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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留学生在德国堕胎的故事

2017-09-03 政经参考资料



“您真的决定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您是否欢迎他的到来,不要轻易扼杀一个生命,即便您是他的母亲,也没有权利这样做!


要知道,生命的意义在于尊重和敬畏……因为赎他生命的价值极贵。”


“人流”、“堕胎”目前在中国人来看是司空见惯的小事,但是到了德国却变得如此复杂、繁琐。


我们一同来看看本文作者,一个中国留学生,在德国经历了怎样复杂的一个人工流产经历吧!



2007年12月6日,妇科医生塞啉告诉我“您怀孕了”。我瞪大了双眼,嘴里下意识的说谢谢,心里却叫苦不迭。


我去年才结婚,老公在洪堡大学读经济学博士,我在德国柏林自由大学也已经念到了第6个学期。我们之间早达成共识,3年内不要孩子。


我给塞啉大夫打电话,询问是否可以请她帮我尽快安排人工流产手术。没想到,塞啉医生一直温和的声音立即变得生硬起来。


“对不起,我的诊所里绝不提供这样的手术服务!”


“那,可以请您给我开些能流产的药物吗?”


我有些意料之外,慌了手脚。


“当然不行,在德国药物流产是违法的!您为什么不考虑把孩子生下来呢?”


我赶紧诚恳地给她解释,她沉默了一小会儿,很不情愿地告诉我,如果下了决心要堕胎,首先要去柏林市妇女帮助中心下的一个“心理咨询委员会”。


必须先接受专家心理咨询,在得到委员会的书面同意书之后,才可以去指定诊所联系做手术的相关事宜。



3天后的下午,老公陪我到妇女心理咨询委员会接受正式的咨询。接待我们的是一位45岁左右的中年女士,叫特蕾莎.史克,是有政府专业执照的心理咨询师。


史克女士开始发问了,问我们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史克女士一边听我解释一边继续在表格上写写画画,然后很有礼貌地请我老公先到外面等一会儿。


“古女士,请问你是在人身和心理完全自由的情况下做这个决定的吗?”


什么?我茫然不解地瞪着她。


“我是问,您决定堕胎,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不是受到外来的压力,比如,您先生的威胁和逼迫吗?”


那一瞬间,我又生气又好笑,不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工流产手术吗,干吗要提升到刑事案件的审讯高度来处理?


没过5分钟,史克女士请我们进去,递给我一份表格,说你们回家再好好商量一下,一周后若还是决定手术,到我这里来签字盖章。


在我们有些沮丧地往外走时,她又加了要命的一句:


“德国堕胎法律规定,如果您的胎儿已满10周,绝对禁止做人工流产手术,您最好确定一下具体的怀孕时间。”



这个消息让我们大惊失色。根据妇科医生的检查报告,我已经怀孕8周了,加上这几天的折腾,离能合法做人流手术的最后期限只有12天了,而心理咨询委员会的同意书就要花掉7天的时间!


跟死脑筋的史克是说不通的,我在柏林黄页上找到一家得到政府授权的妇科诊所,打电话去想提前预约手术时间。


护士的态度非常友善,说很理解我的处境,也很想帮助我,但预约手术必须得孕妇本人亲自到诊所,出示心理咨询委员会的书面同意书、妇科医生诊断和签字证明,否则一律无效。


一天天地掰着指头算,心急火燎地等,终于,一星期之后,我拿到了心理咨询委员会的书面同意书。从那所古色古香的老房子出来,我们赶紧打车去了指定的妇科诊所。


我直接走到门口按铃,身边一个个年轻人凑过来,递给我一份资料,上面用触目惊心的黑体字写着“请不要轻易扼杀无辜的生命!


吓了一跳的我这才醒悟过来,这几位古怪的“闲人”原来都是激进的反堕胎组织成员。


有了文件证明,所有的事情都进行得非常顺畅。手术的时间定在下周一上午9时整,在这之前我还要来诊所和专业麻醉师见一次面,做一次全身例行检查。


刚走出大门,反堕胎组织的一个中年女人就跟了上来,她的口气急迫而不失礼貌:


“您真的决定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您是否欢迎他的到来,不要轻易扼杀一个生命,即便您是他的母亲,也没有权利这样做!要知道,生命的意义在于尊重和敬畏……”


我仓促的解释了一句:“我们都是学生,没条件要……”


赶快钻进车子,匆忙扔下一声“再见”。本来大工即将告成,心情应该轻松愉快,但一路上我都闷闷不乐,感觉那个女人的眼光一直跟在我背后。


晚上去德国朋友马修吃饭,顺口问起这个反堕胎组织的事情,他太太知道了我正准备做手术,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不用理会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做决定的权利。


我点头,终于有找到知音的感觉了。告别的时候马修太太突然问我:


“亲爱的,明天我们要去德雷斯顿有点事儿,明妮没人照顾,你能帮帮忙吗?”


明妮是他们4岁的小女儿,可爱而温顺,我们都很喜欢她,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马修夫妇把明伲送到我家里。小明伲长得粉雕玉琢,笑起来像个小天使。


上午我在家里要完成一个论文提纲,所以给她找了铅笔、彩笔和素描本,让她自己在一边玩。


明妮很乖,我做完功课去看她时,她小脸上花里胡哨地红一道黑一道,冲我顽皮地笑。


吃完饭我带她到街区的小花园玩,那里有一个露天儿童游戏中心,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明妮和一个小姑娘一起玩秋千,两人你推我一次我推你一次,快活得不得了。


我看着明妮开怀大笑的样子,忍不住像一个慈爱的妈妈一样微笑起来,那一刻我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怦然一动:有个这样全心依赖我信任我的小女儿,该有多好。


第二天仍然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要去诊所见麻醉师,周日下午诊所打电话来,通知我全身体检没有问题,手术明天可以按期进行。


这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老公用手臂围着我一起第三次走上那条通往诊所的小路。那几个反堕胎组织的志愿者仍然在风雪里站着,坚持向每一个进出诊所的女人劝说宣传。


我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公俯下身子来拉我起身,我突然醒过来,清清楚楚地说了声:“不!”


我拉着老公的手,很快跟医生和麻醉师说了声对不起,但他们脸上流露出的居然都是欣慰的表情。



看到我拉着老公的手轻松地走出诊所大门,那个反堕胎组织的女人惊喜万分的走上来,很自然地把我亲热地拥抱一下,伸手从外套的兜里掏出一颗用精美的黄绸缎制成的小星星,塞进了我的手里说:


“亲爱的,这是给您孩子的礼物,知道吗,您是我们劝说成功的1247位母亲!”


我握着她冰冷的手指,望着她睫毛上凝结的雪花,眼睛突然就湿了。


我们的孩子将会在今年7月初出生。我已经办理了休学一年的手续,在家安心养胎。随着那个日子越来越近,我和老公都激动不安。


以后我要告诉亲爱的孩子,他的出生和一群熟悉的陌生的死脑筋的德国人的故事。

【文章来源于网络,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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