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绝书】西域通略:地理志二续,大食文献中的两河大湖沼,及古代北波斯湾和遗址分析
从马尔丁俯瞰北部美索不达米亚 [参9]
杜环经行记云:“(大食)一名亚俱罗。其大食王号暮门,都此处。其士女瑰伟长大,衣裳鲜洁,容止闲丽。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无问贵贱,一日五时礼天。食肉作斋,以杀生为功德。系银带,佩银刀。断饮酒,禁音乐。人相争者,不至殴击。又有礼堂,容数万人。每七日,王出礼拜,登高座为众说法,曰:‘人生甚难,天道不易。奸非劫窃,细行谩言,安己危人,欺贫虐贱,有一於此,罪莫大焉。凡有征战,为敌所戮,必得生天,杀其敌人,获福无量’。率土禀化,从之如流。法唯从宽,葬唯从俭。郛郭之内,鄽闬之中,土地所生,无物不有。四方辐凑,万货丰贱,锦绣珠贝,满於市肆。驼马驴骡,充於街巷。刻石蜜为卢舍,有似中国宝轝。每至节日,将献贵人琉璃器皿、鍮石瓶钵,盖不可算数。粳米白面,不异中华。其果有偏桃人、千年枣。其蔓菁,根大如斗而圆,味甚美。馀菜亦与诸国同。蒲陶大者如鸡子。香油贵者有二:一名耶塞漫,一名没〈囗丑〉(女甲反)师。香草贵者有二:一名查塞菶(蒲孔反),一名梨芦茇。绫绢机杼,金银匠、画匠、汉匠起作画者,京兆人樊淑、刘泚,织络者,河东人乐〈阝睘〉、吕礼。又以橐驼驾车。其马,俗云西海滨龙与马交所产也。腹肚小,脚腕长,善者日走千里。其驼小而紧,背有孤峰,良者日驰千里。又有驼鸟,高四尺以上,脚似驼蹄,颈项胜得人骑行五六里,其卵大如二升。又有荠树。实如夏枣,堪作油,食除瘴。其气候温,土地无冰雪。人多疟痢,一年之内,十中五死。今吞灭四五十国,皆为所役属,多分其兵镇守,其境尽於西海焉。
——[唐]杜佑《通典》卷一百九十三边防九西戎五
《经行记》这两段文字我们其实已经反复阅过多次了。我不嫌麻烦把大食的段落完全引用了,免得有些人又说“此大食非彼大食”。
“苫国”,显然就是 Sham,即“叙利亚”的古音译,在《旧唐书》中又译为“夏腊/钐城”,从其“北接可萨突厥”也可知其大致坐标方位无误。则“有大川东流入亚俱罗”,“大川”只可能是幼发拉底河,则“亚俱罗”当指包括巴格达在内的两河流域中上游地区。
“大川流入”,按中文的一般用法,大河流入的应该也是一片水域,视为这条河流的尽头,如大海、大湖或者更大的主干流,否则,一般用“流经”。按此,则“亚俱罗”本身就应该指一片水域。
不过这么说也难免被杠“咬文嚼字”。那么我们就不纠结语言文字的细节,直接来看大食文献中的印证:
哲齐赖(al-Jazīrah),原意为河洲。阿拉伯人将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之间的广大地方称为“亚俱罗”河洲(Jazīratu Aqūra),见于雅古特《地名辞典》(Mu'jam al-Buldān)卷二,第134页。后将“亚俱罗”河洲简称做“哲齐赖”。亚俱罗,亦作阿俱罗,载于《经行记》一书。为黑衣大食(即阿拔斯王朝)(750—1258年)建都之所。有人将亚俱罗误认为是库法城,其见解应更正。① [参1,p004,p088]
① 此段为宋岘老师在《道里邦国志》的译著做所作的注解
”这本书第88页还提到了从哲齐赖(al-Jazīrah)到海岸(al-Sāhil)的路线,其中途经安塔基亚和苫国的的黎波里,如此便基本框定了亚俱罗的坐标范围。其实 al-Jazīrah 的发音也是有点像“阿俱罗”的。
亚俱罗(Aqūr 或 Athur)乃中占时期阿拉伯历史地理书对“亚述”的称谓,其地同美索不达米亚是重合的,即幼发拉底河与迪格里斯河之间的广大地区。在黑衣大食朝,美索不达米亚偏北的绝大部分被定名为“亚述省”, 其偏南部分被定名为“伊拉克省”,巴格达城恰在迪格里斯河的西岸上,亦即位于“亚述”(亚俱罗)河洲上。希提《阿拉伯通史》所言的“哲齐赖”省,正是此“亚述”省。哲齐赖原义为“河洲”(al-Jazīrah),乃“亚俱罗(亚述)河洲”(Jazīrat Aqura)之简称。(唐)杜环《经行记》有言:“(大食)一名亚俱罗。其大食王号暮门,都此处......”[参3]
