝。”因摸地上刑械,作投击势。史噤不敢发声,趋而出。后常流涕述其事以语人,曰:‘吾师肺肝,皆铁石所铸造也!’”(方苞,《书左忠毅公逸事》)东林党人的铮铮铁骨、忠肝义胆,读之令人涕泣!


东林诸公与阉党之争,从来不是什么“结党营私、互相攻讦”,而是中国正统儒家政治观念与皇帝—阉宦集团的斗争。


东林诸公,追求的是政治正义,是士大夫应有的治权,是正道而行,是政治清廉,是以生民为念。他们的忠君观念,并不是忠于皇帝一个人,而是监督皇帝走正道。


所以,嘉靖时,东林的先辈不惜得罪皇帝,也要教育皇帝遵守政统,遵守礼法,不能随心所欲,封自己的刁恶亲妈为太后,更不能追封自己的藩王亲爹当皇帝。


万历时,争国本、拒绝庶子福王当太子的主力更是后来的东林党人。


万历二十四年以降,反对皇帝派宦官强征“矿税”导致民不聊生、百业凋敝的,也是东林党人。


所以,魏忠贤宦官擅权祸乱天下时,敢于出头殊死抗争的,也是东林党人。


至于瞎扯什么东林党不懂治国,阉党ooxx的,行在阳秋在《谁说东林党不如魏忠贤?扯淡也要有个限度》一文已经专门驳斥,兹不赘言。


补充几句,为熊廷弼在辽东战事上的表现说好话的,是东林党杨涟等人。举荐袁崇焕督师辽东,炮毙努尔哈赤、力拒皇太极的,也是东林党人。


魏忠贤干了什么?因为熊廷弼拿不出四万两贿银,就把他杀了。崇祯年间,阉党回朝,又借机怂恿皇帝将忠烈之臣袁崇焕凌迟处死,又想借袁案攀诬东林党巨头钱龙锡。自毁长城之后,辽东战局从此溃烂,不可收拾。


说党争灭了大明朝,是错的。真相是阉党自己的结党营私灭了大明朝,崇祯皇帝既刚愎自用、又猜忌能臣灭了大明朝。


大明之灭,在于皇帝—宦官集团独大,没有士大夫能够制衡。没人能阻止皇帝作死,所以崇祯只能死在歪脖子树上了。


傻逼们不懂士权与皇权之争,清流与浊流之争的明朝政治图景,注定了信口雌黄,误人误己,流毒无穷。


黄宗羲先生《东林学案序》讲得非常清楚:“熹宗之时,龟鼎将移,其以血肉撑拒,没虞渊而取坠日者,东林也。毅宗之变,攀龙髯而蓐蝼蚁者,属之东林乎,属之攻东林者乎?数十年来,勇者燔妻子,弱者埋土室,忠义之盛,度越前代,犹是东林之流风余韵也。一堂师友,冷风热血,洗涤乾坤,无智之徒,窃窃然从而议之,可悲也夫!


今天的伪君子真小人们,抹杀是非颠倒黑白,为阉党翻案、为魏忠贤翻案,用心昭然若揭。


无非是因为它们已经割了卵蛋,生恐被还有卵蛋的人嘲笑,所以先下手为强,把割卵蛋变成政治正确,不割卵蛋者打成千古罪人。


抱歉,我们是正常人,拒绝理解这种割蛋后的狂欢式快乐。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