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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培永 2018-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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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的星空

第四章第三节

男女两性的婚姻,仅消除卖淫这一伴生物,还是不够的,未来的婚姻将会迎来华丽的转变。婚姻将是建立在现代爱情基础上的婚姻,它不是权衡厉害的婚姻,不是考虑阶级地位的婚姻,不是考虑财产利益的婚姻,不是由父母包办而是由自己自由选择的婚姻。

摆脱利益、财产、金钱对婚姻的影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占有更多财富的贪欲已经侵入到人类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也侵入到男女两性的婚姻里。正如恩格斯所说:财富,财富,第三还是财富,不是社会的财富,而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单个的个人的财富,这就是文明时代唯一的、具有决定意义的目的。

未来的婚姻将真正摆脱最卑下的利益、最鄙俗的贪欲的支配,当事人双方的相互爱慕会高于其他一切要素成为婚姻的基础。恩格斯做出了大胆的断言:

这一代男子一生中将永远不会用金钱或其他社会权力手段去买得妇女的献身;而这一代妇女除了真正的爱情以外,也永远不会再出于其他某种考虑而委身于男子,或者由于担心经济后果而拒绝委身于她所爱的男子。

没有爱情,就没有婚姻,男女的婚姻、家庭完全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男性不会用金钱、权力等手段去占有女性,女性不会受财产所羁绊,不会为金钱而献身,她不是只考虑男人是否有钱、有车、有房,而不管他有多大年纪,他长得有多丑,她不是为了嫁给有钱人而结婚,不会选择“宁在宝马车上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

使婚姻得以建立的决定性因素,完全是男女现代意义上的个人性爱。历史上的和现有的专偶制根本不是个人性爱的结果,不是因为两个人完全相爱,爱得死去活来,一生只爱她一个,才选择了只同一个人结婚。这种专偶制只是给过去的世界所不知道的现代个人性爱的出现创造了条件。

在恩格斯看来,中世纪以前,是谈不到个人的性爱的。虽然形体的美丽、亲密的交往、融洽的性情等等,都曾引起异性对于发生性关系的热望,但这距离现代的性爱还很远很远。古代所仅有的夫妇之爱,并不是主观的爱好,而是客观的义务,不是婚姻的基础,而是婚姻的附加物。古代真正的性爱往往是在婚姻之外,在夫妇之外的人身上发生。

第一个出现在历史上的性爱形式,表现为双方都能享受到的热恋,表现为性的冲动的最高形式,是中世纪的那种骑士之爱,是骑士睡在他的情人,即别人的妻子的床上。这种力图破坏婚姻的爱情,转变成为婚姻基础的爱情,有一段漫长的路程。而未来将出现的现代的个人性爱,夫妻间的个人性爱,同古代人单纯的性要求,同情欲是根本不同的,恩格斯总结了三个方面:

第一,性爱是以所爱者的对应的爱为前提的,女性处于同男子平等的地位;第二,性爱常常达到强烈和持久的程度,为了能彼此结合,双方甘冒很大的危险,甚至拿生命孤注一掷,如果不能结合而彼此分离,对双方来说即使不是一个最大的不幸,也是一个大不幸;第三,对性关系的评价,产生了新的道德标准,不仅要问它是婚姻的还是私通的,而且要问它是不是由于爱和对应的爱而发生的?

符合这三个条件的才是真爱。现代的个人性爱,是平等之爱,是炽热之爱,是持久之爱,是相互之爱,是责任之爱,也是自由之爱。真正的婚姻,必须建立在这种现代性爱的基础上,否则就将名存实亡,就不再是值得期许的,就是可以终结并重新开始的。恩格斯有段非常精彩但又容易引起争议的话:

如果说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那么也只有继续保持爱情的婚姻才合乎道德。不过,个人性爱的持久性在各个不同的个人中间,尤其在男子中间,是很不相同的,如果感情确实已经消失或者已经被新的热烈的爱情所排挤,那就会使离婚无论对于双方或对于社会都成为幸事。只是要使人们免于陷入离婚诉讼的无益的泥潭才好。

有些人质疑,这会不会为某些男人的不负责任做好铺垫?会不会为某些人的婚外恋,某些人的见异思迁提供合法性?会不会产生随便的性关系,会不会出现对处女的荣誉和女性的羞耻更加马虎的社会舆论?如果一个男人忽然对他的妻子说,我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他是否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如果一个男人发现爱情不断消失,他是否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离婚?

如果婚姻真得建立在现代性爱的基础上,这些质疑都是不成立的。离开恩格斯所说的未来婚姻,就不可能理解他所讲的离婚。他当然反对离婚问题上的轻率,反对过度的性开放,反对不负责任的离弃,他要强调的是婚姻一定是可解除的,男女一定要在婚姻中感受到现代性爱的美妙,感受到家庭生活的幸福和喜悦。

男女两性的婚姻,始终要以爱情为基础,以现代性爱为基础。那种真爱、那种纯爱,只有在诗歌中才有的爱,在未来婚姻家庭中将成为现实。而这正是马克思主义预判的未来理想社会,也就是共产主义社会的重要构成部分。

这种真爱、纯爱的婚姻如何来描绘?我忽然发现,我的语言是贫乏的,我只能用古老的诗歌,来感受那种意境: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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