河洲(al-Jazīrah,全名为 Jazīrat Athūra 或 Jazīrat Aqura,义为“亚述河洲”,麦格代西《地理志》呼作“亚述省” Iqlim Aqūra,乃黑衣大食的省区之一,地占伊拉克之西北部,叙利亚之东南部,(唐)杜环《经行记》呼作“亚俱罗”、“阿俱罗”。[参3]
”如前文所述,阿拉伯人将上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称为贾兹剌(Al-Jazīrah),意为“岛屿”或“半岛”,因其平原被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上游河道包围起来。这一地区通常被分为三部分:低雅儿·剌必阿(Diyār Rabī`ah)地区、低雅儿·木札儿(Diyār Mudar)地区和低雅儿·八吉儿(Diyār Bakr)①地区。这三个名称分别取自阿拉伯部落剌必阿(Rabī`ah)、木答儿(Mudar)和八吉儿(Bakr),在伊斯兰教兴起前的萨珊王朝时期,这些部落就居住在这一地区,于是就以各部落之名称呼其居住的“地方”(Dār,复数为 Diyār,译为迪亚尔)。底格里斯河岸边的毛夕里城(即摩苏尔)是低雅儿·剌必阿地区的首府;幼发拉底河岸边的剌噶(Rakkah)城是低雅儿·木札儿地区的首府;底格里斯河上游的阿迷得(Amid)城则是低雅儿八吉儿地区的首府,该地区是三个地区中最北的一个。但穆喀达思将贾兹剌地区称为亦可林阿苦儿(Ikīm Akūr),即“阿苦儿(Akūr)地区”;阿苦儿之名的来源并不清楚,但该名曾有一段时间专指北关索不达米亚大平原。[参2,p123-124]
① 即迪亚巴克尔
”
通过上面几段的描述,以及“阿迷得城”的相对坐标,我们也就可以完全定位”亚俱罗“的坐标。则封面图所示的马尔丁(在迪亚巴克尔即阿迷得城以南的山区)及其南面的北部美索不达米亚,自然也在这个贾兹拉省[参2]。——而这个北部美索不达米亚,前文已经多次探讨,处在山前平原即高原向平原过渡的地带,也是交通要冲,符合<山河文明>所述之特征。
而”河洲“、”岛屿“、”半岛“这样的关键词,难道还不够清楚么?
图2 巴格达-两河湖沼,1570年 奥特里乌斯地图 [参7]
图3 巴格达-两河湖沼,1600年地图 [参6]
① 阿拔斯王朝第八位哈里发,833~842年在位。译者。②《伊本·白图泰游记》(The Travels of lbn Battūta,v.2,p.34)载,速刺·蛮·剌(Sura-man-rā`a)城,也称作萨麻刺。“有些人称其为萨麻·剌(Sām Rāh),波斯语的含义就是‘萨麻的道路’。”译者[参2, p81-85]”
图4-5 Samarra 地形
图6 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参8]
图7 重庆合川钓鱼堡三江汇流
辽阔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天然地形成了两个部分,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则流经该平原。北半部的绝大部分【古亚述(Assyria)王国】是带有砂砾的平缓草原;南半部分(古巴比伦)是盛产椰枣的丰饶冲积扇平原...... 阿拉伯人将美索不达米亚北半部分称作阿勒·贾兹剌(Al-Jazīrah),意为“岛屿”;美索不达米亚南半部分①则被称为亦剌可(`Irāk),意为“峭壁”,或“海岸”,但该词最初是如何使用的,令人生疑;很可能其有一个更古老的名称,现已不复存在,或者最初另有不同含义......
