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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21年1月15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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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一粒沙,个人一座山

这大概是我(曾经)最期待的一个春节,(结果)也是有记忆以来最糟糕的一个春节。


去年春节我是和妹妹两个人在出租屋里度过的,今年终于买了自己的小房子,和爸爸的关系有所缓和,他答应来成都和我们过年,加上妹妹和小哥哥,今年本应是个热闹的年。

妹妹困在了武汉

我从12月底便开始期待,1月初就开始准备,要吃什么,玩什么,做什么,去哪里。一一列下来,写到清单上。早早给爸爸和妹妹买了新被子、新毛巾、新牙刷、新拖鞋。买了好多吃的囤着。想好要带爸爸去电影院看电影,要挑一个晴朗的日子一家人去湖边野餐,早早买好了巨大的野餐垫,要在家炸酥肉包饺子,要去动物园看大熊猫,要带妹妹买衣服,还要去做SPA做美甲。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你越期待,愿望反而越容易落空。

1月初,妹妹感冒了。她在武汉。她跟我说,姐姐,我咳嗽得好厉害。姐姐,我发烧了。姐姐,我头疼。姐姐,我呼吸不上来。

妹妹抵抗力似乎不怎么好,常常感冒,所以我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吃点感冒药缓解症状,多喝热水。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一身冷汗。

1月下旬开始,武汉情况越来越严重,妹妹23号下午的机票,但直到那时,我也只是担心她能不能从武汉回来。爸爸21号到成都,22号晚上我老毛病突然发作,小哥哥凌晨送我送急诊。23号早上6点妹妹给我打电话,说武汉封城了,她回不来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完全反应不过来。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吃了止痛药睡得迷迷糊糊的,模模糊糊听到她的声音,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只是封城,不是她哪里不舒服。这时候我已经不在乎她能不能回来了,只希望她健健康康的。她那几日感冒已好了,只是还有点低烧。她镇静地说,封城了也好,好怕携带病毒回来把我的病娇娇姐姐传染了。现在回想起来,只怕她当时已经感染了病毒,只是症状不严重,靠自己的抵抗力自愈了。实在万幸。

接下来的几日,情况愈加严重。我的病情没有好转,也不敢去医院,只能在家躺着,靠止痛药过活。还好急诊时查血,没有感染,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妹妹在封城当日早上,便全副武装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蔬菜和水果,物价暴涨,但已经没有办法,能买到已是幸运。后面几日,便让她窝在家里,不要出门。感染人数直线上升,大家的恐慌情绪越来越严重。

武汉的医院被「挤兑」,医院缺少物资,疑似病例排长队等待诊断,还有已经被感染却没有床位无法入院的人,不敢回家,怕传染给家人,也无法入住酒店,大冬天只能坐在马路边。

各种各样的消息让人绝望。

我只能一遍遍叮嘱妹妹让她不要出门。只能时时跟她视频聊天,怕她心理状况出问题。只能每天督促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保持良好作息,每天运动。只能不准她再刷手机,催促她去看看书,写写字。只能给她转帐,让她不管多贵,能买到的蔬菜和肉类都买了囤着。只能托朋友从日本给她寄口罩。只能自己把信息过滤了发一些有用的给她。只能。

我们这边也不怎么好。幸好两年前为了成都冬天的雾霾屯的那盒KN95没有扔掉,这时候反倒成了救命物资。爸爸和小哥哥出去买了两次菜,其余时间都关在家里。小哥哥倒是很忙,每天负责我们三个人的三餐。做饭吃饭洗碗。爸爸闷得慌。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天。电影看完一部又一部。而我,大部分时候都躺在床上,跟疼痛抗争。

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但我们已经是很幸运的那批人了。家里人没有感染。好好呆在家里。有充足的食物。有口罩。有应急药物。有收入。真是太幸运了。比起那些不幸的人。只要活着,就是幸运。

29号,爸爸实在待不住,让他带好口罩,预约了一辆私家车把他送回老家去了。一向固执的爸爸,这一次倒是格外听劝,让带口罩就带口罩,让洗手就洗手,大概也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神奇的是,爸爸一走,我的老毛病就自己好了。大概真是冤家。他一走,我和小哥哥马上恢复工作状态,30号开工,忙到昏天暗地。一向懒散的我,现在也不管大钱小钱,拼命赚钱就是了。小哥哥也一样。我们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幸运的是,我自由职业,不用出门就可以干活,因为国内外客户都有,所以业务受的影响似乎也不是很大。小哥哥公司2月3号开工,但10号之前都可以远程办公(后面又说第一季度都可以远程)。这一点也非常幸运。因为我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还是不得不冒着风险去公司干活的。受到巨大冲击的餐饮、旅游、航空、养殖户、小企业,不知道有多少公司会倒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失业。所以,我们真的非常非常幸运。

