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赖声川:我现在对自己没有什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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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文:刘珏欣、马李灵珊
我是完美主义者,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花了很多年才理解——一切照你的意思完美地做完,它就会是个有瑕疵的东西,你必须接受别人的意见和过程中的种种事情。你要改变才行。(赖声川)
舞台剧就是手工业。就像你们的内容,可能用机器出吗?不可能的。
演员的特色,第一重要就是我称之为观想能力的素质。他自己的想象力能不能带他进入到一种情境,联想到自己的处境,牵涉自己的人生体验,活着的强度,同时还是符合这个戏的情境的。
有的人活着,他的接收器没有打开,他就活在自己很小的世界里面。
艺术家要勇敢,要愿意接受和看到别人的痛苦,能够钻进去看到真正的痛有多痛,才可能会演他。
《如梦之梦》是我最特别的作品,它是蹦出来的,是一体成型的。一切通畅合理,写就对了。
在大陆某些城市演出经常会疯掉,就是不被尊重,可能这个时代还在混乱,文化创意变成一个赚钱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怎么赚钱?它的制作必须庞大,演员必须众多,观众必须缩小。我们有一个赞助商,它要把它的产品,一种酒,放到台上,一个三米高的道具。他说没有关系,你们在演出,它在旁边,不影响你们。我们只能拒绝,抱歉,谁要你的钱,这样我们就只能不演了。
我到现在对自己也没有什么自信。
我的人生一直都是处于别处的,一直被放在异域,生于美国,又到台湾,因而生就了看两种文化的客观眼睛。
科学家认为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一切。我觉得很棒,很欣赏,但到一个点它也许走不下去,我会产生一些疑问。
佛法不是信仰,是一种修行,修持。
我现在还是很嬉皮的人,跟我熟的人都说,我就是个老嬉皮。
我对物质没有太多追求,我不会不尊重它,但我没有把它当作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我认识一个美国人,毕业自哈佛,去日本出家做了三年和尚,转身回去当了一家投资公司老总,赚了很多钱。其实我不懂他转变成企业家这件事情,但是我懂得,你有过抛开物质,追求精神的生活后,再回到这个世界,会觉得其他东西都很轻松。赚钱?可以啊。一毛钱都不赚,也无所谓。你可以轻松地驾驭物质了。
我们这个行业其实是很孤独的,你有多牛,就是看你最后一个作品是什么,前面都不算的。你永远只有一部戏,现在面对观众的是哪一部,不行那你就不行了。
我一直都很幸运,这一行很多朋友要么经济上有困难,要么创意干枯,不能持续做下去。我在这两方面一直都有很好的运气。
我连我的戏的票价是多少都不知道。
最大的学习是怎么放下自己。我觉得做导演最大的秘诀是把自己的意志力先放掉,才会看到状况,了解到现在是在干什么。我们都是被自己挡住了,自己挡在前面,什么都看不见。把自己搬开来,你什么都看清楚了。我们最珍惜的就是自己,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
一个演员要诠释一个角色,我认为可能有绝对错的方式,但是没有绝对对的方式,这是我的哲学。就算你给我的东西不是我以为的,但是如果它是好的,我可以容纳它。
在我的表演理论里面,我重视的是真实,你不能做假,我有一个测谎器,你一做,立刻灯就亮了,说明你骗人。我们很多演员的训练就是作假。他认为表演就是作假,好比说透过特殊的手势或者语调,来强调一个事情,其实他心里没有真正的感受。我认为表演是做真。
两个人能够长久在一起,一定是因为生命更深处的追寻一致。到底我们活着干什么,人是怎么一回事,世界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都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那个世界就很大,而不是拘泥于房租学费这样的问题。当然这些很重要,但生命是很大的,你要超过自己一家人来看这个世界。
舞台艺术在这个时代反而机会更大。人与人之间真正的接触变少,大家都通过电脑或者电视荧幕沟通。你有机会看到真人在你面前,说一些跟你有关的故事,或者在演出我们这个时代一些重要的故事,那种感觉是无法取代的。
一个真正伟大的社会中,演舞台剧的演员第一应该很被尊重;第二,他的收入可以保证一个不用担心的生活,这是我未来努力的方向。
妥协是细节,应该保持一种开阔的心。作品是一个流动性的东西,它不是一个固定值。
我是完美主义者,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花了很多年才理解——一切照你的意思完美地做完,它就会是个有瑕疵的东西,你必须接受别人的意见和过程中的种种事情。你要改变才行。
我是一个蛮快乐的艺术家,一直都很快乐。
※文章來源:时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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