......伊斯兰历1世纪(7世纪)中叶,穆斯林征服亦剌可地区时,他们将位于底格里斯河岸的泰西封(Ctesiphon)城称作马达因(Madain)城,此城是该地区首府,也是萨珊王朝的冬都。但阿拉伯统治者需要为其民众建立城市,并使其成为永久驻地,于是不久以后就在亦刺可地区建立了三座城市,即苦法城、弼斯啰城②和瓦夕的城,这些城市很快成为穆斯林在新征服地区的主要城市,特别是苦法城和弼斯啰城在倭马亚王朝哈里发统治时期成为亦剌可地区的双首府。
阿拔斯王朝取代倭马亚王朝之后,需要建立一座新都,该朝第二任哈里发在位时期于底格里斯河岸边修建了新都报达城,其与南边的泰西封(或马达因)城相隔只有几英里。原来的倭马亚王朝首都大马士革城很快失去了往日辉煌,而报达城成为阿拔斯王朝的中心城市,自然也成为亦刺可地区的首府,这一地区则成为穆斯林帝国东部的腹里和中心。中世纪时期,亦剌可地区的自然环境与现在大不相同,原因是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河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造成大量灌溉运河被废弃,在哈里发统治早期这些河流曾让亦剌可地区成为富饶的伊甸园。今天,底格里斯河主要流向东南,并在报达城之南250英里的苦儿纳(Kurnah)城③与幼发拉底河汇合。汇合后的河流现在被称作阿拉伯河(Shatt-al-`Arab),而后流入波斯湾,其宽河道或潮汐河口直线距离约为100多英里。这可以从现代的地图中查到;但如前所述,穆斯林早期时代,很可能晚到伊斯兰历10世纪(16世纪)中叶,当时底格里斯河在报达城南100英里处,转向南,也就是现存的河床,现被称为沙塔·亥河(Shatt-al-Hayy,即蛇河)的河道,再流经瓦夕的城。瓦夕的城横跨底格里斯河两岸,在此城南约60英里处,该河通过灌渠分流其大部分河水后,再继续流,直到最后消失在大沼泽中。整个中世纪,大沼泽宽达50英里,长约200英里,一直到弼斯啰城附近。幼发拉底河注入沼泽西北端,距离苦法城南数英里,因在那时幼发拉底河的干流经过苦法河道,而流经喜剌(Hillah)城④的河道称作纳赫儿速剌(Nahr Sūrā)河,当时仅是一条灌溉大运河(现在是主河道)。沿着大沼泽低洼部分的北边有一些潟湖,与宽阔的河道相连,使得通航成为可能;船只经过底格里斯河,并在喀塔儿(A1-Katr)城⑤进入沼泽水域,这里(现代的古尔奈城)的沼泽大量接纳了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的河水,后通过阿卜·阿萨得(Abu-al-Asad)运河排入阿拉伯河河口。通过这条水道,货船可以从报达城畅通无阻地到达弼斯啰城,该城是连接报达城的海港,位于一条小运河顶端,此运河向西贯通潮汐河口—“盲”底格里斯河(Dijlah-al-`Awrā),这条河当时通常被称作阿拉伯河。如现代地图所示,现在的底格里斯河河道在今天的库特·阿马拉(Kūt-al- Amārah)村⑥,即中世纪的马儿咋儿(Mardharāyā)城,在这里该河向东转向沙塔·亥河河道;这条现在流到古尔奈城的河道(东河道),很显然也就是萨珊王朝时期的河道,据阿拉伯地理学家?⑦记载那时还没有形成大沼泽。历史学家巴拉祖里将大沼泽最初形成的时间确定为5世纪末苦八兹(Kubādh)一世在位时期。在他统治时期,底格里斯河沿岸已经修建了防护堤,但因年久失修,河水猛涨,造成多地决口,于是洪水淹没了南边和西南的所有低洼地带。苦八兹之子和继承人“公正者”阿奴设里万(Anūshirwān)在位时期,修复了一部分防护堤,那些被淹没的土地也得到了复耕;但和先知穆罕默德同时代的忽思罗·派儿维兹(Khusraw Parwīz)在位时期,即伊斯兰历7或8年(629年),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的河水又一次暴涨,洪水很猛,前所未见。两河沿岸多处防护堤决口,最后这一地区成为一片泽国。