那些我们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变成一种奢侈。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把整个家庭都压垮的山。

听天由命而已

我们平时说抗风险能力。风险真正来临时,99%的人都只能随波沉浮,听天由命而已。A股开盘,跌到不忍心看。房贷房租电费气费,没一样可以暂免。如果没有现金流,这个小家真的随时可以崩溃。

我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包包口红可不可以换到一包新鲜蔬菜。我不知道遭遇这次灾难后,还有多少人留在大城市。但是这些都无所谓。在死亡面前,这些都无所谓。经济可以重建,生活可以重来,但生命一去不返。我只祝愿大家,身体健康。活下来。

(NANA/自由译者)


受灾的人们,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与加油丝毫无关。当面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无声陪伴……都比光喊加油更有意义。

我们应当学会独立思考

文/呼斯楞豫锟

犹如伸出的测温枪头一般,杨儿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摆了摆胳膊,测试了今天的气温,说道:“要穿棉衣的”。

花果园住宅楼,高而密,这般探出身子,当真有些令人担心,我赶快拉她回来。

贵阳的天气实在难测,早上阳光闪亮,下午阴雨缠绵。就连当地的天气预报大家也都不待见,因为它也预测不准。经常是预报明天大降温,结果热乎乎一天;预报明天升温,结果冷得要命。大家也习惯了,就像杨儿,她生在贵阳,更习惯于自己当天“以身试温”。

虽然听信天气预报经常被“坑”,但天气预报也是被这个南方的高原气候给“坑”了。所以贵阳人从不吐槽天气预报的准确与否,天气预报也就在贵阳的阴晴不定中,稳定地预报着。这份稳定,像极了疫情期间某位老专家的预报。而乍暖还寒时节的棉衣,也像疫情反复时戴紧的口罩一般,不敢轻易脱下。

最近都在努力复工,似乎即将恢复往常的生活节奏,大家对于疫情的防控之心松懈了许多。昨天去接孩子,连同外公外婆一同去打疫苗,一路居然看到许多人不戴口罩。途中遇到外婆的一位老邻居,便接上了车。这位老邻居一路打电话,和身旁的外公外婆聊天,可口罩却戴得非常松弛,露开鼻子,落在半张嘴上。他们三人连同小孩相抵坐在后排,我心里真是担心。忙过之后,我再次给家里的老老少少强调:

“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还要像春节封城期间一样小心才好。”就算家人心里觉得我小题大做,我也依旧苦口婆心,坚定不移。

我希望我的家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谨慎与判断,通过努力之后活在他们“自我认定”的幸福之中;我担心他们听闻电视里的美好报道,随着那种节奏“以为自己”活在幸福之中。尤其是在现今的疫情之下。

我基本不看电视多年了,新闻联播一类更加是不怎么看,倒是手机端的自媒体文章常常吸引我。熬夜跟读了方方日记,后来又看到方方日记的接力篇陆续推出,我很欣慰。因为我觉得方方日记虽然封笔了,但是这期间所产生的阅读互动和深层影响,并没有结束。尤其是整个疫情期间,我每天习惯浏览的门户网页,都有规律地在最上方区域列出一些涉及方方的文章,每一篇都于我的心意,非常地不合。

对于方方的“封城日记”,有无数读者转发,也有少数富有正义的名人站台支持;但每天打开手机,充溢眼球的,仍然是大量的文章攻讦构陷,直至今日。

我看到这些文章心里非常难受,因为里面的文字,不断增加我胸中的块垒,那种龌龊感实在难以疏通。我更加不愿看到、也担心这样的文字,成篇累牍地对我们的思想进行侵蚀。倘若果真如此,那我们更应该把“方方日记”接力下去!

疫情这种“战争”以及它带来的次生灾害,不但伤及我们的身体,吞灭我们的生命,围困我们的日常,稍一不留神,更加可能会毒害我们的精神。

杨儿,我亲爱的妻子。200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她是贵州发起的“灾区心理援助志愿者”团队成员,去了四川彭州地区的大山里做支援。

她们小组支援的乡村里,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活下来了。可是,活着有时比死亡更让人难以为继。有一个孩子的父亲被救援人员从山上的废墟里救出时,已经被埋了3天。他被扶上担架时,口中一直喃喃地说着“谢谢……我要活……我要见老婆孩子……谢谢……我要坚持……”救援队以最快速度抬着他往下山赶,前往营地的救援设备处。然而,还没有等他们赶到,他的声音就一点点消失了,呼吸也最后停止了。

