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思哲】丧尸的隐喻：人性、生命与生物的辩证法——《釜山行》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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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的隐喻：人性、生命与生物的辩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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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的隐喻——《釜山行》哲思

人类社会每个时代持之以恒的基本难题都是如何把人从生物转化为生命，从动物性转化为人性。但所有题材的丧尸（僵尸）电影无一例外地都在讲述人重新变成生物、动物再反过来吃掉人的故事。尽管一直不想对这种只会带来感官刺激的电影发表评论，韩国电影《釜山行》却还是让我忍不住说几句，它其实是以令人震撼、让人惊讶的场景重新讲述了这个故事，只不过对人性、生命与生物的话题挖掘得更为细腻、更有张力。

人性的想象

人性是人类社会所建构出来的范畴，它们的出现让人越来越成为有意识地区分于其他生物的物种。当一个人身上没有体现出道德的品质，没有体现出善的一面时，也就是没有我们所设想的人性时，我们会去憎恨这个人，这个人自然就成为电影的反面人物。

这种人的经历和结局一般会被如此设定，他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让别人死，但最后他还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而难逃死劫。人性丧失的人连人都不配当，他凭什么还要活在人间？这是最简单的逻辑。

还有一种人，在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尔虞我诈、庸庸碌碌的社会中待久了，在其内心世界早已没有了光辉的一面，他满身毛病，见利忘义，不讲道德，甚至是整个丧尸事件爆发的始作俑者，但在面临人来灾难的时刻，看到一个个身边的弱小的人，他光辉的一面发挥出来，他成为了英雄，他拯救了别人，最后牺牲了自己。他成全了我们内心中对人性的想象，也成为我们对未来抱有希望的精神支撑。这种人一般会成为主角。

我们早就设想了人性，而且我们总是在丧失人性的过程中对其进行了美好想象。如果一部丧尸电影不落脚到人性的想象、挣扎、丧失、回归，它就注定只是带来感官的刺激，而带不来心灵的碰撞。

生命的考验

人性在平日里其实很难彰显，一是没有机会，二是我们很会伪装。我们深感有形无形的法律和道德规范对个体的吁求，所以怎么样也得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对人性的考验因此必须发生在非常时刻，比如战争、比如丧尸来袭，所有这些事件又都围绕着一个共同的因素，那就是生命。

当生命遭遇挑战，当生命随时可能面临死亡，这个时候人性才算遇到了考验的机会，每个人最真实的一面即将展示出来，是人的一面还是兽的一面占据上峰，最真实不过。所以，生命最能考验人性了，它会让人褪掉身上的光环，让人赤裸裸地展示出来，是人还是不是人，是真人还是伪装的人，立马呈现。

仔细想想，一个人到底是为活的像个人样而活，还是为生命的维系而活。你的生命即将逝去了，还有必要留下一个有名声的自己，让自己死了之后，还能听到有人说，这个人值得尊敬！

生命难过的就是死亡这个结，一旦想到死，生命必然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也必然会爆发出和以前不一样的求生意志。这种求生意志足可以最会一切法律、一切道德、一切人性。但正是这种求生意志下的不畏死亡，或者为了别人而死，更加凸显出人性的崇高。

生物的威胁

人性与生命共同构成了人，但也同样使人遭遇折磨。如果你没有人性，没有生命，你就不再是人，一旦你成为人，就必须有人性，还得有生命。不仅仅人性应该是光辉的、崇高的，生命本身也被认为是神圣的、神奇的。

一个“人”的生命，不是自然界某个动物或植物物种的生命，而是被赋予了价值、理念、精神、道德、信仰等的特殊的生命。人的生命也有建构的成分，这种建构尊重了每一个人，但也同时让每一个个人背负了价值理念的包袱，让每个人有了失去的危险。道理很简单，一旦有了某种东西，你也就有了失去的危险，没有的话，何谈失去呢？

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保留人的生命的价值属性，并为保留这份价值属性付出持续不懈的努力。要学会对抗某些使人的生命失去价值属性的东西，这样人才能保证是人，生命才能保证是人的生命。因为人一旦失去生命的价值属性，它也就不再是人，它就成为生物。所以，生物始终威胁着人的生命，成为生物始终威胁着人。

丧尸的隐喻

丧尸是什么？它其实就是生物，是人所转变出来的生物，它还活着但不能说有生命，或者说它还有生命但没有了人的生命的价值属性。一句话，在丧尸这里，我们所赋予人的人性、生命等一切价值属性彻底消失了，人成为生物。

如果丧尸代替了人，或者说在丧尸入侵的时代，我们的政治就从生命政治变成了生物政治。如果是生命政治，就要把人看成人，看成道德人、生命人、权利人、精神人；如果是生物政治，就是要把人看成物种，这个时候就不要考虑道德、生命、权利、精神了，这个时候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吸血，如何繁衍，如何生育等等。

最后那个镜头，是否要用枪击毙孕妇和小女孩？这其实就是生命政治和生物政治的抉择了。

无论是否击毙，都说明那个时代已经转向生物政治的时代了，一个只考虑未被传染的人如何避免传染而活下去的时代，人性的、道德的、权利的、精神的东西成为空谈的时代！

《完》

如果你也是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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