巴拉祖里记载,派儿维兹(Parwīz)不惜以物力和生命为代价亲自督导重修防护堤,但太迟了,“因仍有一个河堤在决口,洪水无法控制,他一天就钉死了40位修河堤的人”(巴拉祖里的记载)。洪水没有退去,于是就形成了永久的沼泽;由于萨珊王朝连年朝政混乱,穆斯林军队推进到美索不达米亚之后,萨珊王朝就灭亡了,而仍然留存的防护堤自然不会有人去关注,“而且所有的河岸均决堤,因无人管理和迪罕(Dihkān,即拥有土地的波斯贵族)无力修复河堤,造成沼泽不断扩大”。上文主要探讨了大沼泽形成的有关情况,伊本·鲁斯塔提到了萨珊王朝晚期底格里斯河发生第一次大改道的情况,当时该河从东河道经马儿咋儿(Mardharāyā)城转移到西河道(沙塔·亥河),西河道流经后来穆斯林所建立的瓦夕的城所在地。伊本·鲁斯塔说这次改道让原来东河道毗邻的所有地区变成了沙漠,因此在他写作的伊斯兰历3世纪(9世纪),沙漠依然存在。他记载回水有6里格长(大约在古尔奈城北边),向北到达阿卜达喜(`Abdasī)城和马咋儿(Madhār)城⑧,这里河道被一水坝拦截;由此充分说明该处(古尔奈城)就是底格里斯河东支过去和现在与(西)河道的汇合点。伊本·鲁斯塔说该河坝在萨珊王朝时代并不存在,并且在他那个时代该河坝上游已停止了所有航运(应指东河道,译者),当时该河(旧东)河道一直到阿卜达喜城和马咋儿城之北,再向右转,在瓦夕的城北部地区(在马儿咋儿城)重新与(他那个时代的)底格里斯河河道汇合,因此从汇合处逆河而上,能很顺畅地到达马达因城。他接着说:“过去从印度驶来的海船能航至底格里斯河(后者的河口)沿岸的弼斯啰城,海船航行到(现在的)凡·埃思·思乐赫(Fam-as-Silh)⑨城以北(后来在此河南边)就进入通向报达城的底格里斯河河段。”因此今天底格里斯河下游所经过的主河道,也就是萨珊王朝时期的河道。但在阿拔斯王朝统治的几个世纪里,该河经瓦夕的城的西河道流入沼泽,这样问题就来了,什么时候河道返回到现在的东河道了呢?答案无疑就是由于西河道淤沙不断聚积,而后逐渐造成改道;不管怎么说,直至伊斯兰历9世纪(15世纪)初,帖木儿朝时代的所有穆斯林文献仍记载,底格里斯河下游仍流经瓦夕的城,这一点也可从哈菲兹·阿卜鲁在伊斯兰历820年(1417年)完成的著作中得到证实。第一位谈到东河道可以航船的旅行家就是约翰·纽贝尔(John Newberie),他在1581年访问了报达城后乘船顺河而下,6天后到达弼斯啰城,在航程中的第5天他经过苦儿纳城,“这里就是富罗河(Furro,即幼发拉底河)与八格达惕河(Bagdet,即底格里斯河)的汇合处,并建有一座城堡”。接下来的世纪(即17世纪),法国人塔维尔尼尔(Tavernier)顺底格里斯河而下,经过了同样的路线。他1652年离开报达城,并说在该城南边很远的地方,底格里斯河分成了两支。西河道(经瓦夕的城)在他那个时代是不能航行的,但该河道有水流,如他所说,该河道是“美索不达米亚汇合点的另一支”。这位法国旅行家乘船经过了现在的东河道,该河流经库特·阿马拉村后,经过“古迦勒底(Chaldée)地区很长距离”;他说就在到达弼斯啰城不久之前,经过了苦儿纳城,这里是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的汇合处。⑩哈里发王朝统治时期,下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地理环境所表现的主要特征是有大沼泽以及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的不断改道;但差不多同样重要的是阿拉伯人征服萨珊王朝后,从波斯人那里接管了这一地区,并继承了其运河灌溉体系......① 今天的美索不达米亚南半部分的一些地区属于伊朗。原译者② “弼斯啰”即“巴士拉”③ 今为古尔奈城,位于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下游的汇合处,属于巴士拉省。原译者。④ 今为希拉城,是巴比伦省(1971年前称希拉省)的首府,位于首都巴格达以南的幼发拉底河东边支流希拉河岸边,人口约50万。原译者。