杨儿和队员们目睹着这一切,失声痛哭。后来哪怕离开了灾区,好几年里,每次说起这位父亲时,大家依旧泪沾衣襟。多年之后再提起,杨儿仍是满心伤怀。

时日长了,这期间的悲痛,尚可减退。对于死亡,一切的伤痛毕竟可以逐渐消弭;可是活着,一切的伤痛才开始逐渐加剧。

杨儿和她的一个小组成员,负责12名孩子的心理疏通援助。他们教孩子们学习面对伤痛不逃避,表达内心被压抑的感受。他们给孩子们讲故事,教写字画画,带着孩子们一起做饭洗衣。他们努力去看见和发掘孩子们内在的聪颖和创造力,充当孩子的家长兼老师,极力重塑他们的正常生活……

他们给孩子们带去了贵阳小朋友们送给灾区小朋友的画作和礼物。倾听和陪伴孩子内心的恐惧,抚慰着他们受惊吓的心,帮助他们走出阴影。慢慢地,孩子们明澈的眼睛里,又可以看到那个未来的自己了。懵懂的表情里,也似乎又能感受到被爱的光亮了……

这让杨儿和她的伙伴们欣喜。

心理问题的疏导,孩子或许比成人稍微容易一些。这可能是唯一的一点点幸运。这些灾后的孩子们,如果没有人为他们疏通心理,有一天,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重度心理疾病的患者。网络关于“非典康复患者”的后续生存报道中,有许多人后来出现生活不能自理,家庭发生破裂,等等。对不少人来说,心理创伤更甚于身体上的病患。

如果灾区的人们,没有心理上的援助疏导,没有精神上的安慰宣泄,没有思想意识上的引导拨通,他们将成为怎样的“患者”?今后的人生会是怎样的困境?家庭将面临怎样的变局?

这12个孩子,在心理支援小组的帮助下,多多少少能够在毫无预备突如其来的灾难过程中,在痛失亲人无家可归的灾害面前,得到了面对面的辅助疏通,让他们在心理和精神层面受到的伤害,得到一些抚慰。杨儿她们的心理支援,让年幼的孩子们,在当时的懵懂伤痛中,得到一种关怀,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次疫情过去,不知道又有多少武汉的、湖北的、乃至全国的孩子们,需要这样的心理援助呢。

在疫情爆发封城的日子里,我觉得方方日记在心理疏导方面,发挥了它独特的作用。正如她在日记中所说的,“人们需要发泄需要大哭需要痛诉需要安抚。武汉人的痛,不是喊喊口号就能缓解的。”

人的思维在灾难的一开始,对于失去的一切,并未真正的面对;

人的感情在灾难的一开始,对于亲人的离丧,没有正常的宣泄。

在灾区,那种心理的创伤是一点一点,逐渐明白,逐渐加剧,逐渐无法承受的。如同那个从山上抬下来的父亲,他的儿子呆呆地面对这一切时,杨儿只能紧紧抱着他,陪着他,告诉他父亲去了天上,想父亲时可以面向天空高喊爸爸,爸爸会有回音传回来……

这些年,这12个孩子一个个长大了。有一个2017年来贵阳工作,还联系到了杨儿,一起聚餐聊天,说起从前虽然也还是连连垂泪,但仍然能感到幸运和欣慰。

杨儿那天聚餐回来与我聊天,翻出当年的照片,孩子们邮寄给她的画卡,回想当时的场景,几度哽咽,又几度含笑。她是幸福的。人生中这样的幸福,或许是一种遥远的理想,也或许就在身边。

整个疫情期间,我从未喊过武汉加油。因为杨儿告诉我,受灾的人们,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与加油丝毫无关。当面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无声陪伴……都比光喊加油更有意义。而方方,在这一点上,是与无数受灾受难的人们站在了一起,形成了面对面的心理慰籍。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共情与功德。

而那些不在灾区居安的人们,在看到方方日记时,如果能够体察出其中的良善、温柔、正义、担当……这是思想层面上的另一种功德。相反,那些紧盯死咬方方日记的袖角裤边、不依不饶出口成脏的人,只会让我们更加清醒,更加意识到“方方日记”的珍贵。

在跟读“方方日记”的后半程中,我还认识了二湘的空间里的有心灵共鸣的诸多读者,遇见了张抗抗以及其他相继站台出面的不少名人良知。他们带给了我更多的阅读和思考,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视野上的功德。

正如方方所说:我很担心活着的人,把死者因何而死全都忽略掉。

让我们关心灾区的每一个人,关心为灾区送去真实援助的每一个人,关心不畏艰险深入灾区付诸行动的每一个人。

让我们不忘记因为疫情而消失或逝去的每一个人。

我会继续关心方方。她那打过的美好的仗,那60篇日记,都已留存在我的收藏里。我知道,它们会被印制成墨迹,留存世间,永不干涸。

【作者简介】

呼斯楞豫锟:80后,不肯放下初心,不肯放弃思考,不肯放逐灵魂的蒙古族人。从事地产、媒体、影视工作十余年。现定居贵阳。方方日记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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