⑤ 今此名不存,其位置在伊拉克小城夫胡德(Al-Fuhud)附近,曾是底格里斯河汇入沼泽的节点,在水陆交通中占有重要地位,但由于底格里斯河的改道,其重要性逐渐下降。原译者。⑥ 库特·阿马拉(Kūt-al- Amārah)村在《迦勒底旅行记》(Travels in Chaldæa, London, 1829)第7页中简称库特(Koote)村,“是一个荒芜村庄,村舍是用泥巴砌成。村周围有一道泥巴的土墙。这个村庄位于底格里斯河的东岸”。“村庄对面是一条叫海伊(Hye)的运河,在苏吉什乌赫(Soogishiookh)之北流入幼发拉底河。”“因此一直到胡德(Hud)河(即底格里斯河)河口,阿拉伯人将这个漂亮的运河叫作阿马拉(Amarah)河。”今称作库特(al-Kut al-Amārah),简称库特,是瓦西特省省会,横跨底格里斯河两岸,人口有37万。原译者。⑦ 没有提及是哪位地理学家及其著作资料来源,当心被夹带私货⑧ 今天这两个城市已不复存在。马咋儿城在古尔奈北约16公里处,位于幼发拉底河岸边,曾是伊拉克的重镇。原译者⑨ 此名今不存,其位置大致距今库特伊马拉(Kūt al-Imara,简称 Al-Kūt)城南不远,在底格里斯河故道的岸边,历史上是水陆交通要道。原译者。⑩ 巴拉祖里,第292页。I.R.,第94页。Yak,卷1,第669页。1583年,约翰·埃尔德利德(John Eldred)从报达城南下到弼斯啰城,据他记载,经过1天的路程到达后一座城市之前,“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汇合,那里有一个城堡叫库儿纳(Curna)”,此人的航海记见于哈路亚特(Hakluyt)本《大航行》(Principal Navigations),格拉斯哥城出版(Glasgow, 1904),第6卷,第6页;第5卷,第371页。1563年凯撒·费德里克(Cæsar Frederick)也走过同样的路线,并使用相似的词语提到“库儿纳(Curna)城堡”。约翰·纽贝尔(John Newberie)的行记,见于《珀切斯与他的朝觐之路》(Purchas,His Pilgrimes,原稿第1625~1626页),第5卷,第1411、1412页;《塔维尔尼尔六次到突厥行记》(Six Voyages en Turquie de J. B. Tavernier),荷兰鸟得勒支城出版(Utrecht,1712),第1卷,第240页。其他旅行者没有提供详细的信息。最早提到底格里斯河西支流(当时)可以航行的是一位无名的葡萄牙旅行者,其抄本手稿由少校休谟(M. Hume)保存(见 The Athenæum, 1901年3月23日,第373页),他说苦儿纳(Kurnah)城堡在粥斯啰城北6里格处,这里是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的汇合处。从文献内容来看,他航行的时间约在1555年。因此可以得出结论,从穆罕默德时代(7世纪,译者)到以后的9个世纪里,底格里斯河的西支流入沼泽,16世纪初以后,河水转入东支,这是伊斯兰教兴起以前的萨珊波斯时代底格里斯河曾流经的河道,而且这条河道也是今天该河的主河道。[参2, p41-47]
”
图8 Irak && Jazirah [参2,p40,p66]
图9 伊德里斯《诸地风土记》中的地图插图(上南下北)
(Idrīsī《Kitāb Nuzhat al-Mushtāq fī Ikhtirāq》[参10]
图10-11 西方伪史所说的伟大文明中心区,
就这么好死不死非得建在坑洼的洪泛区和海侵区里面
对大禹治水传说中有关疑问的解释
大禹本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后来的很多记载又把他神化,比如说经他疏治的江河有数十条,湖泊十几个,涉及黄河、长江、淮河各主要水系。又说他凿通了黄河的龙门和伊阙水道,使淤塞的水流能汹涌澎湃,一泻千里。如此等等,都使人们产生怀疑,联系到当时的交通条件,以及那时连铁制器具也没有,怎么可能做出连今人都叹为观止的工程来呢?
其实,古代的中国大地,不仅南方的长江流域河道纵横,湖沼密布,就是黄河流域也不像今天这样干旱缺水,而是气温偏高,雨量充沛。因此,人们在从事农业生产、与大自然的斗争中,与水抗争常常居于首要的地位。在鲧、禹等人治水前后,因气候变化而发生的洪水横流危害众生,不只是禹生活的黄河流域如此,在长江流域也同样如此。防治洪水,已成为居住在沿江沿河南北各部落的一致要求和共同行动。所谓禹的治水足迹遍及黄河、长江、淮河,也就是把各个部落在治水中所作出的成绩,都归到了禹的身上。大禹治水,实际上就是大众治水,禹只是在这众多的治水大军中成绩最突出、功劳最显赫的一个代表性领袖人物而已。《左传》说:“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有人就解释为可能是一次治水的汇报会或庆功会。如果这种说法能够成立,那便清楚地看出参与的部落是如何众多,规模又是何等的壮观。[参11]原始农田水利农业离不开水,即便是最原始的刀耕火种,也必须用水滋润、灌溉土地。相传大禹在开沟挖渠,导水入江入海,涸出平地的同时,也建立了一套比较完整的农田水利系统,并根据排灌量的大小,分别叫做“畎”、“浍”、“沟”、“洫”等。这就是《论语》和《尚书》中所说,禹“尽力乎沟洫”或禹“浚畎浍距夏朝以后,接着便是殷商时期。后来出土的殷商甲骨文中,把田字写作〇、〇、〇等形状,说明当时的农田和修治完整的沟洫系统是构成一体的。甲骨文中还有“畄”、“「田巛」”等字,据考证即今天的“畎”(甽)字,是田间的小沟。后人叙述西周的农田沟洫,常常有疆理土地的记载,像《诗经》说的“乃疆乃理,乃宣乃亩”。这是一种自殷商以来业已存在的井田制土地经营方式。但若是从农业技术的角度进行考察,也一可以看成是对农田水利的完善和系统化。每一处井田都有一定的规制,用田埂道路划分成各个小块,然后开挖大小不等的沟渠,纵横相连。后来有人作《周礼》,把井田制当作小农生产的一种理想方案加以描远古时代的水害和治绘。如果我们透过这些被美化了的字眼,多少可以看水到当时的农田水利,已达到了一定的水平。那么,当时的沟洫系统究竟起了什么作用呢?前面说过,大禹开沟渠的目的是为了排泄洪水。在这以后,洪水虽然顺着江河流归大海导引走了,但防洪排涝仍属主要任务,这与后来挖渠引水灌田,多少有些不同。之所以如此,当然与夏、商、周时期的农业环境密切相关。根据有关专家的研究,农业的产生和发展,一般都是由山地或较高的台地,逐渐地扩及靠近河岸的平原低湿地区。在夏、商、周时期,黄河中下游的广阔平原,便是中国最重要的农业区。这与早先的山田相比,平原近河之地土质肥美,但却需要抗洪排涝。而当时的作物多是黍、稷等旱地作物,并不需要太多的水,不过由于那时地旷人稀,在农田近旁,一般都遗留着大片的荒滩草地或沼泽潮泊,可作为蓄水、泄水的处所。这样,每当夏秋之交,雨量大增,洪涝泛滥的时候,人们通过沟洫把农田里的积水排泄到河泽中去。沟洫主要作排水之用。当然,排泄积水虽是当时农田水利的重点,但不等于没有灌溉的需要。《诗经》中有“滮池北流,浸彼稻田”,或“挹彼注滋,可以濯溉”,都含有引水或取水灌溉的意思。另外还出现了一些用人工堆筑土堤以增加池塘蓄水量的储水工程,当天气干旱缺雨时,可以用来灌溉,淋涝之际则排水入塘,实现排灌结合比起单纯泄洪又前进了一步。尽管如此,在夏、商、周时期,农田水利工程毕竟规模不大,而且也比较粗糙原始,在更多的场合,人们只能靠天吃饭。《诗经》中有关祈雨的诗歌就反映了这一点。如“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有渰(音yǎn,云兴状)萋萋,兴雨祈祈,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意思是说:弹着琴瑟,打着大鼓,去迎接那管司田地的神灵,求求它痛快地赐洒一场甘雨,帮助我田里的稷和黍快快成长。天上的云彩堆积得那么厚,看来雨水一定很多了,祈求天公先把雨落到公田里去,然后再施惠私田,以便耘完田,能腾出时间来照料我们的私田。从人们对雨水的迫切心情,可以看到农业对大自然的仰赖是多么的深切呵。[参11]
二大型水利工程的相继出现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随着生铁冶铸技术、炼钢技术的发明和在工农业中的应用,再加上牛耕的日趋增多,更多的田野不断被开垦出来。春秋战国又处于社会制度大变革的时期,在生产发展的基础上,一个五口之家,可治田百亩。自耕农民视井田制为桎梏。各诸侯国家在强兵富国思想指导下,奖励耕战,扶植个体经济发展。于是,原来与井田制有密切关联的沟洫水利设施,因小农生产的发展而遭到破坏,促使人们在水利建设中寻找一条新的出路。所谓“井田废,沟洫埋,水利所以作也”,就是这个道理。这也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些大型水利工程相继出现的社会大背景。与过去有所不同的是,在夏、商、西周时代,农田水利主要以排为主,灌为次。新出现的水利工程着重于拦洪蓄水,实现人工灌溉。之所以会有这种转变,与禹治水后积水有了很大消退,同时由于气候变化,特别是黄河中下游一带干早较为严重有密切的关系在这时,引水灌田成为保障农业生产的主要措施。[参11]”
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上游山峦重叠。在那里,人们学会了驯化动植物,从而完成了农业革命。在那里,人们现在又开始第二次伟大的冒险,他们从山区迁移到大河流域,逐步发展起新的、生产率更高的灌溉农业和新的社会制度。新的农业生产技术和新的社会制度相互作用,引起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文明的出现。
在山峦重叠的高地种植农作物时,降雨量还勉强够,但到了地势很低的流域地区,降雨量则非常不足。要耕种这片肥沃的冲积上,就必须实行农业灌溉,所以最早的农人们开掘沟渠,把大河里的水引到田里。结果,农作物的产量较他们早先在多石的山坡上夺得的产量要高得惊人。公元前2500年的文献记载说,一块大麦田的平均产量是播种量的86倍!食物比过去充裕多了,品种也比过去多多样,而且,由于实行农业灌溉,食物的来源也比过去更有保障。食物的增加意味着人口的增加,而人口的增加又使更多的灌溉沟渠,更多的新农田,更多的食物成为可能。
......
在前几个世纪中,埃及最早的农人象美索不达米亚的农业先驱者在更早的时候所做的那样,开始在尼罗河两岸进行耕种。肥沃的新农田生产出大量剩余产品,足以供养很快在城市聚集起来的各种有专门技能的人。
/* 伪史,请注意甄别 */
[参12]
”图12-13 北部美索不达米亚
图14-16 古湖沼遗迹
图17 瓦夕的=瓦西特
该城今已不存在,具体城址似已无法确定[参2,p63-65]
巴士拉位于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河畔,像马格里布的赛拉等地一样有潮有汐。离波斯湾约十米里,涨潮时水含咸味,退潮后河水甘甜。
伊本·朱赞说:“因巴士拉的空气欠佳,人们面有菜色,精神萎靡。”以至于人们拿巴士拉人作比喻。曾有一位诗人,在有人向萨赫布·本·欧巴德送上一枚香橼时说:
”天啊!香橼在我们中间,
说明一个可资借鉴的情景。
正如浪荡公子和巴士拉人一样,
身披着贫病交加时的衣衫。
图18 所谓“两河文明” [参16-18]
海滩岩是古潮间带或浪花飞溅带石化了的沉积物。因此,在潮间带形成的海滩岩,应代表古平均海面位置,而在高能海岸浪花飞溅带形成的砂堤,则代表古平均高潮面以上的位置。如前所述,鹿回头次生礁与烟墩,青州岛二上升海滩的砂岩、砂砾岩,均代表当时的古海面。现在,这些古代的海滩岩已位于平均海面以上1一5.5米的高度,表明这些海滩岩形成时期,为距今3750年及2000年左右,均有相应的高海面。[参22]
综上所述,仅就海南岛沿海的现有资料,6000年来不仅有5200一4900年前的全新世高海面,而且还有4300、3800一3600、2100一1500年左右的三次高海面的可靠证据。前三次高海面已为台湾省与西沙群岛的隆起珊瑚礁与高出海面的珊瑚碎屑沉积所印证;后一次高海面也可在上述地区找到同样的佐证,如台湾省南海岸的红柴坑隆起珊瑚礁(距今1730±110及1600±14年,1.5米)和海口隆起珊瑚礁(距今1470±10年,约1米);西沙群岛永兴岛西北岸礁盘上的珊瑚礁灰岩(距今1754±95年)等。[参22]
根据作者在华北、华东长期下沉的平原地区的研究,也可发现6000年来4次高海面存在的证据。例如...... 上述几道贝堤的底板,均高出黄海平均海面0.7一2米,与平均高潮面相当,亦表明几次高海面的存在。[参22]
2.3 海面变化气温上升,降水增加, 导致海洋热膨胀,冰川消融加剧,海平面虽出现多次缓慢升降,但总的趋势是不断升高的。全球平均海平面比现代上升0.5~1.0m。我国全新世普遍出现高湖面,而相应在我国东部地区则为高海面。海侵范围达到全新世最大。中国沿海综合的高海面高出现代海面1.5~3m。新加坡、马来群岛在全新世最高海面比现今高3~5m。美国墨西哥湾在6.8 ka B.P. 海平面比现今高2m。意大利南部 Apula 区同样也有报道在中全新世其海面比现今高1m。在南半球, 巴西最大海平面高度高出现在4m;智利构造海岸海滩贝壳的放射性碳年龄测定认为其海平面高出现代4~5m。毛利他尼亚海岸全新世海侵也上升到现今海平面之上,报道最大为3m;赫龙弗莱(14°S)海侵作用达2.5m。马六甲海峡的贝壳、珊瑚、海滩岩、泥炭赫红树林、地貌特征、阶地等都表明全新世大暖期平均海平面比现今高1~3m。在南极附近的 Windmill Islands 的海相地层高出现代海面23m,在维斯特福尔德丘陵区,当时海相沉积构成现在海拔15、10、6m的高阶地。[参21]
总的说来,多数赞成在8~3 ka BP之间为暖期,期间存在次一级的冷暖波动;特别是7~5 ka BP之间,为高气温高海面时期,气温高于现今2℃左右,海平面高于现今1~3m;而3ka BP前后是气候环境的一大转折点,似可将该时间作为晚全新世起点。晚全新世以后,还经历了隋唐温暖期(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暖期)和小冰期。但隋唐温暖期比中世纪暖期短,且后期变冷。[参23]
末次冰消期以来黄海海平面变化如下: 末次冰消期海侵从略早于14ka B.P. 之前开始,至6ka B.P. 海平面达到最高位置,高于现今海平面;从6ka B.P. 至今,黄海海平面在高位上出现了几次波动: 在6~4ka B.P. 和3~1. 9 ka B.P.,海平面高度超过现代海平面;在4~3ka B.P. 和1.9ka B.P.~ 现代,海平面可能降低至现今海平面位置。至于中全新世以来两次高海平面的位置,一般认为高出现今海平面1~3m。[参27]
冰后期海平面普遍迅速上升。这个结论几乎是所有学者都取得一致的看法。而存在的主要分歧是10000年来,特别是6000年来,海平面上升的模式和时空规律性等方面存在着不同的看法。我国海平面同时自晚冰期末迅速上升到大西洋期末的冰后期高海面的最高位置,大约比今高5一7米。然后在4500一5000年以来,海平面有三次较明显的升降活动,并有逐渐下降的现象。这种现象虽然同冰后期海平面持续上升的或稳定上升的观点有较大的不同,但是它似乎接近于振荡运动的观点。所不同的是中国海平面达到冰后期高海面位置和时间,可能不完全一致,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参25]
( 三) 冰后期以来,海平面曾迅速上升,距今7000年前上升的古海面可能达到目前平均的低潮面附近。在5000一6000年前海平面可能上升至高6一7米的冰后期最高的位置,然后分别在4500一4000年、2500一3000年及1000年以前,海平面有三次明显的升降,并大约有4一5米的变动幅度。200年以来海平面趋于下降。[参25]”
图19-22 黄河厚厚的冲积层
图23-24 所谓乌尔遗址
图25-26 所谓的 “Ur 遗址”
图27 殷墟遗址公园
图28-29 二里头遗址
如前所说的,几百年前还是中心城市的瓦西特城被毁后,今天都无法确定其具体位置,几千年前的废墟您倒是一找一个准了?
所以,我们极度有理由怀疑,那些所谓“欧贝德、苏美尔”的上古遗址,极有可能其实就只是波斯或大食(阿拉伯)时期建造的城堡遗迹。类似于阿勒颇卫城,建于公元12世纪末[参20]。
图30-32 阿勒颇卫城
尤其再结合古条支人喜欢在山上建堡垒的风俗
说实话,风格确实都蛮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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